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十年，妻子為了二十萬把我灌醉，送到顧氏千金的床上。

“我竹馬剛回國，我不希望差距太大被他看不起，想給他送個接風禮物，你就為了我委屈一晚。”

見我掙紮要走，她反鎖了房門，任我呼喊拍門都不為所動。

還說我一個大男人，占顧氏千金便宜根本不虧。

可當顧氏千金決定跟我結婚時，她又發瘋般質問：

“你不是說會為我守身如玉嗎！”

我明明遂了她的願，她怎麼又不樂意了。

......

蘇玲紅著眼睛盯著我，說出的話打破了我的計劃：“我懷孕了。”

我一愣，拿離婚協議的手停了下來。

“你要是去找你的顧千金，我就把孩子打掉！”蘇玲拿出b超單，威脅道。

孩子是無辜的，但是......

桌麵下的手攥緊，我盡量平靜地問：“不是楚寒雲的？”

“你！”蘇玲張了張嘴，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她沒想到我居然知道楚寒雲。

心頭漫上寒意，不覺有些嘲諷。

楚寒雲是蘇玲的竹馬，高中時楚寒雲為了前途選擇出國留學，蘇玲家裏支撐不起出國留學的費用，有情人天各一方，不得已，蘇玲才選擇了和我結婚。

前幾個月楚寒雲回國，事業有成，蘇玲巴巴地就湊了上去，那二十萬，也是給楚寒雲用的。

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她以為我不知道。

我隻是還幻想著能回到以前的日子罷了。

“你自己看！我告訴你，醫生可說是個男孩！”蘇玲把檢查單拍在我的麵前。

兩個多月，我回憶起那一晚，當時是蘇玲喝多了，把我當成了楚寒雲。

這確實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管他。

蘇玲看我這副神情，知道我不會離婚，得意地翹起了腿：

“你還真信顧千金能跟你有關係嗎？人家不過是不想玩了，找你這種垃圾接盤罷了！”

她說得實在難聽，我麵色一冷。

“顧小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還有，等兒子生下來，我們就離婚。”

“嗬。”她嗤笑一聲，“離婚？方知傑，你想讓兒子生下來就沒爹沒媽嗎？你該不會以為顧千金會給另一個女人的孩子當媽？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沉默不語，她說得對。

顧小姐是個好人，但她也是顧氏集團的千金，讓她養另一個女人的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公平。

“除了我，誰要你這種廢物？別做白日夢了。”蘇玲滿臉譏諷。

我低下頭，咬牙不語。

心像漏洞了一樣又涼又酸，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蘇玲，日子雖然過得平淡，卻也幸福。

現在她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叮”，是顧小姐發來的短信。

［我們見一麵吧，有事跟你商量。］

蘇玲見我不理她，軟和了語氣：“老公，我們是一家人啊，我也是怕你被外麵的狐狸精騙了啊......”

我不願再看到曾經恩愛的妻子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推開她起身離開了這裏，轉頭去了咖啡廳。

顧妍見到我眸色一亮，直入主題：

“考慮好跟我結婚了嗎？”

我攥緊拳，眼前浮現起妻子為了給竹馬二十萬，把我送到顧妍床上的畫麵。

“對不起，我......”

剛要拒絕，顧妍便遞給我張黑卡：“一日老公的報酬。”

我心下詫異，她卻執意讓我收下。

“你還愛你妻子？”

我嘴角苦澀：“......不愛了。”

顧妍輕笑。

“知傑，你是個好男人，我等你考慮清楚。”

等我？

我的心霎時一震，酸澀難忍。

好久沒有人說過要等我了，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我在跟在蘇玲後麵跑。

我在公司深夜加班胃痛，求她給我送點藥，她卻在家蒙起被子呼呼大睡。

我花生過敏，她卻一而再再而三讓我吃花生，後來我才知道，花生，是楚寒雲愛吃的。

我的處處忍讓，包容偏愛，最終變成了刺向我的利劍。

恍惚間，顧妍搭上了我的手，她眼裏盛滿了心疼。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我剛想說什麼卻被打斷。

