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那天,我這個江家真正的血脈卻被養女堵在門口。
她眼中盡是如有實質的嫉妒和仇恨。
“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你非要趕在今天,就是故意的!”
“不要以為你流著江家的血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走著瞧!”
前世,我忍氣吞聲,換來的卻是被做成人彘的悲慘結局。
臨死前,我發誓做鬼也不放過她。
或許老天有眼,我真的回來了。
我一把捏住她的臉頰,拉到近前,輕聲道。
“別急著狗叫,遊戲才剛剛開始!”
1.
她瞳孔猛地劇烈收縮,隨後揚起膝蓋狠狠撞向我的腹部。
“雜種!”
她抵著牆劇烈喘息,沾著唾液的發絲黏在漲紅的臉上。
“真以為我是任人擺弄的玩偶?”
“遊戲?我會讓你知道,咬人的從來不是狗。”
我揪住她黏在臉上的那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想咬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罷後退兩步,臉上帶著挑釁的笑,靜靜等待她的下一次反擊。
周圍人一時間看呆了,沒想到參加個生日宴竟然會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江霽雪用一種怨恨和不甘的眼神盯著我。
我不予理睬,抬起腳就要進去,又被她再一次攔住。
“站住,今日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貴客,你在此處撒野,就是在丟江家的臉。”
“你說如果被媽知道了,你還能進這個家門嗎?”
我不以為然,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寒意的弧度。
“那你不妨拭目以待,我究竟進不進來?”
江霽雪啊江霽雪,是笑你天真還是笑你愚蠢呢?弄不清楚江家真正的掌權人。
對於她的威脅,我隻當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玩鬧。
電光石火之間,周圍賓客開始議論。
“不愧是親生的,剛回來就這麼勇?直接給冒牌貨一個下馬威。”
“看來江霽雪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咯!”
“這親生的和冒牌的就是不一樣。”
議論聲直接刺激江霽雪的神經,她頓時惱羞成怒。
“你們眼瞎了嗎?沒看到本小姐被人欺負了嗎?”
“江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還不趕緊把人清出去。”
“遵命,大小姐!”
幾名黑衣人領命後上前就要將我趕走。
我垂眸冷笑。
“敢動我?”
忽然傾身扣住為首那人手腕,骨節錯位的悶響混著輕笑炸開。
“上一個這麼對我的,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
幾名黑衣人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廢物!全都是廢物!被一個女人就嚇成這樣,要你們何用?!”
這時管家雙手捧著手機小跑過來,路過我時,狠狠瞪我一眼。
“大小姐,夫人的視頻。”
江霽雪頗為得意地看向我,伸手接通視頻電話。
“聽說那掃把星剛回來就不消停?”
“小雪,不用顧忌誰的麵子,想做什麼就做!”
“記住,你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
2.
江霽雪對著電話歪頭輕笑,聲音甜得發膩。
“媽,您就放心吧,我們江家的女兒就不是吃虧的主。”
電話掛斷後,江霽雪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緩緩逼近。
“蘇簡,就算你是真正的血脈又如何?媽媽說我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
我慢條斯理撫平袖口褶皺,抬眼時笑意不達眼底。
“狗在宣示領地時才會狂吠。”
緊接著突然用指尖掐住她下巴,強迫她仰起頭直視自己。
“不過江家的大小姐,究竟是戶口本上的名字,還是能攥住家族命脈的手?”
“你覺得老爺子會更看重哪個?”
鬆開手後任由她踉蹌後退,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被弄亂的發絲。
“記住,咬人的狗不叫,叫得凶的,不過是沒斷奶的崽子。”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邁巴赫在門口台階前精準停穩。
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踩著黑色馬丁靴大步走來。
江霽雪見到男人後,立馬切換一副可憐模樣。
“哥!”
男人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抬起手就要給我一耳光。
我側身躲開。
“怎麼二話不說上來就要打人呢?這就是江家的家風?真給江家丟人。”
來人正是我的哥哥江昱磊。
他先是對江霽雪一臉關切。
“受傷了沒有?傷哪了一定要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出氣!”
隨後一臉怒氣地看著我。
“你算個什麼東西?剛回來就動手?你就這麼容不得小雪嗎?”
“給江家臉上抹黑的是你!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滾出江家!”
想來也是,我出生後就被人調了包。
從來沒有與這個哥哥相處過,就別指望他能對我這個親妹妹有什麼感情?
反倒是日夜和他相處了十八年的江霽雪,二人才是感情深厚。
“哥,你別凶她,是我占用了十八年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我欠她的。”
說著說著江霽雪竟然哭了出來。
“但我也是好心,畢竟今天來的都是貴客,我擔心她舉止不當,才出言提醒。”“可沒想到她竟然曲解我的好意。”
江霽雪一通聲淚俱下地表演,成功讓江昱磊破防。
他的大手不自覺地覆上她顫抖的後背,眼底的心疼幾乎要化作實質。
“說什麼胡話,當初被調包,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小雪,你不用害怕,我隻有你這一個妹妹,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我告訴你,即便你回到江家,但你隻能以二小姐自稱,大小姐依然是小雪。”
麵對江昱磊輕蔑的話語,我絲毫不放在心裏,畢竟江家可不是他說了算。
江霽雪似是找到了倚仗,在江昱磊懷中挑釁地看向我,似是在說你完了。
隨後故意將左臉的頭發向耳後撥動,露出下頜位置的紅痕。
江昱磊看到後,果然更心疼了。
“你還敢動手?你知道傷害江家大小姐的代價是什麼嗎?”
