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秀芳猛地掙開了薑美玲攥著自己的手,轉身就要朝著林鳳走去。
薑美玲反應過來,先一步擋在了小林鳳的身前。
她警惕地說道:“你做什麼?”
賈秀芳的唇邊微微勾起道:“薑知青啊,你現在可還沒嫁入我們林家呢,我們家的事情,怕不是你管得了的!”
說著,她趁著薑美玲不注意,使出全身力氣把她猛得朝著一側推倒。
小林鳳見多了她這樣的行為,急忙閃身躲開,本想立刻鑽進身後的屋內,可是卻擔心薑美玲受傷害,試圖伸手要去拉她。
卻被賈秀芳的手狠狠地扯住了她的麻花辮。
頭皮的撕扯感讓她瞬間驚叫:“啊啊啊!”
薑美玲被推倒後頭撞在了一側柱子上,額頭磕破了、眼睛也跟著昏花不清,嘴巴念著:“林鳳,你快跑!”
一邊說,雙手死死地抓著賈秀芳的腿,甚至還俯身張嘴朝著她的腿咬了下去。
賈秀芳不由得尖叫道:“啊!”
“你個賤人!竟然還敢護著這個賠錢貨!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城裏文化人,下來支援俺們這的領導!你們這些個狐媚子,不過是上麵發下來伺候大隊長開心的賤人!”
賈秀芳忍著疼,一邊用力扯著林鳳的頭發,一邊用指甲不斷地掐著薑美玲的手。
“你再敢咬我,我就把這死丫頭的頭皮給扯掉!”她威脅道。
薑美玲聽她這麼說還是鬆了嘴,她不忍心讓小林鳳受苦。
可她卻依舊不肯放手,白嫩的手上全都是紅色的血印子,額頭磕破的地方有血湧出來,力氣卻半分未減。
她感覺她今晚若是保護不了林鳳,林鳳這輩子就完了!
三個人在屋子裏僵持不下時,房門忽然被猛地推開。
幾人聽到聲音一齊扭頭向門口看去。
薑美玲借著月光,便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他喘著粗氣,胸口處還淌著幾滴汗珠。
是林鐘!
薑美玲看見他回來,緩緩鬆開抓著賈秀芳的手,強撐著的委屈一時間都湧了上來,偌大的眸子瞬間通紅。
“林鐘,你回來了。”
林鐘看著她現在的模樣,衣衫淩亂,額間還流著血,被扯爛的衣袖處借著屋內光亮還隱約能看到一些個青紫的痕跡。
再低頭看看被賈秀芳拉扯著的小林鳳,頭發散亂,衣服滿是褶皺,扣子也丟了兩顆。
瞬間怒氣上頭,指著賈秀芳吼道:“賈秀芳,你居然敢欺負她們!”
賈秀芳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鐘,厲聲道:“林鐘,我這是在替你教訓她們,一個兩個的不知道孝順父母,該打!”
小林鳳看見哥哥回來,用力掙脫了賈秀芳的桎梏,哭喊道:“哥哥,是養母,她拉著我往外走,嫂嫂攔著才被她打了!”
林鐘聞言,瞪向賈秀芳的眼裏滿是怒火,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你要對我妹妹做什麼!”
“我......我可什麼都沒做!你們可別冤枉我啊!”賈秀芳抻著脖子狡辯道。
林鐘見她還不承認,威脅道:“賈秀芳,你最好別想著對我妹妹和媳婦做什麼,不然你早晚他媽死在我手上!以前給你臉了,以後再敢欺負我們,我讓你和林宇半夜咋死的都不知道!”
說罷,他給了薑美玲一個眼神,示意她帶著妹妹先進屋裏去。
賈秀芳被他嚇得短暫楞在原地,不自覺地抬起手拍了拍胸口。
這個林鐘怕不是什麼厲鬼附身了,從前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話的慫包,怎麼現在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了!
