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裴景行質疑道:【你人好好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

他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上次提到小豆丁換心臟這事，能聯係到捐助人家屬嗎？】

【正好這段時間我接了個親子綜藝，剛好帶著小豆丁去答謝一下人家。】

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原來又是為了作秀。

我輕笑搖頭，【不必了，她快死了。】

隨後我彎身看向小豆丁，【小豆丁，媽媽永遠記得三歲那年你剛被推出手術室，蘇醒後第一句話就是“媽媽，我愛你”。】

【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所以你愛我是真的，你現在厭惡我也是真的。】

【你如果真的喜歡清菲阿姨，媽媽也理解你，支持你。】

小豆丁縮在沈清菲懷裏警惕看我。

我又直起腰轉頭看向沈清菲，【沈清菲，衝著我丈夫拿兩百萬為你母親買下心臟源，也希望你日後能善待我的孩子。】

【你母親受捐的那顆心臟是我放棄名額得來的。】

我最後一句話是壓低聲音附耳告訴她的。

她眼神複雜不解看著我。

【林昭昭，你有病吧！你自己的孩子托付給清菲一個小姑娘算什麼？！】

林昭昭攔住憤怒的裴景行，羞澀點頭。

【裴哥......裴哥，我願意的。】

小豆丁也跟著附和道:【爸爸，我喜歡清菲阿姨，我就要清菲阿姨做我的媽媽！】

裴景行當著我的麵演正人君子，卻在樓梯口摟住沈清菲心疼道:【清菲，你還小，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想委屈了你。】

沈清菲摟住裴景行脖子，聲音嬌軟，【裴哥，小豆丁可愛懂事，我不委屈的。】

【林昭昭這個惡毒的女人，連孩子都不要，你放心，就算離婚，我也不會分給她一分錢！】

他咬牙恨恨的樣子讓我想起當初他同樣恨恨起誓的模樣。

【昭昭，我跟你保證，若有一天我裴景行背叛了你，我會自請淨身出戶，也請上天降罰讓我生生世世淪為乞丐......】

男人的誓言果然是當不得真的。

沒多久，他帶著小豆丁上了親子綜藝。

沈清菲作為特邀嘉賓也去了節目現場跟裴景行秀了一波恩愛。

當節目組在直播中故意提到我這個死去的亡妻想要炒熱度時。

裴景行哽咽出聲。

他提到我們相識相知相戀的過往，眼裏的深情遺憾讓人辨不出真假。

作為故事中的女主角，我剛剛收到他寄來的一封待簽的離婚協議。

女兒小豆丁在鏡頭前配合爸爸誇獎沈清菲。

還把她三歲做心臟手術我日夜陪護的功勞送到了沈清菲頭上，說什麼養恩大於生恩的話。

心頭酸澀。

當初義無反顧奔赴窮小子，犧牲自我供養女兒的我就這麼拿不出手嗎？

思緒起伏湧動間，筆從指尖滑落，一口鮮血噴向情分全無的冰冷協議上。

氣息掙紮間，我撥通了裴景行的電話。

【裴景行，我這個亡妻是真的要走了，還請你和沈清菲替我好好照顧女兒。】

我在咽氣的最後一秒心裏始終掛念的是我付出性命守護的小豆丁。

隻是我並不知，裴景行的手機在此時被節目組拿來做測試，原本是打算撥給粉絲送福利。

卻意外接通了我的電話。

直播彈幕瞬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