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陸止車禍後失憶了。
他隻記得青梅竹馬白月,把我和五歲的女兒都忘了。
白月回國後,他就變了個人。眼裏心裏全是她。
我想帶他去看醫生。
他卻把我們母女趕出別墅,還撤了我的職,凍結了所有股份。
"白月說她不習慣和小孩子住一起。你們搬去公寓吧。"
那晚小糖發高燒,我去求他。
卻聽見他和助理的對話。
"陸總,您為了娶白月小姐,假裝失憶騙太太也就算了。為什麼這麼絕情?"
"你懂什麼?白月是我從小的玩伴,我必須給她個名分。"
"至於微微和孩子...等我結婚後自然會補償。不就是換個地方住嗎?"
原來他根本沒失憶。
這一切都是為了白月的謊言。
在他心裏,多餘的人是我。
1
我站在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外,手裏還攥著那張住院單。剛才無意聽到的對話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將軍,您為娶喬雪兒做平妻,裝失憶欺騙夫人也就罷了......"
"你懂什麼?雪兒孤苦無依,我必須要給她一個依靠......"
原來一切都是謊言。
我強忍著心痛推開辦公室的門。陸止正在整理領帶,看見我,眉頭立刻皺起:"你怎麼還在這裏?"
"小糖在醫院,高燒三天了......"我的聲音有些發抖,"我知道你沒有失憶,求你救救她......"
陸止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閃爍:"你在胡說什麼?我隻認識月月。"
"我剛才聽見你和助理的對話了。"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根本沒有失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顧微微,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白月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阿止對我的感情是真的,你為什麼非要糾纏不休?"
我看著陸止,聲音哽咽:"五年前你說要給我一個家,現在就這麼狠心要拆散它嗎?"
"夠了!"陸止厭煩地揮手,"保安,送她出去。"
兩個保安架著我往外拖。我拚命掙紮:"陸止!小糖真的病得很重,她是你的女兒啊......"
"我說過很多次,我不認識你們。"陸止轉過身,"如果你再來糾纏,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月抱住陸止的手臂,眼淚汪汪:"阿止,你別生氣,她這樣糾纏你,我心裏也不好受......"
陸止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別哭,有我在。"
我被拖出大樓,膝蓋磕在台階上。看著陸氏集團的玻璃幕牆,恍惚間想起五年前,他單膝跪地求婚時的模樣。
手機突然響起,是醫院的電話。
"顧女士,您女兒的情況又惡化了,必須立即治療......"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攔下一輛出租車。車子駛過一家珠寶店,櫥窗裏赫然是我曾經的設計作品,現在已經署名"白月設計"。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刺眼得讓人想哭。護士長攔住我:"顧女士,之前的檢查費用還沒有結清,我們不能繼續治療......"
"能不能再寬限一天?就一天......"
"這......"護士長為難地看著我,"那最多再等半天,您抓緊時間。"
我跪在病房外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但都石沉大海。我不知道,白月早就放出話:誰敢借錢給我,就是跟陸氏集團作對。
夜幕降臨,小糖的高燒還在持續。走廊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
"......陸氏集團總裁陸止今日宣布與青梅竹馬白月訂婚,訂婚宴將在......"
畫麵上,陸止摟著白月的腰,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寵溺笑容。
"顧女士!"護士衝過來,"您女兒的體溫突然升到四十度,必須馬上治療!
我衝進病房,小糖已經陷入昏迷。她的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小手無力地垂在床邊。
"對不起,如果再不治療,孩子可能會......"護士欲言又止。
我看著電視裏陸止和白月甜蜜的畫麵,又低頭看看昏迷中的女兒。
五年的夫妻情分,卻抵不過他們的青梅竹馬。
手機裏還存著陸止的號碼,我顫抖著撥了出去。
2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被接通。
"喂?"陸止的聲音帶著不耐煩。
"陸止,我求求你......"
"阿止,你在聽誰的電話呀?"白月撒嬌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沒什麼,一個推銷電話。"
我咬緊嘴唇:"陸止,小糖真的快不行了,我......"
"夠了!"他厲聲打斷我,"顧微微,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別再騷擾我們了!"
