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閨蜜周薇然毀了我的臉,丈夫宋景琛發誓替我討回公道,成功將她送進監獄。
我以為這段噩夢結束了。
直到今天,我在雜誌上意外看到周薇然的身影,心慌意亂。
"景琛,當初你幫薇然隱藏證據,安排新身份,娶了林芸掩人耳目。"
"現在薇然回來了,你能離婚嗎?"公公的話從書房傳來。
宋景琛的聲音溫柔卻堅定, "我和薇然,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但我心裏始終隻有她。"
"至於林芸,就讓她在家當個花瓶吧!"
我站在門外,手裏的結婚紀念禮物跌落在地。
"為什麼堅持?林芸現在隻是個毀了容的女人。薇然不僅漂亮還是當紅女星,不像她,一個女演員臉毀了就什麼都不是了,甚至連麵對鏡頭的勇氣都沒了,有什麼資格做我兒媳?"
公公的話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原來在他心裏,我隻是個毀容的女人,連做他兒媳的資格都沒有。
宋景琛沉默了半晌,我聽到他輕輕摩挲婚戒的聲音。
"爸,林芸愛這個家,很愛我。當初為了薇然,我害她夢想破滅,事業盡毀,讓她從天堂跌進地獄,我對不起她,這個婚姻是我唯一能給她的了。"
"可如果她發現真相了怎麼辦?"公公的聲音裏帶著不安。
"她不會的。"宋景琛斬釘截鐵地說,"我會隱瞞得很好。就算有所懷疑,她很愛我,而且就算是為了維護家庭和自尊,她肯定也會選擇原諒我。"
我的心像被冰水澆透,渾身顫抖不已。
想要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空間,我不小心推開了宋景琛從不允許我踏入的書房側門。
書房深處有個隱蔽的抽屜,我從未注意過。
打開後,裏麵不是什麼驚天機密,隻是幾份彙款憑證和演出海報。
受益人全是周薇然的名字。
在我以為她坐牢的這些年,她竟拿著宋景琛的資助在世界各地拍戲演出。
而我則因為毀容留下心理創傷,自我放逐到家裏五年,過著仿佛與世隔絕的生活,隻知道圍著丈夫團團轉。
海報上周薇然出演女主角時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在嘲笑我的醜陋與愚蠢。
海報背麵寫著幾個日期,還附著一句話:"值得紀念的時刻應與值得的人共度。"
我這才恍然,原來宋景琛和公公每月神秘消失的日子,都是去陪伴周薇然。
他們一起在戛納電影節紅毯上閃耀,在巴黎鐵塔下擁抱,在威尼斯電影節秀恩愛。
而我,隻能在空蕩蕩的家裏撫摸著無法示人的傷疤,期盼著他們回來。
眼睛酸澀得厲害,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2
第二天早晨,宋景琛精心準備了我最愛的早餐,微笑著說:"親愛的,我和爸爸要去參加一個電影發布會,可能要晚些回來。"
"什麼電影發布會?"我故作隨意地問道,眼睛沒有離開麵前的報紙。
"是一個關於新導演的特展,爸爸對這個很感興趣。"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肩膀,"你要一起來嗎?"
我知道這是謊言。
周薇然今天在電影學院有場講座,我已經從抽屜裏的邀請函看到了。
"不了,我今天有些累。"我平靜地回答。
宋景琛的表情瞬間變得關切,眼睛裏滿是擔憂,"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回來給你帶禮物。"
他溫柔地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我看著他表演,心如死灰。
這個曾經我深愛的男人,原來是個如此精湛的演員。
"公公真的對電影這麼感興趣嗎?"我看向正在喝咖啡的宋銘遠,目光直視他的眼睛。
宋銘遠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我雖然隻是投資人,但欣賞還是很在行的。隻是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討論,怕你覺得我外行。你知道的,你這種專業水平太高了。"
我笑了笑,心卻涼透了。
這對父子竟如此默契地編織謊言,他們甚至不屑於為我準備一個像樣的借口。
"好,玩得開心。"我轉回身,不再看他們的表情。
待他們離開後,我拿起電話打給了律師:"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吧。"
3
"林女士,考慮清楚了嗎?"律師的聲音透著擔憂。
"五年了,我已經在謊言裏活了五年。是時候結束了。"我苦笑著回答。
"那您和宋氏的影視公司怎麼辦?"
提起這個,我的心依然揪痛。
為了這個家,我放棄了出國治療的機會,甚至用我的積蓄投資了公公的影視公司。
如今看來,這不過是宋景琛將我困在身邊的借口。
"我全部退出。既然他們更愛周薇然,就由她來合夥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後,我走進化妝間,看著那些電影海報品發呆。
曾幾何時,這是我的生命,我的靈魂。
現在,它們隻是提醒我失敗的證據。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精致的粉盒,沒有打開。
我害怕那些彩妝會再次提醒我,我已經不是那個曾經被稱為"銀幕女神"的林芸了。
"林芸,你真的要放棄嗎?"我對自己說,"再試一次?"
深吸一口氣,我坐在梳妝台前,嘗試著化一個簡單的妝容。
第一筆很順利,第二筆也是,但到了第三筆時,我的右臉突然劇痛,傷疤處開始泛紅發燙。
五年了,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
明明是尋常的化妝品,我卻一塗在臉上就疼。
醫生說我這是心理應激障礙。
我望向窗外,天空格外晴朗。
在這美好的天氣裏,宋景琛和公公正與周薇然相聚。
而我,連一個簡單的妝容都完成不了。
是時候停止自欺欺人了。
4
三天後,我接到了宋氏影視副總的電話,邀請我參加一場電影研討會。
往常這種活動都是宋景琛出席,但副總特意強調希望看到"宋總的夫人"也能來支持公司發展。
到達會場時,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禮貌地問我:"請問您是?"
