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谘詢就等於調查

上午時分，大部分學生不是有課就是有事，雖說我因為回來得比較晚，所以還是在上班之後，在我的窗口前麵姑且囤了一會兒隊吧……不過總的來說，工作量並沒有那麼大。

八點三十回到宿舍，等到十點多一點兒的時候，大廳裏就基本上完全重回寂靜，隻偶爾有一兩個學生路過，這路過的學生中更是僅僅十有一二是真正有事兒的——上午的工作已經徹底清閑了起來。

到了十一點整，巡邏時間，關窗歇業。

我看了看身旁器材報修的記錄冊，才開學第一天，就已經屯集了足足十七條修理請求，看來等會兒得找個機會把它交出去。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巡邏最重要，何況這趟巡邏，我還有我自己的小算盤。

畢竟前麵已經說過了，蒂蘭對於案件的判斷完全歪了，我短時間內估計沒機會同她解釋我的遭遇，那麼既然如此，我就隻能自己悄悄研究一下了。

首先要從哪裏入手呢？那當然是從我昨天被襲擊的那個位置入手了。

既然是十七號房，除開117處於一樓，從那裏跳出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天而降”以外，217和317都處在嫌疑範圍之內，而在這之中，朱明沁住在217，考慮到她曾主動意味不明地接近過我，嫌疑自然是大上加大。

正是因為如此，在將宿舍樓的其他角落簡單檢查過一圈之後，我來到217房門口，輕輕敲擊她們的房門。

“咚咚咚——”

沒有人。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左莉不在，考慮到現在是上午時分，說不定確實所有室友都上課去了。

也許我找錯時間了，要不等下午或者晚上，再來打探一下？

話又說回來了，跑到二樓來的這會兒，好像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酸臭味，是錯覺嗎？

不管那麼多了。

不過，也正在我打算扭頭回房的時候，朱明沁正好出現了。

“哎，管理員姐姐您好！”

和昨天的第一印象一樣，非常得體而有親和力的微笑。

我其實不太擅長應付這種莫名有種正式感的場合，看著朱明沁的笑臉，局促地聳了聳肩。

“啊，啊是，你好啊，中午好什麼的……”

“姐姐你來找我們房間，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朱明沁的身子微微前傾，明明是強行打斷了我的招呼，卻顯得有種從容不迫之感。

“啊……”

“我聽說，上午的時候，您在食堂的時候，因為左莉的緣故，被風紀委員帶走了。”

“啊啊，是有這麼回事……”

“所以怎麼樣——？”

朱明沁馬上微妙地眨了眨眼。

“對於我跟管理員姐姐說的，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對吧？”

“對於你說的……”

「不會有什麼好運」，嗎？

某種意義上還真是說中了。

雖說“被風紀委員帶走”不屬於壞運氣的一部分，不過事情確實是從左莉在食堂突然對我搭話開始才脫離我的控製的，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左莉還真是把我搞進了一個很為難的狀況。

不過那些和我現在想打聽的沒什麼關係。

“嗯，先不說那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我作為一個管理員的姿態。

“朱明沁同學，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問題不清楚，想找你打聽一下。”

“嗯嗯？打聽問題？”

“嗯。”

我點了點頭。

周圍微妙的酸臭味實在讓我有些不自在，這讓我頓了頓，何況周圍走道也不算太寬。

“不知道之前知不知道……因為我是從外麵來的嘛，所以對一些和魔法相關的事情或許不是很清楚，在周圍也沒幾個熟人，所以就隨便打聽一下——這裏不太方便，稍微找個寬敞點的地方？”

我向頭頂的方向指了指，朱明沁也“嗯嗯，也行”地點了點頭，於是我們很快順著樓梯間爬到了無人問津的頂端。

露台是鎖著的，換一句話來說，想要在那種地方精準地襲擊我，最大的可能性確實隻有217和317沒錯了。

“那，管理員姐姐，您有什麼問題？”

“嗯……”

我回憶著昨天被那個黑影偷襲時的細節，想了想，決定盡量撿抽象的來問。

“是這樣的，嗯，朱明沁，據我所知，所謂的魔法，就是一類不科學的現象吧？”

“可以這麼說沒錯，然後呢？”

“然後，在你們魔法的範圍裏，能夠實現瞬間移動的技能，到底是一種什麼水平的存在？”

“嗯……？”

朱明沁疑惑了一會兒。

“這個問題可稍微有點兒……姐姐哦，你能不能先說一下，你問這個到底是要幹什麼呢？”

“查人。”

我聳了聳肩。

“有人在用疑似魔法的東西做壞事，具體嘛……我就不多透露了。”

“喔，喔……原來如此。”

朱明沁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姐姐也確實是明白人嘛，那既然如此，剛才問的瞬間移動是什麼意思呢？是傳送一類的東西嗎？”

“就算你跟我說‘傳送’，我也沒那麼清楚這個詞的範疇涵蓋了多大啦。”

“嗯……”

“有可能的話，盡量多說說唄？”

“那、果然還是先說傳送。”

“行，那‘傳送’是什麼呢？”

“傳送是一種很常見的形式，從最低級到最高級，各種等級、各種規模、各種距離和限定條件，都有適合當時使用的各種各樣的傳送形式——形式嘛，就是我學習的這個科係，式法科最擅長的那個領域。”

“形式……那就是說，施展這種傳送，應該要事先繪製魔法陣咯？”

“差不多吧！姐姐好見解，事先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嘛。”

“這個……也就是之前剛從左莉那邊聽說的啦。”

“唔……”

“……”

“大姐姐，”

朱明沁眯起眼睛，瞳孔裏透出一股微妙的壓力。

“之前已經說過了，那種心因科的家夥，越是努力，就越是不要招惹哦。”

“啊啊……那個倒是知道啦。嘛言歸正傳——”

其實並不是知不知道的問題，主要是這種問題現在聽起來也不是說話的重點，所以我隨便打了個馬虎眼，強行把話題扳回原來的問題。

“既然如此，你所說的這種‘傳送’，能讓人瞬間出現在半空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