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歲的成人禮上,閨蜜一反常態搶過話筒直接宣布道。
“各位,今天這場成人禮,辦錯了人。”
賓客們的交談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們身上。
她高高舉起手裏的文件。
“這是最新的 DNA 鑒定報告,我,才是陸家的親生女兒!”
我仿佛被雷擊中,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耳邊嗡嗡作響,賓客們的驚呼聲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
“不可能。” 我喃喃自語。
林晴霜冷笑一聲,把報告拍在我胸口:
“自己看清楚,這是國內最權威的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報告,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
我顫抖著手翻開報告。
【檢測結果:受檢人林晴霜與陸延強的 DNA 相似度為 99.99%,具有生物學上的父女關係。】
眼前的字跡開始模糊,我的世界在天旋地轉。
“不,這一定是假的。”
林晴霜的聲音像一把刀子,一字一句刺進我的心臟:
“陸妍,你占據了我的人生整整十八年,今天,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叫。
我抬頭望去,隻見姑姑麵色慘白,直直地倒了下去。
“姑姑!” 我想衝過去扶她,卻被林晴霜攔住。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的眼神冰冷。
宴會廳亂成一團。
我看到平日裏對我畢恭畢敬的賓客,開始交頭接耳。
他們的目光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或憐憫,或嘲諷,或幸災樂禍。
我拚命撥打父親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這時,林夫人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來。
她優雅地挽起林晴霜的手,目光輕蔑地從我身上掃過。
“小妍啊,你還是先回房間收拾東西吧。” 她微笑著說。
“畢竟這裏,很快就不是你的家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對母女在閃光燈下接受媒體采訪。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林晴霜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這個我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親手毀掉了我的一切。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
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可我的世界已經失去了所有色彩。
父親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秘書說他臨時出國考察,連預計回來的時間都不知道。
“小姐,該用晚餐了。” 門外傳來張媽的聲音。
這個從小照顧我的老傭人,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我裹著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我不餓。”
“林小姐說了,讓您盡快搬出去,這個房間她要住的。” 張媽的語氣冷淡。
我猛地睜開眼睛。
這是我從小住到大的房間,牆上還貼著我和爸爸的合照,書桌上擺著媽媽生前最愛的香水。
“憑什麼?這是我的房間!” 我衝到門口拉開房門。
張媽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林小姐說,您現在的身份,不適合住在主樓。”
“她讓您搬到客房去。”
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個家,在短短三天內,已經完全變了樣。
2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下樓,餐廳裏傳來歡聲笑語。
林晴霜正和林夫人有說有笑地用著晚餐,她們麵前擺著我最愛的清燉燕窩。
看到我,林夫人優雅地放下湯匙:“小妍來了?坐那邊吧。”
她指了指角落裏的位置,那裏隻有一碗白粥。
我站在原地,看著林晴霜坐在我往常的位置上。
她穿著我的睡衣,用著我的餐具,連說話的語氣都在刻意模仿我。
“張媽,我覺得這燕窩還是差了點味道,以後要按我的口味來。”
林晴霜皺著眉頭。
“是是是,林小姐,老奴這就去讓廚房改。” 張媽連連點頭。
老奴?