而且還威脅要殺了她,要知道這林鐘連殺隻螞蟻都不敢殺,這麼想著賈秀芳不禁多看了林鐘幾眼。
當她看到林鐘轉身背起方才角落裏的那一大半扇豬的時候,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林鐘上哪拿來這麼大一塊豬肉的!!
她本想開口問,但林鐘卻根本不看她,無視著她背著自己的豬,徑直進入屋內。
關門前,將她推了出去,怒聲嗬斥道:“趕緊滾。”
“砰!”
說罷,便將門猛然關上。
賈秀芳站在外麵氣得直跺腳,還想破口大罵,但眼見著四周的鄰居聽到聲音都趴在牆頭上看,她隻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屋。
“看看看!看爛你們的眼!”進門前她暗罵道。
這邊林鐘進了屋,急忙將那豬肉朝著廚房一扔,然後彎著腰在屋內翻箱倒櫃半天。
薑美玲看著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擺擺手道:“你在幹什麼呢?快點來歇著吧。”
可不等林鐘說話,小林鳳在一側解釋道:“哥哥在給你找處理傷口的東西。”
薑美麗不由得一愣。
林鐘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最後,他緩緩站起身,看著她道:“對不起啊,薑知青,讓你受委屈了,我也沒想到繼母居然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來。“
“還......還把你打成這樣,但是我家好像沒有能處理的東西,我現在帶你去衛生所吧,那裏包紮的好!”
薑美玲看著他虎頭虎腦的樣子,不由得一笑。
“沒事的,我這點傷用不著去衛生所,回去洗洗就好了。”
“不行!必須得去!”
說著,林鐘便準備要上手拉薑美玲,可在手剛要碰到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
小林鳳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抿了抿嘴偷笑幾下,然後拉起林鐘和薑美麗的手,一人一邊,朝著門外走去。
“走吧,咱們一起去吧!”
薑美玲見狀,本想再推辭,可看著林鐘有些懇求的目光,也沒再拒絕。
林鐘臨走前把門鎖好,才放心離開。
三個人走在寂靜的小道上,竟有一絲前所未有的溫馨。
這樣的感覺,林鐘從未感覺過。
低頭時,望著林鳳彎彎的眉眼,心裏也溢散著一絲暖意。
從林家到衛生所大概要穿過整個村子,原本要走半個鐘頭的路,三人在一起卻沒覺得遠。
來到衛生所時,卻發現屋內是漆黑一片。
“哎呀,今兒是除夕,估計值班的偷著回家了。”
薑美玲有些遺憾的說道。
林鐘上前趴在窗戶邊看了眼,眼看著裏麵沒人。
但當他試著轉動把手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這門沒鎖!
他悄悄地轉頭衝著薑美玲說道:“這門沒鎖,許是人還沒走遠,咱先進去等著吧!”
說著,他便讓林鳳拉著薑美玲走了進去。
打開燈,映入眼簾的貨架上,也隻有幾個簡單的消毒液和繃帶。
上一世,他在特戰部隊也算是身經百戰,對於一些藥物也十分熟悉。
他迅速拿了點紫藥水,還有紗布。
兩人麵對麵坐著。
林鐘一邊沾著藥水,一邊說道:“把袖子擼起來。”
可話音剛落,他就想給自己兩巴掌。
媽的!這手一蘸取消毒劑,就有點條件反射,當成了之前在部隊給那些個新兵蛋子塗藥的場麵了。
他有些尷尬地抬起頭。
隻見薑美玲伸出胳膊,衣袖卷起,露出了裏麵纖細白嫩的手臂。
她始終低著頭,唇紅齒白,長睫遮掩著秋水般的美眸,淡紅的嘴唇輕輕一抿,一副含羞待放的模樣。
林鐘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刻意控製著眸子不在她的身上亂掃,可目光還是在臉上滑了一陣後落在了她額間的傷口上。
良久,他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道:“要不…我先給你的額頭塗藥吧,薑…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