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是個被遺棄的孤兒,被媽撿回來養大,她成績不好,但媽還是想方設法給她搞到了進廠的名額。
陳強從小就偏心她,隻是我沒想到,張斌在媽的葬禮上一見到陳月,也拜倒在她腳下。
我不過是他們討好陳月的工具罷了。
我收起思緒,嫁就嫁!
等拿到媽的骨灰,我就去深圳打工。
聽說那邊新開了好多廠,去的人都發財了。
第二天一早,我翻出媽的遺物。
裏麵有一件嫁衣和一對戒指,她生前總說要給我做嫁妝,讓我做最美的新娘。
可我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找不到,從門縫裏卻瞥見陳月在戴著那對戒指招搖。
“多謝強哥,這戒指真好看!”
我衝出門拽著陳月的手就要取下戒指,她立刻哭嚎起來。
陳強大驚失色,上來就給我兩巴掌。
“敢傷月月,陳若微你活膩了是吧。”
我咬著牙質問:“陳強,你解釋一下,媽留給我的遺物怎麼會出現......”
話沒說完,我看到媽留下的嫁衣已經被撕碎,做成抹布大喇喇地扔在桌上。
“陳強,這是媽留給我的念想,你連這個都要搶走嗎?”
陳強輕輕撫摸著陳月根本就沒受傷的手,惡狠狠地瞪著我。
“陳若微,你都說了這是媽的遺物,我當然也有份。”
“月月喜歡什麼我都給,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不例外,更何況一件爛衣裳和兩隻破戒指。”
我絕望地看著他:“陳強,你不配做媽的兒子。”
他卻不以為意:“媽都死了,月月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恰在此時,張斌拿著一條手臂那麼粗的鞭子進來了。
看到陳月低聲哭泣的樣子,揚起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
“正好替強哥提前試一下鞭子,一會送你出嫁可是由他親自抽。”
這一通鬧騰把周邊鄰居都驚動了,圍牆上爬滿了看熱鬧的人。
“陳強,你妹還發瘋呢?”
“不知道哪個倒黴蛋瞎了眼肯花二十塊娶這麼個賤貨。”
“趁早嫁出去也好,省得天天在家欺負月月。”
陳月淚眼婆娑地看著眾人,輕聲細語:“大家別罵姐姐了,她是要出嫁了,心情不好。”
“隻要姐姐開心,就算要我跪下道歉我也願意。”
說罷作勢就要跪下,被陳強一把攔住。
“月月不哭啊,不跟這種人一般計較。”
看著這些人的一幅幅嘴臉,我不由得胃裏一陣惡心。
不知道是誰又在起哄:“喲,還沒結婚就揣上崽了,沈哲遠有福氣啊!”
此起彼伏的嘲弄聲充斥著我的雙耳,我不由得閉上眼睛。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穿著一身舊衣裳,隻有頭上象征性地別了一朵紅花,被劉媒婆牽著走向沈哲遠家。
陳強抱著媽的骨灰罐,不斷朝我示威。
陳月換了一身最好的的確良新衣服,開開心心地走在張斌身旁。
走到巷口的時候,陳強拿出那根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抽在我身上。
“若微,哥哥抽你鞭子,是讓你出嫁路上把苦都受完,以後的人生就是一帆風順了。”
我忍著皮開肉綻的痛苦,舊衣服逐漸被血染紅。
“姐姐這身嫁衣紅得真好看。”
聽到陳月的話,陳強抽得更加用力。
“打滿九十九鞭,祝若微和沈哲遠長長久久,早生貴子。”
沈哲遠家住在城市的另一邊,走到半途他們走不動了,便坐在拖拉機上,把我拴在後麵跟著跑。
我跟不上速度,最後的距離是在地上拖行完成的。
等到沈哲遠家的時候,我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身上全是汙泥和血跡。
沈哲遠在家門口鋪了紅毯,房子上掛滿了紅花,卻掩蓋不了房子的破舊。
我強撐著從地上站起,看向陳強手裏的骨灰罐。
“我嫁到了,你肯把媽的骨灰給我了吧。”
陳強嘴上浮現一抹詭異的微笑,手一鬆,骨灰罐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急忙把骨灰攏到懷裏,耳朵裏傳來拖拉機的轟鳴聲,三人一秒都不想多待,疾馳而去。
此時,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若微,我終於娶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