“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給小雪跪下道歉,這事才能翻篇。”
江霽雪在一旁附和地點頭,眼尾卻泛著恰到好處的委屈紅意。
“哥,不好吧,畢竟蘇簡才是江家真正的大小姐。”
“沒什麼不好,也正好趁此機會敲打一下,我們江家大門不是誰都能進的。”
二人配合默契,似乎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我雙手抱胸,眼中滿是輕蔑,看著二人的姿態,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鬧劇。
江霽雪微微揚起下巴,做好等我道歉後奚落我一番的準備。
“蘇簡,長兄如父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哥哥讓你給我跪下道歉。”
道歉?可笑,憑什麼我要跪下給她道歉。
我筆直地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鋒芒的笑意,聲音卻字字如雷。
“江先生,在您為她出頭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後果。”
“江家的聲譽,江氏的股價,可不是靠偏袒某個人就能保住的。”
“就怕您現在護得越緊,日後被真相打臉時,摔得越疼!”
他眯起雙眼,眼底翻湧著陰鷙的暗芒,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威脅我?”
“你以為說這些話就能動搖我?”
“記住,在江家,我說的話就是真相。”
我嗤笑出聲,目光如刃直刺他眼底的陰鷙。
“那我也告訴你,江家這門,今天我進定了。”
3.
我並非貪戀江家大小姐的名號,隻是為了爺爺和父親。
那年我上山抓蛇要做藥學研究,遇到被困在山上的江家父子江崇嶽和江景瀾。
江景瀾的腿不慎被樹枝劃傷,流血不止,是我將他們救了。
我將兩人暫時安置在我的臨時落腳點,並告訴他們休息幾天就好了。
二人說什麼都要給錢感謝我,推搡之間,江老爺子看到我胳膊上的胎記。
江家血脈裏藏著不為人知的印記,那彎鐫刻在皮膚下的月牙胎記。
起初江霽雪身上沒有胎記時,他們以為隻有男子有,卻不曾想我竟然也有。
當下二人立即決定帶我去做親子鑒定,結果顯示,我真的是江家血脈。
原本我不打算認親,是爺爺和父親再三堅持我才答應。
這時一道輪胎急刹的刺耳長音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隻見身著暗紅色真絲裙的女人優雅地從車上緩緩下來。
這便是我的母親,馮明漪。
她下車後,掃視一圈眾人,隨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在看清我樣貌後,原本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柔情。
她快步走來,冰涼的指尖帶著灼熱的溫度,緊緊扣住我的手腕。
“怎麼這麼瘦弱,在外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母親帶你回家。”
她話語中的關心和剛才電話中的冷漠判若兩人。
上一世的她也是這樣,人前表現出慈母模樣。
但江霽雪在陷害我偷賣她的珠寶,給爺爺下毒,泄露公司機密後,
她的眼中隻剩冰冷,最後任由江霽雪將我做成人彘。
江霽雪見狀,親昵地挽上母親的胳膊,隻是眼角餘光卻淬著毒。
“媽,都是我的錯,讓妹妹在外吃這麼多年苦。”
“現在她回來了,理應我把大小姐的身份讓出來。”
這時江昱磊也湊過來。
“媽,你可不能這般偏心,你知不知道她剛一回來就欺負小雪。”
馮明漪鬆開我的手,質問道:
“怎麼回事?”
我剛要開口,就被江昱磊截了和。
“小雪不過是好心提醒她幾句,可她不分好歹竟然動手。”
江霽雪也擠出幾滴眼淚。
“媽,妹妹說我是狗叫,說我是沒斷奶的崽子。”
“她還說她才是江家真正的大小姐,我不過是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這一波顛倒黑白的操作直接給賓客搞蒙了。
但他們畢竟是外人,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自然不好說什麼。
馮明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這大小姐譜擺得是不是過早了?江家還沒認你呢,就開始耀武揚威了?!”
“小雪就算不是我親生的,那也是我從小養到大的。你就這麼容不得她?”
“日後你真的進了門,是不是也不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
講真的,聽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這麼說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江夫人說得極是,畢竟在您的心裏養女比親生女兒更金貴。”
馮明漪顫抖著身子指著我。
“你,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您這麼寶貝她,反倒是我這個親生女兒礙您的眼,成了她的絆腳石。”
“你!”
啪的一聲馮明漪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馮明漪的胸膛起伏如鼓,染著蔻丹的指尖還在發顫。
“反了天了!江家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隨後對著江霽雪說:
“剛才她不是欺負你了,現在你就欺負回去,媽媽給你撐腰。”
江霽雪假意推辭。
“媽,這不好吧......”
“不用怕,有媽在。”
“沒錯,別怕,哥哥也在。”
江霽雪挑了挑眉。
“妹妹,這就怪不得我了。”
話落,她開始摩拳擦掌。
這時,一聲渾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