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豔陽天,太陽照得江水暖融融的。
我閉上眼,任由自己滿滿沉入江底,滿心期待著自己回家時的場景。
咕嚕。
忽然間一片水朝我拍來,我被人鉗製住頭部往岸上走。
陸怡柔紅著眼朝著我怒吼。
“陳簡川,別想著玩尋死的花樣了!”
“你以為你溺死就能徹底抵消自己的罪行了嗎,你這樣的人應該千刀萬剮才對!”
我泄氣得看向她。
到底想怎麼樣,讓我死遠點的是她,現在不要讓我好好死的又是她!
我從江邊撿到一根棍子遞過去,堅決道。
“那你動手吧,就在這裏硬生生打死我,讓我被折磨至死!”
陸怡柔接過我的棍子,霎那間氣得臉都青了。
“我打你?我都怕臟了自己的手!”
“那你想怎樣!”
我徹底煩躁了,衝她大喊。
“我隻是想死而已怎麼也這麼難!”
從前活也不好,現在死也不成!
陸怡柔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拽起。
“你憑什麼死,你要是死了,阿棲還以為是他逼死你的,到時候他多傷心!”
她力氣極大,抓得我手腕巨疼,我不斷扭動著,想要掙脫開。
“上車,我帶你回家,讓你小姨好好管管你,讓你以後不許胡來!”
我身體一僵,還真的就停止了掙紮。
我已經好久沒見過我小姨了,自從父母去世後,就是她一手將我帶大。
如果讓我選擇一個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見到的人,我一定選她。
說不定回家後,她因為生氣會再次將我趕出家門,到時候沒人看著我的話,我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陸怡柔將我拽到家門前,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
我好久沒有回來,有些害怕,下意識縮了縮。
陸怡柔一邊敲門一邊嘲諷。
“現在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
門很快從裏麵打開,小姨陳舒寧穿著一身休閑裝,眼下一片青黑,看清是我時,渾身寫滿了煩躁。
“你還知道回來?!”
我張張嘴,不敢吭聲。
陳舒寧從小對我嚴厲管教,害怕她簡直時下意識裏的事。
但從前,嚴厲歸嚴厲,對我還是寵愛的。
小時候父母雙亡後,所有親戚都不願意養十六歲的我,隻有大學才畢業的小姨願意帶我回家。
她家裏看起來亂糟糟的,但幫我收拾的房間卻幹淨溫暖。
她說,以後,她就是我家人,誰也不許欺負我。
可自從她和林棲談戀愛後,一切都變了。
我睡了多年的房間要讓給他,我帶了八年的手鏈要讓給他。
甚至我精心喂養了三年的小貓也要讓給她。
可林棲不過是一時興起,根本不愛小貓,僅僅一個星期小貓在他手底生病去世了。
我哭著找他理論,忍不住上手後陳舒寧猛得推開。
“不過是隻畜生,死了就死了唄,大不了再買一個。”
“阿棲對貓毛過敏,是我將你的小貓處理的,到時候阿棲身體不舒服是那隻畜生擔待得起的嗎!”
我不可置信得看著兩人。
直到我現在我也不明白,既然林棲對貓毛過敏,為什麼非要和我搶小貓!
那隻小貓可是三年陳舒寧送我的生日禮物,她全都忘記了。
或者說,其實她從來沒有在乎過。
我慘然一笑,心底不斷得發苦。
陸怡柔打斷了我的回憶。
“是我將他送來的,他自從知道顧昭棠和阿棲結婚後就一直尋死,我擔心他會胡鬧就將人送回來了。”
陳舒寧眼神更冷。
“不過是一些博人同情的小把戲而已,他要是想死讓她真去唄,我倒是看他會演多久。”
陸怡柔神色一頓,抓著我的手鬆了許多。
“我還是被他騙了......”
趁著陸怡柔的放鬆,我乘機掙脫她們往餐桌上衝,我拿起桌子的水果刀猛得往心口上插。
陳舒寧困得半睜著的眼眸一下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