"我是林芸,宋景琛的妻子。"我回答道。
工作人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您就是宋董請的那位藝術顧問啊!宋董經常提到家裏有位曾經的女演員給他提建議。"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原來在公司裏,我連妻子的身份都沒有,隻是個"藝術顧問"。
正當我不知如何應對時,周薇然從走廊盡頭走來,時尚靚麗,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明星的自信。
看到我,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轉為不屑。
"林芸,你怎麼來了?"她揮手示意工作人員離開,走到我麵前。
"副總邀請我的,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來這幹什麼?你那張毀容的醜八怪還敢出來丟人現眼?"她輕蔑地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咬牙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你臉上的傷原本是可以恢複的。"她靠近我,聲音壓低,"但宋景琛為了我,故意買通了醫生使用錯誤的治療方案,讓你的皮膚組織永久受損無法痊愈。他這麼愛我,我也很為難啊。"
憤怒和震驚讓我渾身發抖,我抬手想要抓住她的衣領,她卻突然向旁側一閃,從樓梯上直直摔了下去。
刹那間,宋景琛不知從哪裏衝出來,一把推開我:"林芸,你瘋了嗎?她如果受傷,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他匆忙跑下樓梯,扶起捂著腿的周薇然。
"薇然,你沒事吧?疼不疼?"他的聲音裏充滿關切。
“誰幹的?不該是誰必須對薇然負責?”
"那我的臉又該誰誰來負責?"我站在原地,冷冷地問道。
宋景琛這才意識到站在樓上的是我,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林芸,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副總邀請我來的。"我平靜地回答,"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聽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周薇然露出受傷的表情:"景琛,我知道林姐怨我,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跟她道個歉..."
宋景琛擰著眉頭看向我:"林芸,這事已經過去了,薇然也受到了懲罰。你這樣太不理智了。"
"懲罰?"我冷笑出聲,"你指的是坐牢嗎?宋景琛,你騙我很開心是嗎?"
他臉色大變,剛想解釋,周薇然卻突然痛呼一聲:"景琛,我的腿好痛,我們先去醫院吧。"
宋景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薇然,最終選擇了後者:"林芸,你先回家,我晚點再向你解釋。"
他扶著周薇然離開,而公公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冷冷地說:"林芸,別做傻事。你的臉已經毀了,再鬧下去,你連飯碗都保不住。"
"飯碗?"我諷刺地看著他,"你是指做你們家的藝術顧問?"
"別不知好歹!"公公壓低聲音,"沒有景琛,沒有我的公司,你以為你這個毀容的女人還能去哪?"
我看著他蔑視的眼神,突然笑了:"公公,你真以為我是那個無依無靠的林芸?"
他愣了一下,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轉身離開,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看著這個曾經我尊敬的公公,我心中隻剩失望和厭惡。
走出公司大門,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塵封多年的號碼:"喂,父親,是我,我想回家了。"
5
回家的路上,公公一直試圖聯係我,手機不斷響起,但我一個都沒接。
到家後,我開始收拾行李。
不是所有東西,隻是那些真正屬於我的記憶:我的第一個金像獎杯,演藝學校的畢業證書,父母送我的相機...
正當我專注收拾時,公公匆忙趕回,站在臥室門口:"林芸,你在幹什麼?"
"離開。"我簡短地回答。
"你不能走。"他的聲音充滿命令,"景琛會傷心的。"
我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公公,別裝了。您從來沒把我當成兒媳,不是嗎?"
"林芸,你聽我解釋..."
"不必了。"我打斷他,"在公司裏,您介紹我是'藝術顧問',而不是兒媳。五年了,您從未在公眾場合認可過我的身份。"
公公沉默了片刻,隨後換上了商人特有的談判語氣:"林芸,我們可以談談。你想要什麼?更多的股份?還是公司的職位?"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平靜地說,"我隻想知道,當初您是不是也參與了那個毀掉我臉的計劃?"
公公的臉色變了,眼神飄忽:"這...這太荒謬了!"
"您知道周薇然並沒有真的坐牢,對嗎?"
"這其中有誤會..."
"沒有誤會。"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周薇然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宋景琛為了我,故意買通了醫生使用錯誤的治療方案,讓你的皮膚組織永久受損無法痊愈。"
公公的臉色徹底變了,他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證據。
"林芸,你到底想怎樣?"他的語氣不再強硬。
"我已經聯係了律師,離婚協議馬上送到。我會從您的公司退股,所有投資當作贈與。唯一的條件是,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你以為沒有我們,你能去哪裏?你那張毀容的臉能幹什麼?"他最後掙紮道。
我笑了:"公公,我本來就不是無依無靠的。我隻是想追求純粹的演藝人生,才選擇了隱姓埋名。"
他臉色一變:"你是..."
"去查吧,雖然晚了點。"我轉過身繼續收拾行李,"對了,麻煩您把這個藍色盒子交給宋景琛。如果他看了裏麵的東西,也許會明白我的決定。"
公公接過盒子,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當晚,我沒有等到宋景琛回來,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住了五年的家。
出門前,我最後看了一眼化妝間裏的鏡子,那是我和宋景琛的定情信物。
"再見了,宋景琛。"我輕聲說著,關上了門。
藍色盒子裏,是一份精心準備的離婚協議和一封信,信中隻有一句話:"謝謝你的演出,我終於看清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