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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枝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冷笑，“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脾氣還不小。”宋曉曉笑眯眯的看著沈南枝平坦的小腹，“你這五年什麼情況我可清楚的很呐，你也真是不要臉，阿梟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死賴著不肯離婚。”

“現在好了吧？連自己孩子都賠進去了，高興了？”

見沈南枝一直不說話，宋曉曉更加高傲的揚著下巴。

“我和阿梟認識十年！就算我當初離開了他，這麼多年，他心心念念，最在乎的還是我，我隻是隨便一兩句話，掉兩滴眼淚，就毀了你的五年。”

“沈南枝，我要是你，就一定識趣點，夾著尾巴趕緊滾！”

沈南枝扶在門邊上的手緊緊了緊，深吸一口氣。

反正距離跟陸母約定的時間隻剩最後兩天了，她實在是懶得在這種時候跟宋曉曉有什麼糾纏。

“你想要，那就給你好了，反正我不稀罕。”

宋曉曉直接笑了出來，眼底是明晃晃的譏諷。

“你不稀罕？裝什麼！被阿梟折磨成這樣都死活不肯走，你跟我說不稀罕？”

“哦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其實那天救護車很早就到了，你的孩子本來可以得救，是我故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裝病求救，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才導致你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

宋曉曉說著，像是有些惋惜，“早知道你傷的那麼重，我就多耽擱一會了，讓你直接流血而死，還省了我的事！”

沈南枝的腦子裏一片嗡鳴，她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宋曉曉。

“你......你們......”她顫抖著抬起手，眼眶灼熱，“你想要陸梟，想做陸家少奶奶我都可以讓給你！你也懷過孩子做過媽媽，怎麼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因為你生來就下賤！不配和阿梟在一起！你能當上陸少奶奶，不就是踩著你那個死人爸爸的屍體嗎？！不然，你覺得你也配？！”

怒意翻湧，沈南枝徹底失控。

“你閉嘴！你閉嘴！！”

沈南枝衝過去，兩隻手死死的掐住宋曉曉的脖頸。

“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我要殺了你！我要你為我的孩子償命！”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太累了。

這五年，她活的真的太累了。

所有人都說她踩著她父親的屍體上位，沒有人看得起她，沒有人尊重她，就連陸梟，都在日夜想著法子折磨她。

好不容易她懷了孩子，好不容易，在她灰暗的人生裏，有了一點點希望。

最後也死了。

她本來已經接受這一切了啊！

可是，為什麼還要讓她知道，她的孩子，她的希望，她的光......

本來是可以活的！

宋曉曉臉頰漲的通紅，拚命地掙紮著，那雙滿是嫉恨的雙眼卻死死的瞪著沈南枝。

“你最好真的能掐死我！”

“否則，我不止會害死你的孩子，還會搶走你的婚姻，你的丈夫，你現在的一切！”

“沈南枝！你就是個廢物！你什麼都留不住！”

沈南枝兩眼通紅，恨意幾乎充斥著她的整個神經。

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下一秒，沈南枝被陸梟撕扯著頭發，狠狠的甩在路邊。

陸梟擔心的查看宋曉曉脖頸上的傷，在看見一大片紅痕的時候，氣的回頭又是狠狠的一腳踹在沈南枝的小腹上。

“沈南枝！你想死是不是！”

沈南枝捂著疼痛不已的小腹，猩紅的眼眸依舊死死的瞪著躲在陸梟懷裏的宋曉曉。

“你還這麼護著她，你知不知道她——”

“夠了！我不想知道！”陸梟抱著委屈不已的宋曉曉，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南枝，“本來還以為你會收斂一點，沒想到還是這麼死性不改！”

“今天老宅你就不用去了！自己跪在這裏懺悔！”

“小陳，看著她，什麼時候肯認錯了，什麼時候再讓她起來！”

陸梟關上車門，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了一句，“別想著跟我鬧脾氣，除非你想讓我斷了你媽在療養院的醫療費用！”

說完，陸梟開車揚長而去。

沈南枝就這麼跪在路邊，人來人往，有不少駐足觀看的，也有拿出手機拍照的。

有人認出這是陸家的少奶奶，嬉笑。

“聽說陸少包下了全城的煙花在海邊慶祝白月光回來呢！怎麼陸少奶奶還在這裏跪著？”

“這還用問嗎？醜小鴨就是醜小鴨，一輩子都不可能變成白天鵝！”

“......”

煙花在天邊炸開，伴隨著紛揚的雪花，給這座城市的夜景空添了一份美好。

沈南枝癡癡的看著，那是她的丈夫貼心的為另一個女人準備的驚喜。

是，她就是醜小鴨，生來就不配跟陸梟站在一起。

這場夢她做了五年，是時候該醒了。

沈南枝搖搖欲墜的身體終於倒下，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刻，巨大的煙花在頭頂盛開，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

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唇畔。

一點一點，滲透到她的心臟。

那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