沒想到蘇玲也找到了這裏。

她在外麵憤怒地敲打著玻璃門，指著我們破口大罵。

服務員在外麵耐心地跟她解釋，卻被她一掌推開，險些跌倒在地。

玻璃門隔音很好，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是我不想讓顧小姐被打擾。

“抱歉，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顧小姐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玲，微笑著向我道別。

“你瘋了嗎？這是在幹什麼？”我試圖帶她離開。

蘇玲冷笑一聲，甩了我一巴掌。

“廢物！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敢來招惹顧千金，要是人家真把你玩死了，我可不管你！”

“你！”蘇玲無賴的樣子氣得我頭暈腦脹。

顧及她肚子裏的孩子，我咬咬牙，沒說什麼。

到家時，顧妍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知傑，你很有能力，你來我的公司，我有一個項目想交給你，我知道，隻有你才能做好這個項目。］

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莫名被觸碰，沒想到還有人能注意到我的才華。

又酸又麻的暖流淌進我心底。

我曾經相中了一個項目，前景很好，別人都看不上，隻有我願意投入這個項目。

那時意氣風發，為了項目跑前跑後，馬上就要決定投資了，蘇玲卻背著我私自把錢拿去美容了。

“這個項目別人都不看好，就你特殊，你以為自己那麼厲害呢？”她當時翻了個白眼，拿起一片麵膜敷在她臉上。

我指著她說不出話來，她又靠過來說：“我是你老婆呀，你老婆好看你麵上也有光啊，你幹嘛喪著個臉？”

閃現的回憶讓我意識到蘇玲從來沒有愛過我，她隻愛她自己。

可是我不能讓我的兒子生下來就沒有爹沒有媽，也不認為蘇玲能帶好孩子。

我深吸一口氣，回複道：［謝謝顧小姐賞識，有機會一定加入貴公司。］

還沒發送出去，手機突然被人拿起，狠狠地摔在地上。

蘇玲厭惡地說：“你怎麼就沒點臉呢？顧小姐，這種人也是你能攀附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跟她解釋了。

撿起地上被摔碎屏的手機，準備去廚房做飯。

“對了，今天晚上我有工作，不在家吃了。”蘇玲突然說道。

“好。”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似乎見我沒有挽留她，她有些慌了神：“我今天真的有工作，你可以問我的同事，我忙完工作，馬上就回來，你在家等著我，好不好？”

有沒有工作，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不想跟她再起爭執，於是點了點頭：“嗯，早去早回。”

蘇玲見我像往常一樣，便放下心來，提起包匆匆忙忙就出了門。

做好飯，我端上飯桌，電視孤零零地響著，突然，桌上的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

蘇玲的手機，她忘帶了。

是一條酒店情侶房的消費記錄。

我霎時間頓住。

一種不好的預感，密密麻麻貫穿了我的心臟。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盯著那條消費記錄。

這不是她平常用的那個手機，我後知後覺地發現。

她有兩個手機。

手機有密碼，我停頓了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按下了那串數字。

楚寒雲的生日。

“哢噠”一聲，手機解開了。

點進那條消費記錄，我找到了曆史消費賬單。

令我沒想到的是，最早的酒店消費記錄，是在五年前。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我渾身動彈不得。

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忽然想起蘇玲從不讓我親她，她解釋說感覺人的嘴巴很臟。

但是現在，這部手機裏，滿是她和楚寒雲的親吻照，還有床照。

妻子和陌生男人的臉湊在一起，讓我遍體生寒。

［工作太忙，今晚不回去了。］

蘇玲消息彈出來的瞬間，我瞥見了她第二個手機彈出的消費記錄。

避孕套。

孩子才兩個多月！他們要幹什麼？！

我怒不可遏。

顧不得吃飯，我拿起手機就出了門，定位到消費記錄所顯示的酒店，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我焦急地鳴著喇叭，下班晚高峰的車流卻紋絲不動。

