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得國際青年藝術家金獎的那天,被親生父母送進了監獄。
隻因他們的養女顧清檸毀壞了價值連城的傳世名畫。
他們聯手偽造了所有證據,嫁禍給我。
最終我被判入獄,還被人打斷了右手,再也無法作畫。
絕望中,程硯之給我帶來了希望。
"沉鳶,我會找出真相,還你清白。如果找不到,我就等你出來,然後我們結婚。"
我把他的承諾當做了活下去的希望。
結果卻在刑滿釋放回到家那天,聽到了他和我父母的對話。
"多虧你幫忙做了完美的布局,清檸從小嬌生慣養,怎麼受得了牢獄之苦。就怕日後真相敗露......"
程硯之神色淡然,"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娶沉鳶就是為了把她困在我身邊,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
主角1:顧沉鳶
主角2:程硯之
1
聽到真相,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的親生父母竟和程硯之聯起手來陷害我。
母親忍不住歎了口氣,"讓你娶這樣一個殘廢,真是委屈你了?"
程硯之沉默良久。
"隻有將她困在我身邊才最安全。萬一她說出真相,清檸的前程就毀了。"
我站在門外,渾身發冷。
想敲門的手停在半空,卻遲遲落不下去。
這是顧青檸徑直越過我推開門,撲進了程硯之的懷裏。
"硯之哥哥,陪我去看畫展好不好?聽說有一幅莫奈的真跡,我好想要。"
程硯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絲。
卻不料我就站在門口。
他愣了一下,隨即鬆開了顧清檸的手。
"沉鳶,你怎麼來了?出獄的事情應該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他脫下定製西裝,輕輕披在我單薄的肩上。
看到我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疤痕,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愧疚。
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手,輕輕摩挲著那些猙獰的傷痕。
"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以後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受傷。"
我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卻在一點點結冰。
當年,顧清檸的生母,那個在顧家當保姆的女人,偷偷調換了我們。
她嫉妒我便每天對我拳打腳踢。
十歲前的我,就像一張被塗抹得麵目全非的畫布。
後來真相大白,她留書自盡。
我回到顧家,以為日子會好起來。
可沒想到親生父母並不待見我。
父母嫌棄我不夠優雅,不如顧清檸會來事,永遠也成不了名媛。
在所有人都嫌棄我的時候,隻有程硯之對我不離不棄。
每當我被嘲笑孤立,他都會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畫室。
看著我畫畫時,他眼裏的溫柔,讓我義無反顧地墜入愛河。
將所有的信任和期待,都給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
誰能想到,最溫柔的他,卻是傷我最深的人。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還未開口。
顧清檸已經泣不成聲。
"硯之哥哥,姐姐回來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沒關係的,這些本來就是她的,我配不上這些,我這冒牌貨活著也沒意思......"
她抓起畫架上的裁紙刀,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劃去。
2.
裁紙刀太鈍,隻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父母和程硯之卻瞬間慌了神。
母親將顧清檸摟在懷裏痛哭,程硯之立刻聯係了醫生。
父親轉過身,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我臉上。
他眼中布滿血絲:"你這個掃把星,滾回監獄去!"
"從你回來的那一刻起,這個家就沒有一天安寧。"
"清檸待你如親姐妹,你卻處處針對她。你這種毒婦,就該在牢裏終老!"
顧清檸的抽泣聲像是火上澆油,父親更加暴怒。
他抓起桌子上的花瓶,朝我砸來。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卻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響在我身前炸開。
程硯之不知何時擋在了我麵前。
"顧叔顧姨,沉鳶剛出獄,身子還很虛弱......"
