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兒子林林隻為見爸爸一麵，結果淋雨高燒。

我一次次撥通老公程嵐術的電話，卻隻換來冷漠拒絕：

"不就是小孩發燒？吃藥就行，別大驚小怪。"

沒有駕照的我，隻能抱著滾燙的兒子冒雨奔向醫院。

就在醫生給林林打針時，我看到老公秘書的朋友圈：

"外麵打雷好可怕，還好有術哥陪著。誰說霸總冷血，我家老板最暖心了！"

望著病床上昏睡的孩子，我撥通那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李律師，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吧。"

李律師向來雷厲風行，不到半天，一份標準的離婚協議便發送到了我的郵箱。

我仔細閱讀了一遍，在財產分割的條款上做了修改。

放棄那套曾經稱為家的房子，換取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那個地方，早已不知被程嵐術和李韻語玷汙了多少次。我不要也罷。

說實話，我對程嵐術和李韻語的曖昧並不是毫無察覺。

隻是為了給林林一個完整的家，我忍了又忍。如今才明白，有些東西，忍下去隻會更痛。

不如幹脆放手，散了這個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

囑咐李律師把修改後的協議打印出來，我重新回到林林的病房。

好在孩子得到了及時治療，我們在天蒙蒙亮時回了家。

安頓好林林入睡，我正準備收拾一下自己，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

程嵐術站在門口，見到我還醒著，眉頭微皺：“這麼晚還沒睡？”

“剛從醫院回來。” 我語氣淡漠。

他像是這才想起我告訴過他孩子生病的事，表情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恢複常態：“林林沒事吧？”

“沒事。” 我簡短回答。

得到肯定的答複，他隻是點點頭，沒再多問。

但看到空蕩蕩的餐桌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五年來，無論他何時回家，餐桌上總會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他。今天是第一次例外。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發脾氣，反而溫和地說：

“你忙了一晚上，肯定累了。早餐叫外賣吧，不用你做了。”

我懶得思考他反常的表現，隻是默默點頭。

不一會兒，外賣送到。

程嵐術從袋子裏拿出兩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每碗上麵都撒滿了碧綠的香菜。

我看著那滿滿的香菜，沒有伸手接他遞來的筷子。

“怎麼了？” 他疑惑地問。

我冷冷開口：“我不吃香菜。”

他表情一僵，仍嘴硬道：“偶爾嘗試一下，說不定會喜歡上呢。”

“我香菜過敏，碰一下就得去急診。程嵐術，我們結婚五年，你連這都記不住。”

他臉色驟變，扔下一句 “那你自己點別的吧”，就不再理我。

正僵持著，他的手機響了。

是李韻語特別設置的鈴聲。

“術哥快下樓，我在樓下等你，請你吃早餐哦！” 那邊傳來甜膩的女聲。

程嵐術眼中閃過喜色，隨手把麵碗一推。

“公司有急事，我得立刻去處理。你自己吃吧，一頓不合口味也死不了。”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心如死灰。

坐在桌前，我還是嘗了兩口麵，結果渾身開始發癢。

無奈之下，隻能下樓去藥店買抗過敏藥。

路過小區門口的早餐店時，透過玻璃，我看到了程嵐術和李韻語正在裏麵有說有笑。

我站在窗外，像個局外人。

鬼使神差地，我推門而入，點了碗粥準備打包。

“檬姐？你怎麼來了？” 李韻語一臉慌張。

“給林林買早餐。” 我淡淡回答，隻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2

“洛言檬，你是不是閑得發慌，專門跟蹤我們？” 程嵐術把筷子重重摔在桌上，眼神裏滿是厭惡。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已經不耐煩地打斷：“還杵在這裏幹什麼？趕緊滾，別在這礙眼！”

換做從前，麵對他這樣的態度，我一定會據理力爭。但現在，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我已經不想再和他爭吵。

“抱歉打擾你們用餐。” 我對著李韻語微微欠身，拎著打包的粥轉身離開。

剛回到家準備叫林林起床喝粥，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程嵐術。猶豫片刻，我還是接通了電話。

“洛言檬，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過是陪韻語吃個早餐，你至於找人把照片發到業主群裏嗎？”

他的聲音裏充滿怒意。

“韻語在群裏看到那些人罵她小三，都快哭了。你趕緊去解釋一下，說她不是小三！”

想到他為了讓李韻語更了解他的生活，特意把她拉進業主群的事，我就覺得諷刺。

明明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為什麼要幫她解釋？”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韻語的名聲要緊，你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

他的話讓我氣得發抖：“程嵐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維護你的情人？”

“情人？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和韻語隻是普通同事！” 他還在狡辯。

“你愛怎麼想隨你，反正我問心無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媽媽......”

