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與丈夫爭吵,他總會送我一件精美首飾作為補償。
積累到第99件時,我心如死灰,終於擬了離婚協議書。
這段婚姻的崩塌始於端午節那天,他的女助理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一條動態。
"佳節相伴,與知己共度,生活才顯珍貴~"
照片中,餐廳燈光映照下一對身影緊靠,男士側臉雖模糊,但那輪廓分明就是我丈夫陳明。
助理趙小雨隨後留言:"陳總品位超群,是我職場導師。"
我瞟了眼手機上陳明剛發來的"公司有急事"消息,冷笑著評論:"他除了品位,技術也很到位。"
不出所料,電話立刻響起,趙小雨委屈地解釋說隻是普通工作聚餐。
陳明隨即奪過電話,語氣不善:"就是正常同事聚餐,你反應過度了!考慮過小雨的感受嗎?"
轉眼又對電話那頭噓寒問暖:"別介意,她最近看太多情感劇宮鬥劇,疑心病嚴重。"
第二天,他帶回一隻碧綠色手鐲。
"雨萱,別生氣了,昨晚我太累說了胡話。"
我看著抽屜裏堆滿的首飾,輕輕搖頭。
七年感情,九十九次原諒,這一次,我決定放手。
1
推開家門,看見陳明正津津有味地享用著我煲的清粥小菜。
這七年來,為了迎合他的口味,我幾乎沒煮過自己喜歡的清淡食物。
他一看見我,立刻推開碗,麵露不悅:"又是這種寡淡無味的東西,你明知道我不愛吃。"
接著遞給我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小雨特意挑的,讓我向你道歉。你昨晚那些話多傷人啊,人家小姑娘多懂事。你都三十多了,能不能成熟點?"
我坐著一動不動。
"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他不耐煩地推了我一下。
話音剛落,他注意到我濕潤的眼眶,神情略顯慌亂:"我去拿紙巾。"
"不用麻煩了,我洗個澡。"我起身避開他的觸碰。
出來後,陳明仍坐在沙發上,表情比剛才緩和許多,桌上擺著那個禮盒。
"親愛的,剛才是我太衝動了,快看看這份禮物。"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當看到裏麵的碧綠色手鐲時,明顯楞了一下。
"怎麼是這種顏色..."他話音戛然而止,神情閃過一絲不自然。
隨即擠出笑容:"寶貝,別生氣了,昨晚那些話隻是工作需要維護團隊氛圍。"
借口太過牽強。
我無心多看那刺眼的綠色,正準備開口提離婚的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
看到來電顯示,他立即接聽:"什麼事?"
電話裏傳來趙小雨帶著哭腔的聲音:"陳總,客戶那邊數據出錯了,我搞不定,他們在催結果..."
陳明臉色驟變,頭也不回地抓起外套衝出門去。
我呆立原地,幾分鐘後收到他的語音消息:
"手鐲一定要收著,不然小雨會自責,影響工作效率。"
我沒有回複,又收到第二條:
"很快回來。"
背景裏是疾馳的汽車引擎聲。
不用猜測,他此刻正風馳電掣地趕往趙小雨身邊。
2
陳明一去不返。
我從黃昏等到黎明,屋子裏隻剩下時鐘的滴答聲回應我的等待。
那晚,情緒波動加上長時間緊張,我突發劇烈偏頭痛,被緊急送醫。
撥打陳明電話,隻有冰冷的忙音回應我。
正當我放棄希望時,無意間刷到趙小雨更新的朋友圈。
她曬出一張照片,配文:
"遇見對的人,生命從此不同。危急時刻有你相伴,陳總,這份情誼我該如何回報?以身相許,您可願意?"
字裏行間充滿對陳明的崇拜與愛慕。
隨後,一條來自同事的評論映入眼簾:"剛路過會議室,偷拍到的畫麵太美了!"
照片中,陳明與趙小雨肩並肩盯著電腦屏幕,兩人靠得極近,氛圍親密。另一張是陳明為她遞咖啡的瞬間,目光中滿是溫柔關懷。
心口一陣劇痛,我顫抖著撥通陳明的電話。
"我要離婚。"簡短而決絕地說完,掛斷了電話。
曾經嗤之以鼻的"七年之癢"理論,此刻卻真實上演在我的婚姻中。
偏頭痛控製住後,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踏入家門,迎麵撞上怒氣衝衝的陳明:"又在無理取鬧什麼?數據出錯是大事,我幫小雨處理不是應該的嗎?"
