五年前,男友許時言在我的飯菜裏摻雜刀片,導致我聲帶受損,無法唱歌。
事後他的道歉裏沒有絲毫懺悔:
“對不起,隻有這樣舒意才能成為樂團首席。”
後來我被迫出國修養,五年後回國,我靠著修複好的嗓子在國際音樂大賽上一騎絕塵。
台下掌聲轟鳴,我下台,許時言就在人群的簇擁下,眼含熱淚地向我走來:
“初媛,如今你的嗓子已經恢複,樂團首席的位置我一直給你留著,你可以隨時回來,另外我希望你......能夠嫁給我。”
說完他掏出戒指,單膝朝我下跪。
禮堂內哄鬧聲不斷,紛紛高呼讓我答應。
可我隻是搖搖頭,婉拒道:
“不好意思,我已經對樂團首席不感興趣了。”
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1.
“初媛,你當年一聲不吭就走了,這些年時言一直在的找你,都病得進過好幾次醫院。”
“他還不惜得罪了樂團其餘的負責人,就為了將樂團首席的位置給你留著。”
我剛從台上下來,許時言的兄弟們就圍了上來,對著我喋喋不休。
他們每個人都在闡述這些年許時言有多想我,多想讓我們重歸於好。
可他們似乎忘了,當年勸我跟許時言分開的也是他們。
而且,對於許時言這個人,我早已經淡忘,更何況我已經結婚了,和他已經不再有可能。
於是我打斷他們的話,淡然道:
“不好意思,五年前我已經跟許時言結束了,你們若不是來看比賽的,就盡早離開。”
我的話讓幾個男人麵色詫異,為首的男人率先嗤笑出聲:
“宋初媛,你在裝什麼清高,你以為我們都忘了當年你是怎麼對時言死纏爛打的嗎?”
是啊,人人都知道當年我對許時言有多情根深種。
畢竟當年隻因為他的一句想組建樂團,我就放棄了頂尖音樂學院拋來的橄欖枝。
為了能幫他招到樂手,我忍著屈辱,跑遍了無數音樂院校頂著烈日和寒風發傳單。
甚至被無理取鬧的混混騷擾打罵,差點廢了一隻手。
可看著逐漸好起來的的樂團,我還是堅持了下來。
許時言也對我一如往日的好,無論多忙,他都會抽出一段時間,每次忙完工作後,我總能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就連那幾個混混,也被他親手送進了監獄。
人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能遇見對方是彼此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後來樂團越做越大,有人提議將我提拔為樂團首席,可麵對我的期待的目光,他隻是解釋道:
“作為負責人要公正,我不能因為媛媛是我的女朋友就扼殺掉別人的機會。”
雖然內心不快,但我也沒有責怪他。
可直到樂團裏新來的樂手,程舒意的出現。
一切都開始變了,他回家的次數少了起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沒有了,反而多次向我試探程舒意是否能當樂團首席。
我並未多想,隻是說她才剛來半個月,資格遠遠不夠。
直到第一次全國演出結束,我想提前慶祝,就早早的來到禮堂,誰知剛踏進去,就撞見了台上擁抱在一起的許時言和程舒意。
而程舒意站的,正是樂團首席的位置。
2.
兩人擁抱的忘我,台下歡呼聲不斷,紛紛起哄說“親一個。”
許時言隻是寵溺的蹭了蹭程舒意的鼻尖,滿懷愛意的看著她。
突然,又像感知到什麼,朝台下看了一眼,就措不及防與我對上視線。
我定定的站在那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臟就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又澀又痛。
可他就僅僅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繼續投放到程舒意身上。
直到喧鬧和人群散去,他才走到我麵前,歎了口氣,眼中沒有什麼波瀾:
“你怎麼來了?”
“你剛才是在求婚嗎?”
我看著他質問道:
“還有,你眼中的公正就是把首席的位置給剛來半個月的新人嗎?”
許時言蹙了蹙眉,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這次首席隻是暫時的,等演出結束會繼續選拔......”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回答第一個問題,就在這時,程舒意的聲音從後台傳了出來:
“時言,快來拍照,爸媽等急了!”
許時言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對我說:
“我先去拍照,等事情結束了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說完,就摸了摸我的頭,轉身要走。
我沒有攔他的去路,隻是說:
“你還沒見過我爸媽。”
我的話讓他的背影怔了一瞬,但還是走了。
回到家,我呆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些年我和許時言精心布置的房子,隻覺得陌生。
一直到深夜,大門才被人打開,許時言一身酒氣的走進來,手中提著我愛吃的小餛飩。
他像往常一樣,一點點把香菜挑出來,遞到我麵前:
“一天沒吃東西了,小心犯胃病。”
看著冒著熱氣的餛飩,眼淚再也不受控製一滴一滴落在混沌裏。
許時言的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心疼,他將我抱進懷裏解釋道:
“舒意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她媽媽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幾個月了,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我們結婚。”
“這關乎著人命,我不能不管,今天的演出他媽媽也在場,所以台上的一切都是我和舒意演給她看的。”
“樂團首席也是她媽媽希望在看到了,我就暫時定了她,不過你放心,等我回去後我就會再次選拔,讓你們公平競爭。”
我低頭看著眼前的熱氣,問他:
“那你們會領證嗎?”