我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張媽在陸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從來不會自稱老奴。
可現在,她居然對林晴霜如此諂媚。
“小妍,你的支付權限我讓財務暫時凍結了。” 林夫人突然開口。
“畢竟現在身份還沒有完全確認,這些錢, 還是要留給真正的陸家千金用。”
我渾身發抖:“姑姑呢?我要見姑姑。”
“姑姑身體不適,在醫院休養。” 林晴霜頭也不抬地說。
“醫生說了,最近不能受刺激,所以你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個家,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陌生。
我拿出手機,再次撥打父親的電話。
依然無人接聽。
晚上,我躺在冰冷的客房床上,聽著隔壁傳來林晴霜和林夫人的說笑聲。
“媽媽,你說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別急,你爸爸很快就會接受你的。”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我把頭埋在枕頭裏,無聲地哭泣。
第二天我站在陸家老宅的大門外,深吸一口氣。
這裏住著我的大伯,父親在商場上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從小到大,每逢過年過節,大伯都會給我包最大的紅包。
“大伯,我是妍妍。”
門鈴響了很久,最後是大伯母開的門。
她看到是我,臉色瞬間就變了。
“哎呀,小妍啊。”
她站在門口,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
“你大伯剛剛睡下,醫生說他最近要靜養。”
透過門縫,我看到客廳裏大伯正在看電視。
“大伯母,我就是想問問。”
“小妍。” 她壓低聲音。
“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大伯是陸氏的副董事長,這個時候, 不太方便見你。”
門在我麵前重重關上。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
3
手機裏存著一串號碼。
那是我二叔的私人電話,他一直說我像他女兒,每次見麵都會給我帶禮物。
電話響了很久,最後轉入語音信箱。
我又撥通了三姑的電話。
“妍妍?我正要開會。” 三姑的聲音透著一絲慌亂。
“三姑,我就問一句,爸爸到底去哪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也不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你也要理解我們。”
我的聲音開始發抖:“因為一份 DNA 報告,你們就都不認我了嗎?”
“小妍,你別激動。” 三姑歎了口氣。
“這事兒太複雜了,等你爸回來,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真的要開會了。”
電話被掛斷。
我打開通訊錄,一個個撥打那些從小疼愛我的親戚的電話。
有的直接掛斷,有的借口推脫,有的幹脆不接。
天已經黑了,我獨自走在街上。
路過一家奶茶店,想掏出手機點單,才想起所有銀行卡都被凍結了。
口袋裏隻有幾張零錢。
這時,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我麵前。
車窗搖下,露出林晴霜那張精致的臉。
“怎麼?陸家的親戚都不認你了?” 她笑得很開心。
“也是,誰會為了一個冒牌貨,得罪真千金呢?”
我轉身就走。
她叫住我,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拿著吧,就當是我可憐你。”
“畢竟你也在陸家住了十八年,總要給點遣散費。”
我死死咬住嘴唇,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她得意的笑聲:
“記得搬家的時候,把我的衣服都還給我!”
我推開陸家大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林夫人正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看雜誌。
見我回來,優雅地放下茶杯:“收拾好行李了嗎?”
“我哪也不去,這是我的家。” 我直視著她。
林夫人輕笑一聲:“你還沒搞清楚狀況?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DNA 報告在這裏,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再去做一次。”
“我不管什麼報告,在爸爸回來之前,我哪也不去。” 我一字一句地說。
林夫人臉色一沉:“你這是在自取其辱。”
“隨便你們怎麼想。” 我徑直走向樓梯。
“站住!” 林夫人突然拔高了聲音。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冒牌貨還敢在這裏耍橫?”
我充耳不聞,繼續往樓上走。
“來人!把她的東西都搬出去!” 林夫人尖聲喊道。
幾個保鏢模樣的人衝進我的房間,開始粗暴地往外搬東西。
“住手!” 我衝上去想要阻止,卻被他們推到一邊。
我的書包、衣服、相框,全都被扔在了門外的台階上。
雨水打濕了我最喜歡的那條裙子,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4
“你們憑什麼這樣?這些都是我的東西!” 我聲嘶力竭地喊著。
林晴霜從樓上款款走下來。
“這些可都是用陸家的錢買的,嚴格來說,是我的才對。”
她撿起地上的一條項鏈,是爸爸送我的 18 歲成人禮物。
“這條項鏈真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幫我保管了這麼久。”
她笑著戴在脖子上。
我衝上去想搶回來,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放開我!那是爸爸送我的!” 我拚命掙紮。
“你還敢叫他爸爸?” 林夫人冷笑。
“賤人就是賤人,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
“我勸你識相點,自己走,別等著被轟出去。”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要等爸爸回來。”
“你算什麼東西。” 林夫人抬手要扇我,卻被林晴霜攔住。
“媽,讓保鏢來吧,別臟了您的手。” 林晴霜笑得意味深長。
兩個保鏢架住我的胳膊,另一個舉起拳頭。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降臨。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