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舅舅注意到我心不在焉，生氣地拍了我一下。這一拍讓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懷玉，既然回來了就別再亂來了。雖然成為麵首聽起來不那麼光彩，但至少能借公主的勢，也能幫襯一下家裏。”

我歎了口氣，解釋道：“舅舅，我已經娶親了。”

舅舅狐疑地看著我，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他皺眉看我，不讚同地說道：“懷玉啊，你莫不是被哪裏的狐媚子迷了心竅？”

“公主殿下是何等尊貴之人，你能成為她的麵首，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怎麼能為了一個鄉野村姑，而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呢？”

我苦笑不已，知道再解釋也是徒勞。

我站起身，說道：“舅舅，我先去休息了。明日還要進宮麵聖，我得早點準備一下。”

舅舅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安定公主與沈世子的婚禮，在我走後不久便如期舉行。

那時我穿著官服，走在上任的路上，想象著那該是多盛大的婚禮，公主身著嫁衣的模樣.....

那個時候我還需要強迫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現在我的心裏一片平靜，甚至一絲波瀾都沒有蕩起。

舅舅和表弟卻在我身後叫住了我，邀我回家吃飯。

在家宴上，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身旁溫婉的妻子和活潑可愛的女兒，一時之間竟無人開口說話。

女兒一聲聲的“爹爹。”把他們拉回了現實。

“舅舅，表弟，這是嘉瑜，還有我們的女兒妤妤。”我逐一介紹道。

家宴，氣氛變得詭異，但也還算平靜無波的吃完了。

舅母安排我們一家今晚暫住，是我之前借住過的那間屋子。

我注意到灰塵已經積了一層，這才發現我留下的盒子已經掉到了桌子角落一個不顯眼的地方。

難怪，即便我留下了那樣的信，他們仍然做著我會入贅公主府的夢。

次日清晨，我整理好行裝，前往皇宮。

路上，我特意繞道公主府，將那把玉梳連同過往的情愫，一同托門房給公主送去。

算是給自己一個徹底的告別，也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我在殿上向皇帝述職時，如同當年場景重現。

公主病倒了，據說是急火攻心，需要皇帝派遣太醫前往。

我沒想到，不過一封遲到了五年的信，竟然能讓公主到這種地步。

更沒想到的是，我在第二天就收到了來自公主府的拜帖。

她邀請我妻女一同參加公主府的賞花宴。

我們到場的時候，帶路的小廝竟故意將嘉瑜引開，卻七扭八拐的將我帶到了花園的一道隱秘角落。

在萬花叢中，公主亭亭玉立，美得驚人，然而她的身姿卻透露出一種病態的纖弱。

站在身旁侍奉的侍女低頭，小聲提醒道：“公主殿下，葉侍郎攜家眷到了。”

感受到女兒正緊張的攥著我的衣袖，小幅度的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一抬頭就發現，公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被我抱在懷裏的妤妤。

似乎是終於看夠了一般，才終於把眼神轉移到我的臉上。

這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足以讓一個妙齡少女蛻變為一位身姿優雅的女性。

她紅唇輕啟：“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