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與千億女總裁秦千雪約定，向她求婚九十九次後。

她會在第一百次出現在民政局的門口。

可那天，秦千雪沒有出現，

而是帶著自己的小男友宋星河出現在演唱會上。

並鏡頭的示意下甜蜜接吻的事情很快就登上了熱搜。

與此同時，我也因為第一百次站在民政局的門口，登上熱搜。

所有人都在猜測，那始終未曾謀麵的女主，究竟是誰。

也在猜測，我會時隔多久，進行第一百零一次求婚。

意識到我完成約定，愧疚的秦千雪答應我，

會在第一百零一次求婚時準時出現。

可當她身穿婚紗，整裝一新出現在民政局門口時。

卻收到了我的短信。

“秦千雪，沒有第一百零一次求婚了，我們之間，結束吧。”

1.

我向秦千雪求婚一百次。

每一次我站在民政局門口時，

她都會帶著自己小男友，隨機出現在一個場所遊玩。

也許是遊樂園，也許是演唱會。

甚至是民政局，

今天領證，明天離婚，體驗閃婚的快感。

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別人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

我關閉手機，坐在路邊等待離開的車子。

枯坐許久，車子沒到，我卻等來了秦千雪的電話。

剛接通，手機便傳來她冰冷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未婚夫夜不歸宿，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現在在哪？”

我始終沉默。

若是從前，我肯定會先一步低頭，用服軟的語氣解釋自己的處境。

可現在，我有些懶得開口。

秦千雪聲音帶著一絲惱火：

“顧衍，你是啞巴了？”

“民政局門口。”

秦千雪怔住，似乎才想起她曾經對我許下的承諾。

隻要我在民政局門口向她求婚九十九次。

她就會在第一百次出現，答應我的求婚。

可她在今天去陪宋星河看了演唱會。

“我......等我，我開車來接你。”

電話掛斷，我取消打車。

不是因為我對秦千雪有什麼期待。

而且天氣驟變，下起大雪。

我站在路邊，凍的瑟瑟發抖，

手機也因為驟然降溫，三個小時就沒了電。

自始至終，秦千雪也沒有來接我。

手機關機前，我看到的最後一條信息，

是宋星河新發的朋友圈。

配圖，是他與半露側臉的秦千雪站在車前的自拍。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熄滅的屏幕中，是我釋懷的笑。

一百次的約定那天，她選擇陪宋星河看演唱會。

我在雪中等了一整晚，她始終也沒有出現。

五年最好的時光，我卻用來等待她答應嫁給我的那句誓言。

可到頭來，終究成了一抹蚊子血。

秦千雪，我不等了。

2.

雪夜中，我沒有回家，而是拖著凍僵的身體，

走了兩個小時來到最近的酒店。

當晚，秦千雪再也沒有發過一條信息，打過一個電話。

第二天，我早早的來到公司，準備離職協議。

秦千雪是公司的創始人。

我隻是個普通商務。

從她一無所有時，我便跟在她身邊，

如今我的存在依舊無足輕重。

就算消失了，秦千雪也不會有絲毫察覺。

就在我即將寫下離職協議的最後一筆時，

秦千雪突兀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在她的目光下波瀾不驚，好似什麼都未發生一樣切換屏幕。

她看著我，語氣清冽：“你在寫什麼？”

“沒什麼，隻是一些商務對接的合同。”

她眉頭微蹙，似乎沒有發現什麼，轉過身向裏走：

“顧衍，跟我來一下。”

我被秦千雪叫走的瞬間，周圍同事都在交頭接耳，互相議論。

“完了，顧衍又要被秦總訓斥了。”

整個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當宋星河才是正宮。

卻從不知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辦公室中，秦千雪皺著眉看我：

“不就是沒去接你，有必要生這麼大氣，連家都不回嗎？”

我搖了搖頭。

“雪太大了，不方便回去。”

這是實話，也是借口。

重要的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永遠離開。

秦千雪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

隻是沉默片刻後，她忽然開口：

“求婚的事情，我答應了。”

然後她又向我遞來一封請柬。

“晚上一起去。”

是我最喜歡的古典樂團的前排門票。

我明白這是她對我的補償。

我想了想，還是接過請柬，畢竟這是她欠我的。

見我不說話，秦千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打斷了秦千雪的思緒。

看著她快步離開。

我知道，是宋星河打來的。

畢竟隻有他，才有資格讓秦千雪不顧一切。

離開時，我將離職協議打印好，找到了陳副總。

麵對我的離職請求，陳副總很是驚訝。

“顧衍，你要離職，是因為秦總？”

我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們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接受不了秦千雪的訓斥才提出離職。

卻完全不清楚，我是因為被徹底傷透了心，才想要離開。

見我點頭，陳副總歎了一口氣，最終在離職協議上簽下批準。

出公司的時候，我迎麵見到了秦千雪與宋星河。

全城的人都知道，宋星河是秦千雪的正宮。

見到我的出現，秦千雪目光一沉：

“顧衍，有什麼工作之後再彙報。”

說著，她便帶著宋星河從我身側走過。

路過我時候，他眼中滿是警告。

我始終默不作聲，隻是在當晚準時來到音樂會。

音樂會座無虛席，唯獨秦千雪的位置空缺。

以前每一次她約我來到這，我都會等她趕到後再入場。

現在，我不再等她，獨自一人欣賞音樂。

直到結束，秦千雪也沒有來。

我也沒生氣。

五年時光我已經錯付，又何必在乎這一點藕斷絲連。

那份離職協議，她是否知道。

都不會改變我要離開的結果。

3.

