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夢裏,我又回到了十六歲。
繼父的朋友們淫笑著靠近我,幾雙大手抓住我動彈不得......
那是我此生最痛最痛的回憶。
長大後,我不敢談戀愛,不敢和異性有任何接觸,夜裏常常被噩夢驚醒。
直到遇見陸滄。
他溫暖陽光,一次次將陷入泥潭的我拉回光明。
也是他說過,會保護我一生一世,不讓我受到半點傷害。
他明明知道啊,我有多害怕......
頭上一陣尖銳的刺痛,我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熟悉的環境提醒著我,我回來了。
隔壁突然響起交談聲:
「怎麼回事!結局還沒完成,怎麼就把我們送回來了?」
「陸主任......剛才係統已經提示過了,您夫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太差了,不堪重負,所以緊急啟動了保護機製,將您和夫人安全送返。」
「砰」地一聲巨響。
似乎陸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暴怒地踢翻了什麼。
「以寧怎麼這麼不爭氣!明明告訴她了,她就是個替代品,就算吃點苦又怎麼樣呢?回到現實還不是好好的!」
「陸主任,您夫人她的確受到了摧殘啊......而且剛才在中轉站,是您用力過猛,把她手臂上的骨頭給震斷了,這個結果可是會保留的啊!」
我低頭望去,果然左臂空蕩蕩的,不複存在。
心臟處仿佛被一隻鉤爪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過氣,蓋過了身體的一切疼痛。
陸滄沉默了幾秒,又不耐煩地說道:
「我知道!我看見了!那又怎麼樣呢?」
「就算以寧變成殘疾人,我也不會嫌棄她,會養她一輩子,可是雨珊怎麼辦?」
聽著他焦躁的聲音,我無力地扯了扯嘴角。
陸滄這時走進來,看見我醒了,眼裏劃過一絲心疼:
「以寧,你還好嗎?」
好與不好,都是擺在他眼前的事實。
也不知道,他還問這種廢話做什麼。
見我不說話,陸滄一個側身坐在我身邊,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以寧,既然你沒事,那我陪你休息一會,咱們繼續好不好?」
我震驚地看著他。
如今我傷痕累累,手臂斷折,可他卻視而不見,竟然還想讓我繼續!
我忍不住冷笑:
「陸滄,你看不見嗎?」
他的目光落在我血肉模糊的左臂上,頓了頓,半晌才說:
「以寧,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但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挽救一個生命有多重要。」
「雨珊隨時會死,但你不會。」
他仿佛為了安撫我般又補上一句:
「我保證,一定會找最好的機構幫你裝假肢,保證行動如常。」
回應他的隻有我怨毒的目光。
他終於敗下陣來,不再看我,但卻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以寧,我可以讓你休息幾天,但等你身體恢複好了,還是繼續吧。」
他大步向外走去,隨即響起的是一陣冰冷的機械提示音。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他怕我不從,或者想逃跑,居然落了鎖!
老天,難道我真要再回到那個世界裏,遭受萬劫不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