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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夢裏玷汙了神王後，我無地自容。
我是天宮神侍,世代侍奉神王,謹守本分。
可夢中的神王哪還有平日裏不染凡塵的清冷模樣......
直到我把夢境編成《仙道密語》想給那些仙子們參詳,卻被神王發現。
他將我困在結界中,沉聲問道。
“這些神術你教給她們作甚,可是覺得本神王不夠有趣?”
1.
我伏在神王胸前,貝齒輕咬朱唇,卻還是泄出了細碎的聲音。
“神王大人......此事有違天理......”
神王掐訣施法將我托起,神力湧動間讓我渾身酥軟。
“清璃....喚我真名....莫要壓抑......”
神王修長的手指纏繞著我的發絲,神力在我體內流轉,我再也控製不住地呻吟出聲。
“玄澈.....不可以,我隻是您的神侍,這樣會遭天譴的......”
話未說完,他的唇已落在我頸間,溫熱的氣息讓我不由瑟縮。
“九天十地皆歸我管,你也不例外。”
我猛然驚醒,額間布滿細汗,渾身無力。
神力紊亂讓我氣息不穩,好一會才從那旖旎夢境中回神。
2.
君玄澈與我自幼一同長在廢棄的天樞神殿。
我母親是前任神王妃的貼身神侍,後來神王妃遭人陷害,母親也被打入輪回。
年幼的玄澈就此被貶入天樞神殿自生自滅。
母親臨入輪回前叮囑我:“務必護住小神子周全,如此才對得起神王妃的恩德。”
於是我在天樞神殿日夜守護著他,向上界仙人求取天書供他修習。
他天賦異稟,不負眾望,修為日益精進,容貌也愈發出塵。
神界大亂時,叛神率眾攻打天宮。
玄澈化作神將混入戰局,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神王,誅殺叛神。
這一戰後,前任神王重傷難愈,便將神位傳給了玄澈。
他念及舊情,讓我留在身邊做貼身神侍。
我對神王,向來恪守本分,不敢逾矩。
可自那日入夢後,每每看到他清冷絕世的容顏,總會想起夢中他眸含星火親吻我的模樣。
以至於為他研墨時都心神不寧......
“清璃......今日怎麼了？”君玄澈微蹙眉峰,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裏滿是冷意。
與夢中的深情模樣判若兩人。
我羞愧難當,隻覺褻瀆了神王,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神侍失態,昨夜神力不穩,今日心神恍惚,請神王責罰。”
君玄澈輕歎一聲,伸手施法將我托起。
我們四目相對,他眼中閃過我看不懂的憐惜。
“去休息吧,今日不必當值了。”
3.
我漫步至瓊華仙苑,在玉雕涼亭中小憩。
遠離了君玄澈那張傾世容顏,我紊亂的心跳才漸漸平複。
忽聽得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想必是那些仙子們。
我本欲上前行禮,卻聽見她們在談論神王的私事。
我悄然躲在靈芝假山後,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神王大人已有月餘未曾召見我等,這可如何是好?”
“姐姐生得如此傾城,尚且得不到神王青睞,我等更是無望了。”
“莫要憂心,神王初掌天權,政務繁忙也是常事，況且神後之位空懸,想必神王暫無心思理會這些。”
隻聽那聲音清婉的仙子壓低了聲音笑道。
“你們說...會不會神王其實偏好男仙?後宮雖有我等四位仙子,可神王每次不過是說幾句話就走了,連手都未曾碰過我們呢。”
我心下一驚。
不應該啊,神王向來清心寡欲,不近男女之情。
想到夢中那些旖旎畫麵,我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4.
我開始期待那些夢境了。
我自小在天宮長大,除了幾位侍神,鮮少接觸過男子。
雖說那些夢境讓我羞赧,但卻帶著說不出的甜蜜。
況且我心中還有別的打算。
果然,他又入我夢來。
他坐在瓊華仙苑的玉秋千上撫琴,我立於他身側。
不得不說,君玄澈生得傾世絕倫。
長睫如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從眉心至鼻梁的線條,宛如天工精心雕琢。
薄唇似染朱砂,此刻正輕抿著,隨著琴音微動。
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拂,指尖泛著淡淡的神光,傾瀉出空靈縹緲的仙音。
琴尾垂著的流蘇隨風輕擺,仿佛拂過我的心尖,酥麻難耐。
他見我來了,放下琴便將我擁入懷中。
“清璃,你來了。”
他指尖泛起靈光,輕輕解開我雲紋仙裳的玉扣,掌心的神力順著裙擺滲入。
不知為何,夢中的我竟未著貼身仙衣。
神力在經脈中流轉。
我被這股暖流激得渾身發軟,仿佛要化作一汪春水。
“這是我方才的琴訣。”君玄澈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
“可感受到了?”
說罷又是一番撩撥。
“清璃,今日本王教你一曲新的仙樂。”
可他並未將琴置於我手邊。
“不如讓為師教你用另一種方式演奏?”
一股清涼的神力襲來,我不由得一顫,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神王大人...不可......”
他將我輕放在玉製秋千上,示意我抓住兩側的銀索。
“隻是夢境罷了......你分明也很享受,對麼?”
5.
