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不是在照顧阮卿,大半夜來這裏幹什麼”我強忍恨意打斷他。
他怔愣片刻,輕咳一聲:
“卿兒鬧著要見你,我來接你回去。”
兩個保鏢粗手粗腳將我扛回洛宅,扔在阮卿的豪華大床邊——的一個嬰兒床上。
洛成風心虛解釋:
“臨時搭的小床,反正你沒小腿。”
“今後你就在這個房間陪卿兒,她愛鬧覺,你就唱歌哄她,等她睡著你再睡。”
為了讓我心甘情願,他親手剝掉我的病服,替我穿上幹淨的真絲睡衣。
一副我該知足的睥睨姿態:
“乖乖伺候好卿兒,以後我會對你更好。”
為了不看見他這張臉,我強忍惡心答應下來,給時不時發瘋的阮卿唱兒歌。
一夜下來,幾乎沒怎麼睡覺,渾身腫 脹得難受。
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就聽見一牆之隔洛成風和他爸媽在吵架。
“以前你娶那個不會下蛋的雞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娶一個傻子!這些年你幹的那些爛事,虧了集團多少錢?”
“我把話放這裏,你要敢生出一個傻子來!我就停掉你的職位!把你逐出洛家!”
“我不準你們侮辱卿兒!去我書房聊。”
沒多久,洛成風就陰著臉將我提到書房。
“爸媽不肯要卿兒生的孩子,你替她生一個。”
我目瞪口呆,沒反應過來。
見我沒有感恩戴德,他大發雷霆:
“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生?要不是卿兒隻認你,多的是大把女人願意為我生孩子!”
“我會弄試管胚胎放入你的宮胞,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不是征求我的意見,而是下達命令。
見我拒絕,他直接命人將我關到地下室餓了一天。
天快亮時,他帶著烏泱泱一幫醫生將我拖進手術室。
我渾身無力無法反抗,隻能抖著嘴唇低聲呼救,被他狠狠一巴掌扇到失語。
“趕緊給她上麻醉!”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拔掉手上點滴想逃,卻隻能狼狽地在原地打轉,看著無力的雙手和斷腿心中大慟哀鳴。
一雙褲腳走至眼前,將我攔腰抱起放回床上。
洛成風輕歎一聲:
“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又遞來一碗肉湯。
“好好補一補,下午還要再手術一次。”
我狠狠打翻碗筷,恨聲道:“別費力了,我沒法懷孕。”
菡萏神體,世間最純淨靈藥,是無法生育人類嬰孩的。
他眉頭擰成川字,眼中暗流湧動。
“我記得你曾經為救我取了心頭血,我知你不是普通人。”
“取你心頭血和胚胎一起放入你的宮胞,不知會怎麼樣?我很期待。”
我腦袋嗡嗡作響,渾身血液凝固。
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見我一聲不吭,他滿臉不耐:
“你能不能懂事點,隻是取你一點血生個孩子,死不了。”
“大不了以後在家裏也讓他叫你母親。”
他又叫來飯菜,不管我的劇烈掙紮,鉗著下巴逼我喝下熱湯。
見我不肯張嘴,狠狠一掰將我下巴弄脫臼,一勺一勺往喉嚨倒湯。
“你乖一點,還能少受罪。”
又躺在手術床的瞬間,我心如死灰。
眼淚和口水混在一處,浸濕了床單。
洛成風難得語氣軟了軟,“給她打點麻藥吧,她一直心口疼。”
我麻木地想著,可是麻藥對我菡萏之心無用啊——
冰冷的刀片割開我的胸口,心臟處傳來的錐心之痛,連靈魂都在尖叫痛哭。
我閉上眼睛,咬著牙感受生命流逝的苦楚。
一管又一管心頭血被源源不斷抽出,臉色逐漸發白如死人。
想到我為挽救他七世早亡的命運,一次次取出菡萏之瓣救他。
沒想到情債在最後一世變成了孽債。
在他心中,我永遠惡毒攻於心計,阮卿永遠高潔如白蓮花。
就算知道這一世我救了他,可他依舊隻記掛阮卿,不惜抽幹我的心頭血為阮卿換一個闔家美滿。
我的成風不會這樣對我的,這是個畜生,是倀鬼,是妖魔!
是他殺了我的成風!
若有來生.....我定要他血債血償!
意識消散之際,耳邊好像聽到洛成風大聲喊我的名字。
一股熟悉的威壓伴隨著驚怒聲:
“滾開!空青,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