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發了瘋一般撲了過去，一把將還在燃燒的照片捂在了胸口。

“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是我當初不該不聽她的話，一意孤行非要嫁給沈錦川。

更是害她到死還在為我這個不孝女操碎了心。

俞瑩瑩假惺惺來拉我，手裏的香卻是直接懟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吃痛呲了一聲，她卻順勢倒了下去，捂著肚子喊痛。

“太太，我隻是怕你睹物思人，幫你送阿姨一程，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害我的孩子？！”

“啪——”的一聲，我的臉抽歪了一邊。

“蘇婉婉，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要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對上那雙陰鷙的眼眸，我彷佛回到了那個隻有零下十幾度的冰窖。

我被凍裂了指甲，凍傷了肺，差點變成冰棍。

又彷佛看到了猶如蒸籠的桑拿房裏，我被蒸的猶如人幹。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力氣和他作對。

我如同被訓了無數遍的狗一般，趴了下去，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的臉。

“我是狗，我是畜生......”

“夠了！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滾到廚房給瑩瑩燒魚去！”

破天荒的，沈錦川沒有要求我扇足108個耳光才肯罷休。

甚至，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絲的憐憫和不安。

原來他那樣冷血的人，也會可憐一條狗。

當沈錦川出現在廚房時，我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機械般地回答。

“少鹽、少油、多蔥、少蒜......我都記得的，不需要提醒......”

那是無數次教鞭下，血淋淋的記憶。

哪怕做噩夢，我都在重複著沈錦川記錄俞瑩瑩密密麻麻的喜好。

“我會記住的，隻求你別找我媽......”

臉部一陣冰冷，拉回我的思緒，卻讓我手底一抖，整個湯勺掉落湯鍋，熱湯四濺。

換做平時，他早就劈頭蓋臉地一通罵，讓我重做。

但此刻，他卻連連道歉。

“對不起啊，是我嚇到你了......”

溫柔的眼眸充斥心疼，彷佛還是那個愛我入骨的男人。

為逗我一笑，40多度的室外溫，穿上悶熱不透氣的卡通服圍著跳舞，中暑暈厥，掛了好幾天的吊瓶才緩過勁來。

也會為搶到我喜歡的珠寶，豪擲千金點天燈，隻為讓我開心。

明明我們那麼相愛，可為什麼俞瑩瑩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我本能抽手，卻被他攥地更緊，放下手中的冰塊，拿起藥膏輕柔地抹在我紅腫的臉上，緩緩吹氣。

“隻要你乖乖的，我們還和以前一樣，瑩瑩不是第三者，而是我們的家人，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粗糲的指腹摩挲我的掌心，升起層層寒意。

他對我的好，都是明碼標價的。

滾燙的湯碗替我做了回答，對上他齜牙咧嘴的臉，我冷冷道。

“沈總，可以放我走了麼？！”

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絲不悅。

“蘇婉婉，我已經夠低三下四地了，你還想怎樣？！”

“難道給你未來孩子做一頓飯就那麼委屈你？！別忘了，是你自己不中用，自己懷不上孩子，難道讓我們整個沈家都為了你一個人斷子絕孫麼？!”

這便是他一天天冷落我的理由。

可他忘了，當初是誰堅持要丁克的，是誰說孩子隻會成為拖累兩人的負擔。

隻是因為我喜歡孩子，他才勉強答應。

如今，卻成了他厭棄我，推開我的理由。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