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死後,是老公陳司南一直陪著我走出悲傷。
我終於決定努力克服陽光恐懼症,做他理想中的妻子。
卻沒想到在媽媽的墳墓旁被老公青梅的弟弟玷汙。
絕望之際卻聽見老公和好友的聲音。
“司南,真的要讓野豬吃掉嫂子的子宮嗎?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再傷害她的話,我怕她活不下來。”
老公斬釘截鐵:
“必須要,心月的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我必須要保護他,隻有讓野豬破壞她的子宮,證據才會徹底被破壞!”
“我會用餘生來補償她的,到時候和她領一個真正的結婚證!”
原來,陳司南為了宋心月,要引誘野豬吃掉我的子宮,為了毀掉宋心月弟弟殘留在我身體裏的體液。
我以為的救贖,卻是更深的深淵。
既然這樣,不要救贖也罷!
1
“快點把死老鼠放在她的肚子上,多放幾隻!”
“心月在家裏擔驚受怕,必須在別人發現之前毀掉證據。”
陳司南的好友一直猶豫,擔憂的看了我幾眼。
“司南,嫂子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我們再引來野豬咬她,我怕她會死啊!”
我隔著薄薄的衣服看著陳司南的狠戾,他應該不知道,我還醒著,隻是不能動。
“別廢話了,野豬破壞了證據我就會趕走,她不會有事的,之後我會和她領真正的結婚證,照顧她一輩子,把我的財產分七份給她。”
“怪就怪她非要半夜出來祭拜她的母親,不然怎麼會出這種事情,還連累心月的弟弟。”
我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真好笑啊,陳司南明明知道我有陽光恐懼症,害怕白天,更害怕陽光,我都是在夜晚出來。
可他卻怪我,非要在半夜出門。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陳司南話音落下,千瘡百孔的腹部便感受到一陣溫暖,應該是死老鼠。
真沒想到,被折磨了一夜,唯一給我送來溫暖的卻是我最害怕的老鼠。
“司南,你太不是人了,連結婚證都是假的。”
突然覺得自己好笑,假的結婚證都沒有看出來,還在慶幸遇到了陳司南。
“心月,別害怕,我已經在處理了,絕對不會留下證據。”
陳司南的聲音漸行漸遠,野豬嗅著鮮血味過來了。
隨即腹部感受到了一陣撕裂的痛,讓我不能呼吸,想跑卻移動不了分毫。
想叫,嘴被堵的嚴嚴實實。
真好笑,媽媽墳墓周圍出現了野豬,還是我和陳司南說的。
沒想到現在,他卻用野豬來傷害我。
再醒來,床邊坐著痛哭流涕的陳司南。
“對不起,晚舟,我沒有保護好你。”
“找到你的時候正在被野豬拱來拱去,你的子宮被它們啃掉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報警了,傷害折磨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錯了,他誰都會放過,連野豬都趕跑了。
聽著床邊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竟然忍不住流淚,我還是活了下來。
“晚舟,雖然很殘忍,但是我必須問,你還記得是誰欺負了你嗎?”
陳司南看起來很緊張,並不是害怕我二次受傷害,而是怕我記得傷害我的人,怕我記得宋心月弟弟的模樣。
其實我不知道,我一到媽媽的墳地就被一個黑袋子罩住,根本沒有看見人,後來,被他一拳一拳的打蒙,直到渾身無力暈死在地上。
如果不是陳司南要毀掉他留在我身體的體液,我不會那麼早知道。
“我......我不記得了。”
聽見我的回答,陳司南鬆了一口氣。
隨即,宋心月推門而入。
“江小姐,你還好嗎?”
2
看著和宋偉相似的麵孔,我的情緒特別激動,手指緊緊掐住掌心才讓自己不大吼出來。
“晚舟,心月擔心你,剛聽見消息時都嚇哭了。”
陳司南擔心的擋在宋心月麵前,像害怕我對她動手似的。
我一個才受重創的病患,怎麼有力氣對她動手呢。
原來關心一個人,愛護一個人,連最不會出現的危機都會替她考慮到。
情緒太過激動,得不到釋放的我再次暈了過去。
陳司南和宋心月趁醫護人員搶救之際,互相訴說起了愛意。
“心月,這個戒指送給你,看見它第一眼我就覺得它非你莫屬。”
“司南,你已經送了我很多戒指了,每年都送,十個手指都戴不下了。”
陳司南寵溺的笑了笑。
“手指戴不下就戴腳趾。”
陳司南愛意表達完,我也恢複了平靜。
沒人看到,我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那個戒指,我以為是陳司南送給我的結婚紀念日禮物,本是讓我鼓起勇氣,走出家門的動力。
沒想到它並不屬於我。
它從不屬於我。
多可笑啊!
