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會生氣啊?”
結婚前幾年,他很喜歡把我惹急。
等我氣到動手扇他,他又舔著嘴角賤兮兮問我。
傅淮琛幼稚得像幼兒園的小男孩,用扯小女孩的辮子來表達愛意。
而我從小被各種戒條規訓長大,他的肆意妄為是我從未見過的風景。
他會在山崖翼裝飛行,隻為山穀回蕩著“傅淮琛愛沈樾”的“魔音”。
他會在名媛議論我裝清高時上台手持話筒大聲說“死裝婊看誰都裝”。
他會聯合警方尋找殺害我父母的凶手,血拚進了ICU還不忘立遺囑把所有財產留給我。
可這一切,在他得知他的爺爺曾為我的爺爺入獄,而我嫁他隻是為了報恩開始,就都變了。
他開始患得患失,一遍遍要我承諾不離開他。
而我的態度遠達不到他要的熱烈時,他開始刺激我吃醋。
開始搞我的公司。
婚後,沈家也一落千丈。
他折斷了我的翅膀,將我困在這裏,又不斷在外求偶。
畫麵重疊,卻再激不起悸動的波瀾。
我怔愣片刻,點頭:“我當然生氣。”
他又笑得像計謀得逞的小男孩,扳著我的肩膀:
“等瑤瑤過完生日,我就送你個大驚喜,也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生氣。”
“隻要你聽話,好嗎?”
曲瑤瑤的生日,也是我離開的日子。
我扯出一抹笑:“好,到時候我也有個大驚喜要給你。”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不出三分鐘,我接到助理的消息。
——傅總投了一個億賭你不會離婚。
趁夜色,我離開了別墅,助理接我去見律師。
不是為離婚,而是為了公司的資金鏈。
網上賭局的熱度高居不下,投入的資金已經超過三億。
投入最少的是一元硬幣,押“72小時0分32秒”。
可最終隻有一個人能拿走全部資金,就是最接近離婚協議書簽署時間的人。
放眼全網,誰又能比我這個簽署人更精準呢。
助理興奮地抱著手機看個不停:
“沈總,這筆錢到手的話,沈氏集團肯定能重回巔峰。”
我正要回她,頭頂突然罩上一片陰影。
“什麼錢?重回什麼巔峰?”
傅淮琛陰鷙的眼神在我們三人間流轉,小助理飛速鎖屏,他沒看清。
我淡然回答:“淼淼家人重病,水滴籌。”
“水滴籌”三個字讓隔壁桌的闊少們笑得前仰後合。
一個個捂著肚子指著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堂堂沈家大小姐竟然叫自己的私人助理水滴籌,沈家好歹也曾是商界龍頭,現在怎麼窮成這樣了?”
“能不窮嗎,咱沈大小姐押注都隻押鋼鏰兒呢,要不是手機顯示年份,我以為我穿越了。”
笑聲惹得路人頻頻看過來,手機對著我拍個不停。
傅淮琛臉色難看,微微側身擋住懷裏的曲瑤瑤。
一個動作引得所有人歡呼,曲瑤瑤嬌羞道:“姐姐都被圍觀了,老公還隻護著人家。”
她衝兄弟團遞了個眼神:“你們幾位誰當下護花使者?”
促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有人剛要上前,傅淮琛就站了出來。
他將紅酒遞到我跟前:
“鄭重地給瑤瑤道個歉,我就趕他們走。”
我酒精過敏又剛引產,他這是要我死。
“你確定要我喝嗎?”
四目相對,我加重了“確定”兩個字。
他眼中閃過猶豫但稍縱即逝,酒杯抵著我的唇:“這是你應該的。”
替他給小情兒遮掩是應該的。
被他害死兩個孩子是應該的。
現在哪怕喝酒喝死也是應該的。
我嗤笑一聲,接過酒杯,走向嘴上說著“別為難姐姐”,臉上卻滿是得意的曲瑤瑤。
酒杯傾斜。
深紅色的液體兜頭澆下去。
“這就是我向你賠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