父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火急火燎地帶著顧清檸去了醫院。
等他們離開,程硯之將我擁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慰。
"沉鳶,不要怕,你還有我。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我仰頭望向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滿是溫柔。
我低下頭,神色晦暗:"不必管我,我早就麻木了。"
"你快去看看她的傷勢吧。"
程硯之伸手撫過我的發絲,"你永遠都這麼懂事。"
"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我們就去領證。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說罷他便急匆匆地離去了。
望著他決絕的背影,我隻覺得諷刺。
堂堂國際藝術品投資公司的總裁,竟然願意娶我這麼一個殘廢。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都是為了保護顧清檸。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畫室閣樓。
剛在滿是灰塵的畫架前坐下,手機就傳來消息提示。
視頻裏,父母圍在顧清檸身邊寸步不離。
程硯之跪在她的病床前,親手為她剝著橘子。
眼神裏滿是寵溺與疼惜。
"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和硯之哥哥已經訂婚了。"
"我不僅是顧家的掌上明珠,還是程氏的準少夫人。你這個冒牌貨,永遠也比不上我。"
訂婚?
原來程硯之的誓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顫抖著打開了程硯之的朋友圈。
置頂內容全是兩人出席各種藝術展的甜蜜合影。
在我被囚禁的日子裏。
程硯之動用關係讓顧清檸頂替了我的參賽資格,輕鬆獲得了國際大獎。
而她根本不懂得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隻顧著和程硯之談情說愛。
他們在盧浮宮前相擁。
在佛羅倫薩的晚霞中接吻。
我在鐵窗內忍受非人的折磨。
他們卻在世界各地的美術館留下足跡。
我窮困潦倒,連畫筆都買不起。
他們卻揮金如土,收藏著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成為了藝術圈最令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難怪這些年來,程硯之和父母一樣對我不聞不問。
我還天真地以為他在為我奔走申冤。
沒想到,他早已沉醉在與顧清檸的甜蜜約會中。
我蜷縮在滿是灰塵的畫架前,淚水打濕了破舊的畫布。
突然,手機屏幕亮起。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顧沉鳶同學,聽說你出獄了?還記得我嗎?"
令我意外的是,五年來第一個問候我的人,
竟是當年在國際藝術大賽上隻見過一麵的莫遠山老師。
我們簡單地交談了幾句。
他告訴我,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調查真相。
隻等我重獲自由,就邀請我加入國際藝術創作中心。
"你的畫作蘊含著罕見的天賦,不管你是否接受,我都會繼續追查當年的事件,還你清白!"
莫老師的話,讓我冰封的心出現了一絲裂縫。
曾經的我,為了贏得父母的認可,將全部的熱情傾注在畫布上。
不僅獲得了各大藝術獎項的青睞,還被國際藝術創作中心選中。
可惜還未來得及展翅高飛,就被最親近的人推入了深淵。
如今,我終於看清了父母和程硯之的真麵目,不再執著於那些虛假的溫情。
我擦幹眼淚,接受了莫老師的邀請。
"太好了,一周後我去接你。"
"好,下周見。"
我看著手機裏程硯之為顧清檸舉辦畫展的照片,在畫布上劃下一道痕跡。
這是我在監獄養成的習慣。
曾經用它計算重見程硯之的日子。
現在,是為了等待新生的到來。
3.
畫室的天窗年久失修,寒風灌進來,原本殘廢的右手此時早已經麻木。
正在我蜷縮在角落時,程硯之推門而入,心疼的握住我的手。
他看見我睜開眼,眼眶泛著紅暈。
"我真該死,讓你在監獄裏受盡折磨。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可傷害我的人,不就是你嗎?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低著頭不語,卻聽見程硯之繼續說:
"沉鳶,跟我走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你在這種地方生活待......"
看著他一臉深情的樣子,我忍不住冷笑。
"你確定要娶我這個殘廢?"