其實我應該早點發現的,那個戒指的尺寸並不屬於我。
結婚一年來,陳司南似乎從未送過我禮物,唯一做的就是轉賬。
“司南,要不是我害怕生孩子的痛,你就不用和江晚舟結婚,也不用照顧一個怪物了。”
“說起來也不怪我弟弟,誰叫她半夜出門,哪個好女孩兒會半夜去墳場啊,我弟弟還以為她是出來賣的。”
“你看她白的多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呢,我還沒有要我弟弟的精神損失費呢!”
陳司南沉默了許久。
“傻瓜,你怕痛,我也怕你痛,就是江晚舟一直懷不上,要不然我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陳司南和我結婚後從來沒有做安全措施。
原來是想要一個孩子,陳司南竟然把我當成生育機器。
以前因為自己一直懷不上,心裏常常覺得虧欠陳司南。
現在隻有無比慶幸。
“隻是心月,她媽媽的死我們也有責任,以後我會照顧她下半輩子。”
再次聽見媽媽的消息,我的心格外沉重。
媽媽是在兩年前被困在廢墟,暴曬缺水而死。
我們都以為是意外,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患上了陽光恐懼症。
是陳司南,他像一束光一樣出現在我身邊,告訴我畏懼陽光也沒關係,他會在白天告訴我外麵的新鮮事,會在夜晚陪我一起出去走走,保護我。
現在卻告訴我,他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而我的媽媽的死和他有關。
“關我們什麼事啊,誰叫她貪財,為了200塊錢去廢墟幫我找小狗,那麼熱,狗都知道吹空調,怎麼會跑出去呢,她自己也不動腦子想想。”
“再說了,我還丟了她一瓶水啊,我還救了她一命呢,誰叫她命短!”
陳司南似乎害怕我醒來,拉著宋心月離開了病房。
我暗暗睜開眼,控製著眼淚不流出來。
我的媽媽,因為一句玩笑,丟了性命。
我愛上了間接的殺人凶手,患病的我以為是救贖,沒想到是深淵。
既然這樣,離開也罷。
我撥通了即將出國的舅舅,讓他幫我辦理出國手續。
在醫院呆了半個月後,我央求陳司南帶我回家。
陳司南為難得勸說我。
“晚舟,今天的太陽很大,不太適合出院,而且你的身體也沒好,我們再住一些時間吧。”
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懼怕陽光了!”
陳司南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怕我難過,緊緊的抱住我。
“晚舟,別鬧,你這樣出去會受不了的。”
他不是擔心我,是怕我發現了他要和宋心月生孩子這件事。
因為不在乎,所以他也沒發現,其實最近我都讓護工拉開了窗簾,適應了自然光。
自從知道媽媽的死不完全是意外後,我就不再懼怕陽光。
身處黑暗,再懼怕陽光,我還有什麼救呢!
“不會的,你看,現在的光透進來我也不怕了。”
陳司南愣了愣,糾結著開了口。
“對不起,晚舟,我怕你回去受我父母的氣,怕他們拿你不會生孩子說事。”
我望著陳司南的臉,假裝豁達。
“思南,你去做試管吧,你需要一個孩子。”
“而且我也想擁有一個,我自己的孩子,現在沒辦法了,是你的,也可以。”
3
在我主動提及下,陳司南沒有了阻撓我回家的借口。
眯著眼看著久違的陽光,戰勝了心裏的惡魔後,它並不可怕,還讓我感受到久違得溫暖。
“咦,你跟舅舅打了電話。”
電話通知有延遲,幾個小時後陳司南才接到我和舅舅的通話提醒。
以前認為是關心,現在想來,何嘗不是監視呢。
“噢,沒什麼,就是讓他記得給媽媽燒點紙,那天我還沒有開始燒紙便被打暈了。”
陳司南拿方向盤的手歪了歪,車身差點碰上了旁邊的車。
他也太過緊張了,這件事連提都不能提。
“對不起,剛剛有點走神。”
好像出事後,陳司南就一直在對我道歉,隻是裏麵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天呐,好大得尿騷味,香水都蓋不住。”
剛到家,婆婆就誇張的到處噴香水,用力的捂住口鼻,公公也皺緊了眉頭。
聽見刺耳的諷刺聲,我忍不住捂住掛在腰間的尿袋。
“媽,晚舟的身體已經很難受了,你就別再刺激她了。”
聽見陳司南向著我說話,婆婆不依不饒起來。
“她難受,我還難受呢,以後我都不可能有孫子了。”
”都怪她,沒事大半夜去墳地幹嘛,一看就不是幹正經事,我看出了那種事,也是他活該!”
