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陪著溫雪寧玩了幾輪遊戲,司辰佑有些酒醉,獨自一人到甲板上透風。
不遠處,霧島上燃著忽明忽暗的篝火。
一想到他的小狐狸正在篝火旁唱唱跳跳的模樣,司辰佑心中竟泛起一絲暖意。
鬼使神差的,他點開手機,翻看著關於提親注意事項的帖子,將其中的注意事項挨個保存在備忘錄裏。
司辰佑看的入神,就連身後何時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程鬱給他遞上一支煙:“阿佑,你怎麼在看提親的事項?你真的要娶小漁女嗎?”
“怎麼可能?我是什麼階級的人?怎麼可能娶一個漁女,這事兒要是說出去,不得被圈子裏的人笑掉大牙?!”
司辰佑下意識的反駁,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程鬱無奈的笑了笑:“可是江漓她......真的很愛你,你這樣騙她,真的好嗎?”
在司辰佑心裏,程鬱和其他酒肉朋友不一樣。
他寡言,但毫不吝嗇情義。
司辰佑很信任他。
他察覺到了程鬱話裏有話,點煙的手一頓:“程鬱,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程鬱望著霧島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清:“五年前,你先是破產,又被溫雪寧退婚,你這樣的天之驕子在一夜之間成了全海市的笑柄,處處碰壁,可江漓是怎麼對你的?阿佑,我一直不明白,那時你一個人來到霧島,到底是想報複江漓,還是隻想逃避海市讓你痛苦的一切呢?”
司辰佑沉默了。
五年前的那段時光,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想起的痛苦。
公司破產,他背上千萬債務,曾經風光時和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兄弟個個避而遠之。
他去求曾經的合作方給他結尾款時,合作方老板逼他下跪磕頭。
司辰佑為了區區幾萬塊,把額頭都磕出了血,也沒能討來這份錢。
溫雪寧和他退婚後,很快就愛上了其他男人,她帶著那個男人招搖過市,司辰佑去找她求複合的時候,那個男人叫保鏢將他摁在地上打了一頓。
他渾身是血,被丟進垃圾站,路過的乞丐都能對他吐一口口水。
在海市那個階級分明的圈層,他沒錢沒權,就不配為人。
可在江漓眼裏,他和其他人一樣。
哪怕什麼都沒有,也配的到關心,配得到尊重。
將他從海裏救起的那天晚上,她生起一團火為他回溫,還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
月色下,少女的眼神那麼澄澈:“先生,這些錢足夠你撐一段時間,這個世界很美好,以後不要再輕易放棄自己了!”
哪怕司辰佑的接近有目的,江漓仍懷揣著善良和友愛,將自己能給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給了他。
程鬱一件一件說著:“你說你想要海螺珠,她就替你去采了九十九顆,你知道的,海螺珠生長條件那麼苛刻,采一顆就需要她不吃不喝,閉關十天,稍有不慎就會葬身海底,可她為你采來了九十九顆。”
“為了和你在一起 ,她反抗爸媽,違背族規,阿佑,你奪了她清白那天,我看到了她背後密密麻麻的鞭痕,你也不想想,她瘦瘦小小一個姑娘能挨下那麼重的責罰,是抱著多大的決心啊?”
“阿佑,你別怪我多管閑事,我是真的不忍心!如果你不愛江漓,就應該大大方方的和她說清楚,好聚好散,而不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傷害一個女孩兒的心,是會遭到報應的!”
程鬱拍了拍司辰佑的肩膀,沉沉歎了口氣:“更何況,兄弟這麼多年,我了解你的為人,我不信你對江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在你下定決心之前,好好想想,你們在一起四年,你真的離的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