程硯之一臉堅定:"當然要娶你,你忘了嗎?第一次看見你作畫,我就被你的才華吸引。"
"隻不過......我父母那邊不太好交代。"
"要不這樣,我們先去領證,婚禮讓清檸代替你出席。這樣既保全了兩家的麵子,也不會讓人說閑話。"
他滿臉都是為我著想的表情。
可我心裏很清楚,他愛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強忍著心痛,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自從回到顧家,父母就對外宣稱我是領養的,讓顧清檸頂替我的身份。"
"如今,你也要我躲在暗處,讓她代替我完成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分明是她做錯了事情,為什麼我要替她背負罪名?"
奪走我天賦的是她。
毀壞名畫的是她。
誣陷迫害我的也是她。
憑什麼她可以不勞而獲,得到所有人的寵愛,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而我卻要承受這一切,在這陰暗潮濕的畫室裏等死?
我憤怒地推開了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程硯之,我永遠不會答應!"
而顧清檸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畫室裏,梨花帶雨道:
"姐姐,你真的那麼恨我嗎?如果我消失了,你是不是就開心了?那我現在就去死!"
"硯之哥哥,永別了。希望你和姐姐白頭偕老,恩愛永遠......"
顧清檸轉身要走,程硯之猛地將我推開。
我的右手重重摔在畫架上,傷口崩裂。
鮮血很快浸透了畫布。
程硯之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追著顧清檸而去。
"顧沉鳶,你以為替清檸坐了幾年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她也不會受到刺激,更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不過是在監獄裏待了幾年,清檸這些年承受的痛苦你知道嗎?"
"她每天都活在愧疚中,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程硯之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畫筆,將我的心割得支離破碎。
我呆在原地。
直到他抱著顧清檸消失在視線裏,才如夢初醒般落下淚來。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真心。
4.
我擦幹臉上的淚水,將僅剩的幾支畫筆收進破舊的畫具包。
既然這個家裏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那我對這個家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
此後山高水遠,不複相逢。
轉眼就到了與莫老師約定的日子。
我背著裝滿畫具的帆布包剛要出門,手機突然震動。
"沉鳶,我找到了當年畫廊的值班人員,他願意作證是顧清檸毀壞了那幅真跡。"
"另外,我還查到了一些驚人的內幕,涉及顧程兩家,這些證據該如何處置,由你決定。"
我點開莫老師發來的文件,整個人如墜冰窟。
這些資料一旦曝光,顧程兩家將永無翻身之日。
就在我猶豫之際,顧清檸突然出現,故意潑了我一身的顏料。
我的親生父母冷眼旁觀,站在顧清檸身邊。
"膽子真是大了,居然還想玩離家出走那一套?"
顧清檸梨花帶雨地開口:
"爸媽,為什麼姐姐總是嫉妒我?難道我有天賦也是錯嗎?"
她失聲痛哭。
母親心疼地抱住她,轉頭揪住我的頭發,狠狠掌摑。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惡毒的東西......"
父親冷冷開口:
"別想著去外麵胡說八道,沒人會相信一個蹲過監獄的瘋子。"
"你要是不安分,我就把你送進精神病院!"
他們惡毒的話像一根根刺一般,狠狠地紮在我身上。
我已經決定放棄過往重新開始,為什麼他們還不肯放過我?
我才剛看到人生的曙光。
我還沒來得及畫出我想要的世界......
在意識模糊之際,我看見程硯之走來。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呼喊:"硯之,救救我!"
程硯之的腳步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那溫情轉瞬即逝。
當他看到顧清檸眼角的淚水,表情瞬間冷若冰霜。
"顧沉鳶,這就是你的報應。"
"既然犯了錯,就該承擔後果。顧叔自有分寸,不會要你的命。"
他的話,將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碾碎。
顧清檸得意地挽住程硯之的手臂。
"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我們去看新到的藝術品吧。"
"聽說你從法國運來了一整個展廳的名畫,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欣賞了。"
程硯之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我。
喉間滾動,終究點了點頭。
父母也跟著離開。
最後一絲親情也被消磨殆盡,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莫老師的電話。
"老師,把所有的證據,全部公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