聽完音樂會後，我沒有回到家，而且是在外灘閑逛。

天空鋪滿燦爛的煙花雨。

卻無法將我的心炸出波瀾。

手機的響個不停。

不是秦千雪擔心我發來消息。

而是她為了給小男友宋星河慶祝生日，

用煙花鋪滿整片天的事情上了新聞。

直到淩晨，我才回到家。

客廳的燈亮著，秦千雪靠在沙發上熟睡。

她是在等我？

在一起五年，從來都是她在外麵喝的爛醉。

我怕她因為醉酒發生意外，總會打去無數電話。

也怕她喝的太多，胃不舒服，早早的備好解酒茶。

秦千雪說過無數次她不喜歡我做這些。

理由，是這會讓她感覺自己在變老。

思緒回遷，

或許是聽到了我開門的聲響，她猛的驚醒，

看到我的瞬間，立刻衝過來抱緊我。

“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急的報警了？”

我愣了一下，從秦千雪的手中掙開，又掏出手機。

這才發現，手機早已經沒電。

“手機被雪凍壞了，沒電很快，我沒接到電話。”

見我提起雪，秦千雪想起那天的事，

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愧疚。

她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些別扭的掏出一個盒子給我。

我下意識接過打開盒子，盒子裏麵是一枚鑽戒。

我忽然怔住。

曾幾何時，我不知道期盼了多少次，

在某一天，秦千雪會出現在民政局的門口，

伸出手，等我將鑽戒戴在她的手指上。

不過那是從前。

現在的我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平靜的將盒子蓋上，又隨意的丟在桌上。

“謝謝。”

秦千雪看著我，好看的眉毛皺起，似乎看不懂我此刻的禮貌。

“你怎麼......”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恍然。

或許她的設想中，我看到這枚鑽戒，應該驚呼一聲，然後喜極而泣。

最後將所有一切委屈與不快拋之腦後？

想到這，我扯了扯嘴角，當著秦千雪的麵敷衍的叫了一聲。

“哦，我好高興呀！”

“你滿意了？”

我以為秦千雪會就此善罷甘休，卻不想她反而有些惱怒：

“顧衍，我不就是帶星河去公司參觀一下嗎？”

“而且我都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你還要作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被她陰沉的臉嚇到，隻是自顧自的為手機充上電。

“你誤會了，我隻是累了。”

秦千雪麵色緊繃，第一次從我的態度中察覺到明顯的敷衍。

她輕咬下唇，想要抓住我的手。

手機忽然響起急催的鈴聲，打斷她手指的動作。

是宋星河。

她看著我，正要解釋，我卻先一步開口：

“你工作忙，不用解釋，我都理解。”

見我如此善解人意，秦千雪反倒更加愕然。

她攥緊我的手，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電話鈴聲越發的急促。

最後，在我的注視下，秦千雪放開了我的手。

“第一百零一次求婚，我會去。”

說完，她便匆忙離開。

而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回到房間，

睡了五年間最舒服的一覺。

等到做完工作交接後，秦千雪再也見不到我。

4.

來到公司，我像往常一樣走向工位時，卻被同事小劉拉住。

“顧哥，今天你有麻煩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是已經離職的人，

能有什麼麻煩？

這時，小劉指了指前方，

我這才發現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已經被宋星河霸占。

隨後經過小劉的解釋，我這才明白。

今天是宋星河入職的日子。

在挑選工位時，他一眼便看中了我的位置。

見此，我默不作聲的走向宋星河。

見我走來，宋星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不屑，輕笑道：

“這個位置我看中了，你去別的位置吧。”

我看著他，平靜的點頭。

“好，我收拾一下東西。”

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看到我這幅姿態，

公司同事全都認為我是在宋星河的欺壓下，不得不順從。

可礙於宋星河的身份，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隻是私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滿是對我的同情。

當我收拾好所有物品，準備離開時，秦千雪出現了。

宋星河立刻撲了上去拉住秦千雪的手。

秦千雪順勢拉著宋星河向所有人介紹。

“這是宋星河，今天開始就和大家一起工作了，大家多多關照。”

大廳中響起淅淅瀝瀝的掌聲，秦千雪挑了挑眉，沒有在意。

“選好位置了嗎？”

秦千雪話音落下，宋星河立刻指著我的位置開口。

“我要坐這裏！”

看向宋星河挑選的位置，秦千雪這才注意到一旁抱著紙箱的我，

麵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換一個吧。”

出乎意料，秦千雪拒絕了宋星河。

然而宋星河鐵了心的要坐在我的位置，抱著秦千雪的手撒嬌個不停。

“千雪姐，我就想坐在這，這個位置離你更近，能看到你影子。”

我懶再看他們打情罵俏，直接開口：

“這個位置給他吧。”

畢竟我已經離職，根本不在乎一個位置。

見我同意，宋星河邀功式的看向秦千雪，

“你看吧，他都讓給我了。”

秦千雪看了我一眼，麵色莫名有些陰沉。

緊接著她轉過頭，眼眸盯著宋星河，聲音透露出冷冽：

“這個位置有人了，選別的。”

向來將他捧在手心裏，

對他百依百順的秦千雪，第一次衝他發怒，

宋星河一時有些無措。

氣氛有些凝固。

拍板定音的秦千雪撇看我一眼，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見此，宋星河有些慌忙的追過去時候，卻不忘回頭瞪我一眼。

我突然覺得好笑，曾經我似乎也像現在的宋星河一樣。

就這麼追在秦千雪的身後。

區別在於，我追了五年。

我正要離開，手機忽然收到秦千雪的短信。

【明天的第一百零一次求婚，我等你。】

我笑了笑，然後將號碼拉黑，刪除所有的聯係方式。

向所有同事告別後，我離開了公司。

帶上已經打包好的行李，去往了機場。

第二天，秦千雪打扮一新，早早的來到了民政局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