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不知什麼時候，林林已經醒了，正站在我身後。

他慢慢走過來，小小的身體緊緊抱住我：“我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我和程嵐術的對話，但看著他擔心的小臉，我的心揪得生疼。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強忍著淚水，不想在孩子麵前表現出脆弱。

“林林再等媽媽一段時間好嗎？等我們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就離開爸爸。”

林林從小就體弱多病，為了照顧他，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在家做了全職媽媽。

如今婚姻即將結束，我必須為我們的未來做好打算。

送林林去幼兒園的路上，他的班主任叫住了我。

“林林媽媽，你最近要多關注一下孩子的情緒狀態。”

我心裏一緊，正想多問幾句，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哭鬧聲。

林林被幾個小朋友圍在中間，一個小男孩推了他一把，尖聲叫道：

“你這種沒爸爸疼的孩子，不配和我們一起上學！”

我幾乎是衝過去的，把林林緊緊摟在懷裏。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老師就連連道歉，把那些孩子帶回了教室。

老師委婉地建議我讓程嵐術來接一次林林。

正猶豫該怎麼開口，程嵐術倒是主動打來了電話：“今天我去接林林放學。”

這個一直缺席兒子生活的父親，突然要盡責，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見我沉默，他又補充道：“作為交換，今天公司要見新客戶，你去招待一下，地址我發你手機。”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場飯局。

那時我們剛創業，他的合夥人故意灌我酒，他卻袖手旁觀，看著我喝到胃出血住院。

3

甩開這些回憶，我趕到了餐廳。

楊總已經到了，讓我意外的是，程嵐術居然帶著李韻語也來了。

楊總半開玩笑地勸酒，程嵐術立刻站起來，把放在李韻語麵前的酒杯挪到我麵前。

“韻語不能喝酒，這些我老婆幫你喝。”

我苦笑著一飲而盡。

原來在他心裏，我就是個擋酒的工具人。

借口上洗手間，我看了眼手機，好幾個幼兒園老師的未接來電。

剛要回撥，電話又打了進來。

“林林媽媽，你們再忙，也得來接孩子啊！”

我愣住了。程嵐術不是說好去接林林的嗎？

顧不得其他，我衝回包廂，還沒開口質問，就聽見李韻語陰陽怪氣：“檬姐怎麼才回來啊。”

程嵐術瞥了我一眼：“回來得正好，繼續喝吧。” 說著又給我倒上酒。

我再也忍不住，端起酒杯直接潑在他臉上：“要喝你自己喝！”

“洛言檬，你瘋了！”

“瘋的是你！說好接林林，你接到哪去了？” 我怒吼。

“檬姐，都怪我，連帶惹楊總生氣也是我的錯。” 李韻語立刻紅了眼圈。

程嵐術狠狠瞪我一眼：“孩子的事待會再說，先去給楊總道歉！”

我沒理他，轉頭叫來小王，讓她說說我不在時發生了什麼。

聽完後我更煩躁了。

李韻語不能喝酒就別喝，當著楊總的麵摔杯子算什麼？

這種事道個歉就完了，何必非要等我來？

除非...... 程嵐術是心疼了。

我冷眼旁觀，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程嵐術見狀更加不滿，冷冷掃了我一眼，轉頭對楊總發火。

“我說過讓我老婆陪你喝，你既然沒誠意合作，那就算了。” 說完拉著李韻語揚長而去。

楊總臉色陰沉，重重拍了下桌子。

“這就是你們公司的態度？老板帶著秘書直接走人，把員工扔這，當我好欺負？”

小王不停給我使眼色。我深吸一口氣，鎮定地對楊總說：

“實在抱歉。程嵐術是我丈夫，他這樣做事，確實讓人無法信任。所以我想以個人名義和您合作。”

既然他把機會送到我麵前，我怎能錯過。

楊總眯著眼打量我：“你丈夫我都信不過，憑什麼相信你能做好？”

“您也看到了，他作為一個商人，為了個女人就放棄合作；作為一個父親，把兒子扔在幼兒園不管。我需要這個機會，給我兒子一個穩定的未來。”

楊總神色漸漸緩和：“好，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先去接孩子，改天再談具體合作。”

楊總離開後，小王悄聲安慰我：“檬姐放心，你跟楊總說的話我不會告訴程總。”

趕到幼兒園時，林林正和白老師站在門口。

“對不起白老師，我不知道他爸爸沒來接他，麻煩你照顧這麼久。”

老師牽著林林的手交給我：“洛女士，依我看，您丈夫可能不太適合當林林的父親。”

我心裏一酸，這些我又何嘗不明白。

回到家，屋裏一片漆黑。程嵐術沒回來。

我正要發信息質問他，卻看到李韻語發的朋友圈。

照片裏程嵐術一臉關切地站在醫院門口，配文是【就說有點酒精過敏，術哥非要帶我來檢查！】

我笑著刪掉了他們的聯係方式。

既然決定離婚，不如徹底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