"我昨晚偏頭痛發作到幾乎昏厥。"我聲音冰冷,眼神空洞。
陳明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很快恢複常態。
"別拿生病做借口,不就是想引起我注意嗎?"
我與陳明在外人眼中是模範夫妻。
因他想專注事業暫不要孩子,我完全尊重,七年來從未提過異議。
直到前不久,陳明某晚酒醉歸來,摟著我醉言醉語:
"雨萱,我們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隨即昏睡過去。
我以為,他終於準備好組建完整家庭。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出現轉機。
直到前幾天,我無意見發現他與趙小雨的對話:
趙小雨表示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陳明回複:"寶貝,我也想要屬於我們的小生命。"
那一刻,婚姻的幻象徹底崩塌。
原來,醉酒時那番話根本不是說給我聽的。
望著客廳的落地窗,我心中再無委屈求全的念頭。
七年婚姻,我一直是付出的那個。
今天,一切到此為止。
回想這段感情,七年前他送我一條精致項鏈表示愛意,而自從趙小雨出現後,後來的九十餘件首飾,隻成了他們曖昧關係的掩飾品。
我緊握拳頭,指甲深陷掌心,強忍疼痛給律師發信:
"請盡快安排離婚事宜,越快越好。"
3
接連幾天,陳明杳無音訊。
第四天,他終於來電。
"下午嶽母邀我們回家吃飯,半小時後樓下見。"語氣生硬,不容反駁。
盡管內心抗拒,但看在嶽母一直待我如親女的份上,我還是答應了。
陳明見我打扮整齊,嘴角泛起冷笑。
"看起來精神不錯嘛,還說什麼頭痛欲裂,真是會演。"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是啊。"
他不再追問,啟動車載音樂。
音樂響起的同時,伴隨著趙小雨甜美的提示音:
"小雨溫馨提醒陳總,明天上午十點客戶會談,資料已準備好,請提前十五分鐘到。"
那撒嬌般的語調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氣氛頓時尷尬。
從前的我必定質問不休,但現在,我隻是沉默地望向窗外。
陳明似乎察覺不妥,有些局促:"...小雨說語音提醒比文字更有用效,就給我設置了。"
我輕點頭,麵無表情。
嶽父母家中用餐時,嶽母敏銳地察覺到我們之間的異樣,不時投來關切目光。
飯快結束時,她終於開口:"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陳明輕笑著摟住我肩膀:"沒有,媽,您多心了。"
嶽母鬆了口氣:"我就說嘛,單位群裏那些說你和女助理不清不楚的傳言肯定是造謠。我們明明怎麼可能對不起雨萱!"
"單位群?什麼傳言?"陳明一臉困惑。
嶽母猶豫片刻,拿出手機遞給他:
"單位群裏都在討論'明雨'配對,說是某經理和他的女助理。"
我瞥見屏幕上的聊天截圖,裏麵全是陳明與趙小雨的親密合照,多數是我從未見過的場景。
其中一張,兩人在咖啡廳低頭查看同一本筆記本,而那本特殊花紋的筆記本,正靜靜躺在我家書架上。
他曾解釋那是公司統一發的工作本,覺得設計不錯就帶回來了。
如今看來,全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陳明接過手機,隨即握住我的手解釋:"這些都是正常工作,被斷章取義了。"
"小雨剛畢業,我作為上司關照她很正常。她還常提醒我早點回家陪你呢。"
我冷淡應聲:"嗯,我懂。"
他緊張的表情稍緩,而我卻轉向嶽母,語氣堅決:
"我要和陳明離婚。"
4
在全家驚愕的目光中,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嶽父母麵麵相覷,難以置信。
"雨萱,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要分開?"
"你們不是恩恩愛愛七年了嗎?"
恩愛?我苦笑。曾經的美好早已消失殆盡,隻是我一廂情願地自欺欺人。
這段婚姻早已名存實亡,隻待最後一擊。
"決定已定,無需多言。"
話音剛落,陳明猛拍桌麵,怒不可遏:
"你到底發什麼瘋?我陪小雨處理幾次工作就怎麼了?她剛入職需要指導不是應該的嗎?這幾天陰陽怪氣就算了,還拿生病來嚇唬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爸、媽,別管她,她就是無理取鬧..."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麵色突然蒼白,雙手緊按太陽穴,豆大汗珠從額頭滑落,身體搖搖欲墜。
"你還認為我在裝病?"
強忍劇痛,我從包裏取出醫院診斷書。
"如你所願,我差點死了,'急性神經性偏頭痛',醫生說再嚴重點就要住院觀察準備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