電話被掛斷。
監護儀的警報聲突然響起,護士們衝進病房。我站在門外,看著醫生們忙碌的身影,大腦一片空白。
"顧女士......"主治醫生摘下口罩,"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淩晨三點十二分。
我抱著小糖冰冷的身體,想起她剛出生時的樣子。那時陸止激動得手足無措,一遍遍說:"微微,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現在,我卻連給她一副棺材的錢都拿不出來。
"節哀順變。"白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妝容精致,眼裏閃著得意的光。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她優雅地整理著裙擺,"其實醫院本來可以更早治療的,隻是......"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有些人打了招呼呢。"
我死死盯著她:"是你讓醫院推遲治療?"
"顧微微,你可要想清楚。"白月湊近我耳邊,"要是讓阿止知道小糖已經死了,你猜他會不會發瘋?"
"你什麼意思?"
"所以啊,我們不如說,你帶著生病的女兒出國治療了。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我抱緊小糖:"你休想......"
"你以為你有選擇嗎?"白月冷笑,"你拿什麼給小糖辦理後事?難道要她暴屍街頭?"
我渾身發抖。她說得對,我現在連火化的錢都拿不出來。
"這是一張支票,足夠安葬小糖。"白月把支票放在床頭櫃上,"記住,從今天起,你們母女已經出國治療了。"
她轉身離開,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我獨自辦理了火化手續。整理小糖的遺物時,在她枕頭下發現一張皺巴巴的紙。
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等我長大,要給媽媽設計最漂亮的項鏈。"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把那張紙和最後一張母女合照小心收好。
夜幕降臨,我抱著裝有女兒骨灰的小盒子,站在陸氏大廈對麵。
大廈門口,白月挽著陸止走出來。她似乎說了什麼好笑的話,陸止寵溺地替她整理圍巾。
"阿止,我們去巴黎度蜜月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
夜風吹起白月的長發,她回頭看見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低頭親了親懷裏的骨灰盒,轉身走進夜色裏。身後傳來陸止的聲音:
"月月,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今晚的月色真美。"
3
我站在這間四十平米的小屋裏,手指輕輕撫過牆上的手印。
那是小糖三歲生日那天,我們一起在牆上留下的。大手小手疊在一起,紅色的顏料還那麼鮮豔。
這是我剛工作時貸款買的房子。雖然小,但勝在采光好。飄窗上擺著小糖最愛的布偶熊,她總說要給熊熊織一條圍巾,卻再也沒機會完成了。
電視裏在播放陸氏集團的新聞。白月穿著一條香檳色禮服,優雅地挽著陸止的手臂。那條項鏈很眼熟,是我為小糖五歲生日設計的。
"這條項鏈真漂亮。"記者讚歎。
白月笑得溫婉:"是在巴黎買的限量版,全球隻此一件。"
我關掉電視,走到飄窗前。這裏是小糖最喜歡的地方,她總說這裏像城堡的瞭望塔,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打開衣櫃,裏麵還掛著小糖的連衣裙。她總說要穿著這條裙子去巴黎,看埃菲爾鐵塔。
"媽媽,等我長大了,我們一起去巴黎好不好?"
"好,等你長大了......"
衣櫃深處有個小盒子,裏麵裝著我們在遊樂園拍的照片。小糖坐在旋轉木馬上,陸止站在一旁扶著她,我在給他們拍照。
那時他說:"微微,謝謝你給我這麼完整的一個家。"
現在的陸止,卻當著全世界的麵說他從未結過婚。
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我走到窗前。陸氏的車隊正緩緩駛過,最後一輛車停在對麵的珠寶店前。
白月挽著陸止走進店裏,不一會兒又出來。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那是我為小糖設計的另一款。圖紙被她拿走後,就變成了"白月限量設計"。
陸止寵溺地替她整理項鏈:"好看嗎?"
"阿止最好了!"她撒嬌地靠在他肩上。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突然發現小糖的布偶熊不知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
扶起布偶熊時,一張紙從它的肚子裏掉出來。是小糖歪歪扭扭的字:
"親愛的熊熊:
等我織好圍巾,就送給你。
媽媽說,冬天要來了。"
窗外的樹葉開始泛黃。
我抱起布偶熊,輕輕拍了拍它的灰塵。小糖最後一個冬天,還沒來得及給它織那條圍巾。
手機又響起,是白月的采訪視頻:
"這套珠寶的靈感來自童話。"她優雅地說,"我希望每個女孩都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童話。"
那明明是我為女兒設計的成長係列。
我站在飄窗前,看著樓下的人群。白月被粉絲簇擁著,陸止寵溺地為她整理禮服。
電視裏又傳來他的聲音:"我從未結過婚,也沒有孩子。"
我轉身看向小糖的遺照,眼神漸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