許時言猶豫一下,點點頭。
然後又迅速解釋道: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等她媽媽去世之後我就會跟她提離婚,我已經跟舒意商量好了。”
他誠懇的模樣不像假的,我的心平靜了一些。
說著,他拿出手機,讓我看了一張照片。
是一件很漂亮的禮服,他吻了吻我的發絲,介紹道:
“這是我母親訂婚時穿的,等事情解決後我就將這件裙子送給你,然後去你家提親。”
“初媛,你要知道,我最愛的人還是你。”
看著那件禮服,最終,我還是願意相信他:
“好。”
3.
兩天後,許時言便和程舒意領了證。
他們成了公認的模範夫婦,每次在大眾麵前演出都是形影不離,隨著樂團的知名度越來越高,有的網友扒出了兩人青梅竹馬的關係,開始磕起了cp。
當樂團裏知曉我和許時言關係的老人問他我怎麼辦時,他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分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傳著傳著就成了我是他們婚姻的插足者。
兩人狂熱的cp粉開始瘋狂攻擊我的賬號,鋪天蓋地的辱罵讓我喘不過來氣,甚至有人在我經常出現的地方蹲點。
那天我下班回家,發現大門被人潑了紅油漆,程舒意帶著幾個cp粉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宋初媛,我勸你認清現實,我知道你欽慕時言,但他是我的丈夫,我們已經領證了。”
“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是不得好死的。”
有她帶頭,身後的幾個cp粉也激動起來,指著我怒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沒實力還給樂團招黑!趕緊滾出去吧!”
渾身僵硬道無法呼吸,但我強忍著鎮定看著他們:
“我不懂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不可能離開樂團。”
程舒意看著我,露出勢在必得的笑:
“這可由不得你。”
最終,在我多次強調要報警之下,程舒意才帶著他們走了。
事後,我將監控調給許時言看,可他卻不以為意道:
“這都是網上一些無腦行為,初媛,你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會連這都放在心上吧。”
我不死心的將畫麵上程舒意指給他看,他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反而過來指責我:
“宋初媛,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有些關於你的言論影響到她媽媽的情緒了,她隻是想找你解釋清楚,連這點小事就要告狀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會跟她離婚,你就別在這兒咄咄逼人了,有時間還不如提升自己。”
“......”
我心灰意冷的回到家,將情緒整理了一番過後,決定先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畢竟競選樂團首席的日子快到了,主辦方想趁著這次熱度做一個直播競選,讓網友投票。
而程舒意也早早發了微博,說這次競選勢在必得。
但我知道,她雖然有天賦,但沒有高強度的練習和實踐,實力遠遠不如我。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證明自己。
從那天開始我拚盡全力,每天呆在練習室足不出戶的練習。
我不在聯係許時言,他也沒再找過我,我們就像陌生人一般成了擦肩而過的關係。
一直到演出前一天,我帶著疲憊走出樂團,就看到了熟悉的賓利車。
許時言風塵仆仆的從車上下來,對我敞開懷抱:
“初媛,我來接你回家吃飯。”
一句話讓我壓抑的情緒瞬間分崩離析,我撲進他的懷裏,忍不住哭出了聲。
回到家,許時言做了一大桌子我愛吃的菜,他心疼的吻了吻我:
“這些天委屈你了。”
我吃著闊別已久的菜,隻覺得鼻尖一酸。
然後,就聽見他用商量的語氣對我說:
“初媛,你能不能退出這次選拔?”
我隻覺得手裏的飯菜突然變得索然無味,反問他:
“為什麼?”
他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
“這次選拔對舒意來說特別重要,而且她媽媽也會看,所以......”
“我不可能退出。”
我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到。
她已經拿走了我太多東西,我不可能什麼都拱手讓人。
聽了我的話,許時言輕歎一聲,給我夾了一塊菜,無奈道:
“吃吧。”
剛將菜送進嘴裏咽下去,就聽到他說:
“對不起,隻有這樣舒意才能成為樂團首席。”
緊接著,喉嚨裏傳出劇烈的疼痛,一股腥甜的氣息襲來,我不受控製的猛然嘔出一口血。
4.