“接電話......接電話......”我一遍又一遍地打著蘇玲的手機，外麵下起了大雨，雨刷器來回晃動，手機裏傳來陣陣忙音。

終於，在我的堅持不懈下，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喂？”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我瞬間就明白了他是誰。

“......叫蘇玲接電話。”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你就是方知傑吧？小玲正洗澡呢。”楚寒雲認出了我的身份，笑著挑釁道。

“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嗎？才兩個多月！你怎麼可以做那種事！”他高高在上的態度讓我憤怒不已，不斷敲擊著方向盤。

“懷孕？”楚寒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哈哈大笑起來，“你在意這個啊？那你過來唄！”

再好脾氣的泥人也是有脾氣的，這一刻，我怒發衝冠！

我緊緊地攥著手機，不斷地深呼吸，叮的一聲，蘇玲的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是酒店的房間號。

此時車流開始流動，我沒再猶豫，飛速地趕往酒店。

有了房間號，進了電梯，我直上六樓。

這是一個很豪華的酒店，富麗堂皇，大廳幹淨整潔。

曾經我和蘇玲一起出去旅遊，本想著出門就要快樂一點，定了這種很豪華的酒店。

卻不料蘇玲當時就甩了我一巴掌，指責我浪費錢。

“你這種廢物也配住這種酒店？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的酒店！”

我隻好退了酒店，重新定了一個又破又小的民宿，因為舍不得她受苦，就還是讓她住了那個豪華酒店。

她卻背著我一次又一次跟情人私會在不肯讓我住的酒店裏。

心臟鈍鈍地疼痛，抓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

原來我從來都不是她的丈夫，隻是她用來遮掩情人的遮羞布。

六樓很快就到了，我深吸一口氣，抬步邁了出去。

為了我的兒子，我要鎮靜，不能失了分寸。

楚寒雲給的房間號很好找，手機還通著話，我一步上前就要敲門。

手機忽然傳來的聲音讓我停住了動作。

我頓時僵在原地。

“寒雲......外麵是不是有人？我好像聽見敲門聲了......”

從未聽過蘇玲如此甜美的聲音讓我如墜冰窟。

“你聽錯了吧，跟我在一起還能分心，小寶貝，看我怎麼懲罰你！”楚寒雲不斷低吼著，聲音透著手機傳到我耳邊。

兒子可能還在，我抱著一絲希望想再次敲門，妄圖阻止這一切。

“我聽說你懷孕了？我們不是說好不要懷孕的嗎？”楚寒雲突然故意問道。

“對，懷了和那個廢物的，不過寒雲你放心，我已經打掉了......”蘇玲聲音嬌軟，卻仍掩不住對我的厭惡。

“打掉了？你老公知道嗎？”楚寒雲將手機拿的更近了一些，嘲笑般問道。

“那個廢物，到時候就說不小心滑掉了就好，反正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好，不知道我一直在吃避孕藥，我們不要提那個廢物了好不好？”蘇玲撒著嬌，我卻如同在寒冬臘月，手腳冰涼。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要個孩子，卻總也懷不上，我以為是我的問題，吃了很多補藥，卻不見效果。

原來是她在吃避孕藥。

“叮”顧妍發來一條短信，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打開碎屏的手機，卻看到了一個讓我震驚不已，怎麼想也沒想到的消息。

［我懷孕了。］

顧妍她，懷孕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悲傷。

我曾真心實意付出十年的人把我的孩子打掉，我屢次拒絕的人卻用誠心待我。

［你在哪？我來找你。］

無需再猶豫，我翻出之前準備的離婚協議發給蘇玲，平靜地告訴她：［我們離婚吧。］

關機，下樓，上車，踩油門，一氣嗬成。

打開車窗，往日種種似乎隨風飄散，我很快要迎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