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結,紅著眼睛指著那玉鐲:“那明明是父親留給我及笄時戴的,是他親手所製,你怎麼能給小芸!”
一位世家公子走上前來:“林大姑娘,你為何對嫡出的妹妹這般出言不遜,就算你是親生的,也不能如此跋扈吧?更何況還隻是個養女,為了一個鐲子,不敬主母,不敬嫡妹,實在可恨。”
站出來的是茂昌伯家的公子李呈凡,一個文不成武不行的草包,他一臉正義的樣子,說完,還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林芸兒,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丈夫模樣。
旁人也指指點點:“就是,也太不要臉了。”
“她不會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吧,居然敢搶嫡女的鐲子。”
“林夫人真是太心善了!”
母親拿過嬤嬤遞上來的戒尺,命令道:“把她的手捉住,我今日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粗壯的仆婦衝上來把我狠狠押住,摁跪在地上,用蠻力拉開了我的手。
“啪”一下,二下,三下。
“一,打你回府不敬母親,胡作非為,你可知錯?”
“為一個鐲子,對妹妹動手,沒有半點做姐姐的樣子,你可悔過?”
“當著眾人的麵放肆無禮,如今我罰你,你可服氣?”
我仰著頭,梗著脖子:“我不服,林芸兒根本不是嫡女,她叫小芸,是我撿回來的!”
“那副踏雪尋梅,也是我畫的,她假冒我的身份,用我的畫參加比賽,我不服!”
我的聲音一落,母親手中的戒尺“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給我掌她的嘴,看她還敢不敢胡說八道,這是要置侯府於死地啊。”
嬤嬤上前來,一巴掌打在我嘴上。
我雖是大家小姐,卻也是將門虎女,跟在父親身邊練過幾下拳腳。
我使了巧勁兒,用力一掙,掙脫了下人的轄製,站起來,狠狠一腳踢了過去:“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我?”
“等父親歸來,第一個拿你開刀!”
嬤嬤捂著臉委屈地看向母親:“夫人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母親氣得發抖:“反了,竟敢忤逆主母,來人,將她押到祠堂關她一天一夜,不許送一粒米、一滴水進去,我看她能硬到什麼時候。”
林芸兒見狀,上前假惺惺相勸:“姐姐,你心有不忿,我是知道的,可是,這是欺君之罪,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強認下,說這畫是你畫的。”
我冷笑道:“小芸,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畫再畫一遍嗎?”
她笑著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畫畫隻看當時的心境,心境不同,即便同一幅畫,再畫一遍,也是不同的風味。姐姐不通此道,自然不懂。”
然後湊近我,低聲說道:“林書儀,你認輸吧,鎮遠侯府的嫡女已經是我了。”
“娘出的這個主意真好,不僅讓我在比賽中一舉奪魁,讓所有人都看到林府嫡女的風采,還做實了我的身份。”
“如果妹妹沒記錯的話,今天本該是你及笄的日子吧......隻可惜,你這輩子都要錯過了,哈哈,還有皇後娘娘的賞賜,真該感謝姐姐啊。”
說完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往後狠狠一摔,跌坐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向我:“姐姐,你別生氣......”
“好,好,我明日便進宮,說這畫是你畫的,是我搶了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這樣你滿意了嗎?”
“難道為了一幅畫,你便要毀了妹妹一生隻有一次的及笄禮嗎?”
我看向她,嘲諷地說道:“小芸,你是做乞丐的時候看人臉色多了,學會作戲了是嗎?”
“這樣的本事,不去唱大戲真是可惜了。”
她心灰意冷地搖搖頭:“姐姐如此冥頑不靈,妹妹也幫不了你了,還是聽母親的,進祠堂好好反省吧。”
下人蜂擁而上,將我按住,嬤嬤陰陽怪氣地說:“大小姐,還是聽夫人的,少受些罪,再鬧下去可不好看。”
我大聲說道:“母親,你偷梁換柱,幫著小芸作弊,欺騙皇後娘娘,難道真的不怕大內知曉嗎?”
母親默然:“將她嘴堵住,拖下去。”
“慢著!”
一位內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是剛才宣旨頒賞玉如意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