“說不定她一直懷不上,也是她在外麵亂搞導致的!”
眼看婆婆越說越過分,公公假裝嗬斥了一句。
“差不多行了。”
對啊,說的差不多了,是行了。
腰側的尿袋被我捏變了型,又怕破了釋放出更大的味道而放了手。
“媽,你別說了,晚舟願意我去做試管,所以你會有孫子的。”
婆婆審視的看了我許久,“識趣就好。”
這時宋心月進來了,後麵還跟著那個畜生宋強。
“阿姨,我願意為司南生孩子。”
我的鬆口,正中他們的下懷。
他們全部高高興興的做在了餐桌上,熱熱鬧鬧的討論生男生女,生幾個。
完全遺忘了移動緩慢的我。
陳司南不停的往宋心月碗裏夾菜,婆婆也是熱情似火。
仿佛他們已經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還在那兒站著幹嘛,不知道過來吃,看著就來氣。”
婆婆看我杵在中間,剜了我好幾眼。
看著滿桌紅紅的辣菜,我轉身艱難的朝房間走去。
沒有一個菜我可以吃,也明白,今天的菜就是專門為喜歡吃辣的宋心月準備的。
等外麵的吵鬧都結束後,開門卻看到宋強站在我屋門口。
4
我的牙齒咬了一次又一次,使出全身力氣咬住才讓我不要尖叫出來。
看著那雙戴著鉚釘的手,仿佛正在一拳一拳滴打在我頭上。
“好久不見啊,江晚舟!”
宋強看到我無助的雙眸,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在笑我無能,笑我弱小,笑我不堪一擊,笑他的目中無人。
“你胸前的痣很性感!”
宋強惡心的話音一落,宋心月便朝我走過來。
“怎麼,還想再玩兒一次?吃點好的吧弟弟,全身都壞了,還有一股尿騷味。”
我得全身忍不住顫抖,雙眼通紅,恨不得馬上殺死眼前的兩人。
看著我生氣發抖的樣子,宋心月捂著臉摔在了地上。
“怎麼了心月?”
正在給宋心月削蘋果的陳司南趕緊過來扶起了她。
“晚舟一定是太累了,她說我弟弟像強奸她的人,我否認,她便給了我一巴掌。”
“司南,你不要責怪晚舟,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冷靜的。”
陳司南眼裏閃過一絲慌張,很快便被他壓下。
“小強那麼帥,怎麼會看上江晚舟這個敗柳。”
“江晚舟,你別癡心妄想了,快點給小強道歉,不要像得了癔症一樣亂想。”
陳母聞聲趕來,用手惡狠狠的指著我讓我道歉。
“晚舟,你怎麼能打心月,她是無辜的啊!”
陳司南話說的很有藝術,他沒有否認宋強強奸我的事情,隻說宋心月是無辜的。
“晚舟,道歉吧,你不該汙蔑別人,況且心月因為你,還要承受懷孕、生子的痛苦......”
說到這兒,陳司南頓住了,他或許沒想到,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陳司南,孩子,是你們想要的,不是我!”
“而且,他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我的反駁激怒了陳母,叉著腰咬牙切齒的朝我撞過來,嘴裏還罵罵咧咧。
“怎麼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出去亂搞,心月需要懷孕嗎?”
陳母還想說什麼,但很快用手捂住了口鼻,因為我被她撞倒在地上,身上的尿袋破裂,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尿騷味。
我慌亂的想爬起來,可是身體根本沒有恢複,反而把尿液粘的滿身都是。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在仇人麵前暴露最難堪的一麵!
我無助的看著陳司南,希望他能幫幫我。
“啊!”
“司南,我耳朵好像聽不見了!”
隨著宋心月的聲音響起,陳司南急急忙忙的抱著她就衝出了家門,臨出門前,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就好像說,要是宋心月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他們全走後,我在地板上掙紮許久才勉強站了起來。
沒關係,反正都要走了。
自己一個人慢慢收拾東西,卻發現這個家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
陳司南整晚都沒有回來,獨自在床邊做了一晚。
到了機場後,我給陳司南打了最後一通電話。
“想通了?不過現在心月沒有空,她正在做身體檢查,準備移植,這次就算了,我代表心月原諒你了,下次要及時道歉。”
“這樣乖乖的多好,我把財產分了一大半給你,你放心,你的後半輩子我肯定會照顧你的,不要在胡亂發瘋了。”
陳司南的高高在上依舊讓我不舒服。
“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和宋心月做了什麼?那本結婚證,為什麼是假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得不到回答後我關掉了手機,取出手機卡扔掉了。
陳司南,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