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還不夠。

等孟淑華去工廠上班，發現自己的上班名額被周芳占去了。

她再也忍不住，在工廠裏鬧起來。

可她哪裏是周芳的對手？

回到家時，孟淑華臉上都是傷。

而彼時，我正在煤油燈下背單詞。

她停在我麵前，“是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去和廠長說我同意把工作機會讓給周芳！”

她的聲音尖銳。

“這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嗎？”我頭也不抬。

“不管是撫恤金還是工作機會，都是你自己願意給的，我不過是在幫你。”

說完，我終於抬頭看她一眼。

孟淑華踉蹌著扶住桌沿，才能勉強站住。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願意。”

“是嗎？可你不是向來大度嗎？”

孟淑華猛地抬頭，眼裏都是威脅。

“既然你這樣不聽話，我以後不會再管你。”

“不用你操心，有撫恤金在我餓不死，而且你以前也沒管我。”

孟淑華的瞳孔劇烈收縮，卻無從辯解。

孟淑華報了警，說周家搶劫。

最終那筆嫁妝拿回來一半，有一半被用了。

自此，孟淑華和周家徹底鬧掰。

奇怪的是，孟淑芳對我的態度也軟化了。

在我備考高考期間，對我不停噓寒問暖，還主動給我錢花。

我本來不知道為什麼。

可很快就知道了。

彈幕跳了出來。

“唉，孟淑華已經和男主說好，會把女配的大學名額給出去。”

“她知道女配成績好，一定能考上。”

“男主承諾她，此事之後就會娶她進門。”

我麵上不顯，心裏卻再次被掀起驚天駭浪。

我當作不知，繼續和孟淑華上演溫馨姐妹情。

半年過去，高考來臨。

孟淑華顯得比我還上心，一大早就起來準備為我做早餐。

還專門雇了輛自行車送我去考場。

我照單全收，故作感動告訴她，我將來會好好報答她。

孟淑華意味深長笑笑。

我走進考場後，回頭看了一眼。

孟淑華上了一輛軍車，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赫然就是顧沉舟。

彈幕上說，顧沉舟曾幫孟淑華抓過小偷。

兩人因此相識。

但因為孟淑華有婚約，所以他們平常見麵都是點到為止。

我嗬嗬一笑。

那就是孟淑華精神出軌唄。

明明已經看不上周龍，卻不好開口。

隻能攛掇我和周家起衝突，好退掉婚事。

一個月後，高考成績出來了。

我果然和彈幕所說的那樣，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這個偏僻的城市。

孟淑華笑得合不攏嘴。

當晚，孟淑華自告奮勇做了一桌子好菜。

說是要為我慶祝。

期間她不停地給我夾菜，語氣格外溫柔：

“妹妹，你真厲害，姐姐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

我低頭吃飯，沒有回應，等著她露出真正的目的。

果然，下一秒孟淑華放下筷子，唉聲歎氣：

“我一個同學的妹妹也想上大學，可是她因為身體不好，沒能參加高考......你看，你能不能......把這個大學名額給她？”

我用力放下筷子。

“砰”的一聲，嚇得孟淑華縮了下脖子。

但很快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你沒聽說過孔融讓梨嗎？你怎麼能那麼小氣？”

“我那同學可是軍長的孩子，為國爭光的紅色家庭，我們當然得幫助英雄的子女。”

“妹妹，你太自私了，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上不了學呢？”

哪怕我早料到她腦回路清奇。

但聽到她這番話，還是驚呆了。

她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

我沉默下來。

半晌，我回複她，“好，但是我需要賠償。”

入睡前，孟淑華跑到公共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我跟在後麵。

“顧哥哥，她同意了。”

“但是她要錢，唉，我這個妹妹真是掉到錢眼裏......”

我隱在陰影處，轉身回了家。

在報道前一周，那筆賠償終於還是轉到了我的銀行卡。

我拿到錢後，將入學通知書給了孟淑華。

在她開心地離開後，我則是轉身給教育局打了電話。

“你們好，我的通知書不見了，對，我是今年的高考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