我瞬間明白,許時言在飯菜裏放了什麼東西。
鮮血不斷湧出,刀片隨著我的呼吸一遍遍割著我的聲帶,我痛苦捂著脖子跌坐在地上。
頭頂傳來許時言冰冷的聲音:
“我定了時間,十五分鐘手機會自動叫救護車,隻有這樣,你放心,這些刀片對你嗓子的傷害隻是暫時的。”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隨著大門被人反鎖,我的心也徹底絕望,視野也隨著湧出的鮮血漸漸模糊。
再睜眼,是在醫院。
醫生告訴我,我的聲帶徹底損壞,連說話都困難。
而此時的熱搜,鋪天蓋地都是程舒意奪得首席樂團的消息,視頻中,許時言挽著她的胳膊對著鏡頭笑道:
“我對舒意奪冠非常有信心,因為她一直很有實力......”
我不想再看,將這一切都屏蔽,當天晚上我就訂了一張去往國外的機票。
登機前,許時言給我發了無數條消息:
“宋初媛,你什麼意思,怎麼不接我電話?”
“本來還想帶著舒意謝謝你,既你不領情,你就好好想吧,等哪天想開了再來找我。”
“......”
“宋初媛,你在發什麼愣?”
麵前的聲音讓我的思緒回籠。
我動了動已經發麻的胳膊,重新對他們說:
“我想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和許時言早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
說完,我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再不去接風宴書淮和寶寶該著急了。
便轉身想離開,卻被他的兄弟再次攔住去路:
“初媛,時言馬上要過來了,這次他可是精心準備了好久,別壞了他一番苦心。”
“而且現在可是樂團最大的負責人,年入百萬,你可別為了那點不值錢的自尊心,錯過這麼好的人啊。”
“不好意思。”
我厲聲打斷他:
“我已經結婚了,我的丈夫和孩子在等我,他該著急了。”
周遭寂靜了一瞬,然後紛紛哄堂大笑起來:
“宋初媛,你別搞笑了,別以為隨便編出一個丈夫就能唬住誰,別再玩那種欲擒故從的技倆了!”
“時言早已經不生你氣了,等會你隻要說願意,就能當他的乖乖老婆!”
我有些無奈,畢竟為了表演已經將婚戒摘了,手機也剛好在這時候震動起來,是書淮發的消息:
“你在哪兒?什麼時候過來,寶寶想你了。”
我心頭一暖,回複道:
“我還在禮堂,你來接我吧。”
消息發出之後,我將聊天記錄舉到他們麵前,剛想開口。
帷幕後麵便走出來一個人。
是許時言,五年不見,他瘦了許多,麵色也是掩飾不住的憔悴。
見到我,那雙無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初媛,真的是你嗎......”
我麵無表情的後退一步,淡然道:
“請讓你的朋友們走開,我要出去。”
我的疏遠讓他的眸中劃過一絲受傷,喃喃道:
“你還在怪我嗎?”
見我不回應,他便又開始自顧自的說:
“你走的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懺悔,我不該跟程舒意結婚,不......是我不知道她母親根本沒有生病,對不起......”
“我也不該一時糊塗在你飯菜裏放刀片,程舒意說,那些刀片對你嗓子沒有傷害......”
我簡直要氣笑了,沒想到他能傻成這樣:
“許時言,道歉沒有用,你已經對我造成傷害了,我不會接受我也不可能接受。”
“我現在能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是因為我已經不恨你了,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就這樣吧,我們好聚好散。”
說完這些,我已經失去了所有耐心,隻想離開。
許時言卻依舊不肯罷休,他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被他扯得發痛,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我鬆開。
隨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舉到我麵前,語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初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走的這些年,樂團首席的位置我一直給你留著,你可以隨時回來,順便......嫁給我。”
看著他執著的模樣,我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不用了,我已經對樂團首席不感興趣了。”
“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聞言,許時言整個人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也差點掉在地上。
片刻後,他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竟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你一定是在故意氣我對不對?”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的回複他:
“我沒有氣你,我已經結婚了,我丈夫馬上過來,請你離我遠一點。”
可他像是沒聽見一般,竟直接拉過我的手,強硬的將戒指戴上,我想甩開,卻被他拉得更緊。
“許時言,你放手!”
我厲聲警告他。
他卻笑得一臉柔情:
“初媛,你戴上戒指的模樣真美。”
他身後的兄弟也了然,跟著起哄:
“時言,恭喜你求婚成功了!記得請我們喝喜酒啊!”
“來來來,親一個親一個!”
“......”
起哄聲越來越大,甚至引起了不知情工作人員的關注,就在我百口莫辯之時,身後的帷幕又被人拉開,周書淮略顯著急的聲音響徹後台:
“老婆,你們還沒結束嗎?寶寶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