夢醒時天際仍籠著一層靈霧,還未到我當值的時辰。
我抹去額間的汗珠,神力仍有些紊亂。
取來玉筆,在天蠶絲紙上細細記錄下夢中情景。
隻是將女主角隨意更換了名字,男主角依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王。
恍如記錄真實的侍寢一般,一筆一劃都寫得極其認真。
西域仙境進貢了幾匹雲錦仙緞,君玄澈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便讓仙官分給諸位仙子。
卻見我對那仙緞愛不釋手的模樣。
他沉吟片刻,挑了一匹碧玉般的雲錦,說要為我裁製新的仙裳。
仙官的動作極快,不消半日便將新衣送來。
君玄澈命我去偏殿更衣。
當我著了新裳站在他麵前時,他的目光看似平靜無波。
我卻總覺那眼神灼熱異常,仿佛要將我看透。
我不自在地撫了撫衣裳,打趣道:
“仙官的動作當真迅速,都快趕上為仙子們裁衣的速度了。”
他收回目光,讓我去煮茶。
“無端提她們作甚。”
我沒有接話,心下暗笑。
且等你被那些傾城仙子迷住了,看你還說什麼。
他忽又開口:“清璃,可想學琴?”
我雙腿一軟,裝作沒聽見他的輕笑,慌忙退了出去。
6.
“清璃,隨我走走。”
我忙跟上他的腳步,亦步亦趨如同木偶。
行至瓊華仙苑時,他揮退左右侍從,隻餘我二人。
正是夢中那架玉製秋千。
他忽然坐下,取出那把七弦琴。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神王大人,您...您...”夢境與現實在此刻重疊。
我不知為何要跪,但雙腿不聽使喚,
就這般直直跪了下去。
神王不解地看著我:“清璃,怎麼了?”
“神侍粗鄙,不通音律。況且若是被仙子們看見...”
我突然想到了托詞,說話也不再結巴,跪得理直氣壯:“若是被仙子們看見,豈不是要說我僭越?”
他似是動了怒,起身欲走,臨行前將那把琴塞入我懷中。
“賜你了。”
他畢竟是九天神王,我不能讓他生氣。
“神王大人,神侍想學琴,還請您教我。”
他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便手把手教我運氣調息,如何讓手指與呼吸相合。
為了讓我能看清動作,他帶我去了內殿,那裏有一麵通靈寶鏡。
內殿的軟榻正是我初入夢時的地方。
我隻是看著,麵頰就泛起紅暈。
君玄澈輕捏我的手:“想什麼?你的神王還在此處。”
恰如夢中他問我:“想什麼?可是不舒服?”
當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7.
我被神王親自教導琴藝,在瓊華仙苑獨處。
這事還是傳到了仙子們耳中。
趁我不當值時,月清華仙子召我前去。
“清璃姐姐,若非你在天樞神殿護佑,神王也不會有今日。你對神王可是有大恩啊。”
月清華笑意盈盈,眸中卻不見半分溫度。
就連她遞來的瓊漿,我都覺得暗藏玄機。
我輕撫著玉杯,思索對策。
“神王對你青眼有加也是應當,畢竟,你待他如同手足。”
我淺笑一聲,欠身行禮:“仙子過譽了。神侍本分,護佑神王是我的職責,不敢有他想。”
我借口神王那邊離不得人,正欲離去。
她卻喚來侍神將我按住,說我狐媚惑主,說天宮中決不能有人如此蠱惑神王。
我被罰跪一個時辰,還被迫不斷重複:“我出身低賤,我狐媚惑主。”
不知跪了多久,我神力耗盡,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入目是金絲織就的帳幔。
“可好些了?”君玄澈坐在榻邊,手中握著玉簡。
眼下有淡淡青影,想必是我占用他休憩之所太久。
我欲起身行禮,膝蓋卻疼痛難當。
他為我掖好錦被,示意我莫要妄動。
“月清華已被我貶為凡人。今後,你不必再去見任何仙子。”
我心中惶恐。神王待我恩重如山,親自教導於我,我卻在夢中褻瀆於他。
還要他為了我得罪重臣。
愧疚難當之下,我下定決心。
離他遠些,他才能安好,天宮才能安好。
8.
我猶豫片刻,喚住君玄澈。
“神王大人,神侍有一事相求。”
君玄澈放下玉簡,認真傾聽。
“神侍年歲漸長,不願久居天宮,也想尋個自在。”
神王不知為何,神情突然亢奮。
“說得是,這些年你辛苦了。想住哪座仙殿?本王可封你做個仙子,日後也能逍遙自在......”
君玄澈握住我的手。
他誤解了我的意思。
“神王厚愛,隻是神侍身份卑微,不敢受此重恩......”
君玄澈眼中神采暗淡,鬆開了手。
“神侍是想說,神侍見守天將劍無垢武功高強,為人正直......”
我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神色。
“神侍想請神王為我賜婚,讓我下界過平凡日子。”
君玄澈臉色陰沉如墨。
“來人!送清璃回她的偏殿!”
“本王就當未聽過這番話,你且好好想想!”
9.
我細細琢磨神王的話,卻不明白他要我想什麼。
想我為他著想?想我要嫁人?
女子總要婚配,難道要我一直在天宮做個老姑子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
本以為他動了怒,今夜定不會入夢。
可他還是來了。
我穿著那件碧玉色的仙裳,坐在通靈鏡前。
君玄澈從身後將我擁住。
神情委屈,聲音裏帶著撒嬌般的哭腔。
“清璃是不要我了麼?”
我連忙轉身,撫上他的麵龐。
“不是的,我...我配不上您。”我低頭輕語,聲若蚊蠅。
他麵頰泛起紅霞,眸中水光瀲灩,連耳尖都染上了緋色。
我不禁莞爾。
“這不是第一次了,今日怎麼這般害羞?”
他嗓音低啞,身子往前靠近。
“我離不開你...讓我好好疼你......”
手腕被他的神力禁錮,失重感讓我渾身緊繃。
漸漸地,我的眼前被淚水模糊。
最後他將我擁入懷中,在我耳畔低語:“我要讓你永生永世都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