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時,我說出自己的名字,提醒他我們是高中同學。
他淡淡道,沒什麼印象。
窗外月色朦朧。
沈朔看我的目光漸漸恢複清明。
我褪下外套,最後一件衣服滑落肩頭時,他偏過頭去,撐起上身想要逃走。
看著他泛紅的耳尖,我想。
到手的獵物怎麼可能放跑。
我起身按住他的肩膀,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了上去。
沈朔下意識想要推拒,但對上我的雙眼時,抗拒的雙手終究還是慢慢放下了。
我知道他把我當成了誰,但我不在乎。
況且,對於沈朔這樣自律的人來說,這或許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放縱。
錯過了,那就太遺憾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沈朔的反應青澀得可愛。
原來他以前,一直沒碰過薛韻啊。
這個發現,讓我有點驚訝。
事後,我下床去洗澡。
“我該走了。”他說。
我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指了指門口:“自便。”
沈朔起身,卻沒有離開。
他環顧四周,打開陽台門通風,找到水龍頭,把弄臟的襯衫衝洗幹淨。
“我這樣不能出門。”他解釋道。
我懶得搭理他。
沈朔在房間裏轉悠幾圈,最後又回到我麵前,俯下身來:
“很疼嗎?”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逡巡,最後停在唇瓣上。
我丟掉毛巾,漫不經心道:“才幾分鐘,算不了什麼。”
沈朔的臉色瞬間陰沉。
估計是戳到了男人的自尊心。
他不再說話,眼神卻愈發幽深。
我還沒反應過來,沈朔已經單手撐在我耳側,另一隻手扣住我的腰,將我困在他的氣息裏,重重吻了下來。
他學得真快。
我咬緊下唇,不願發出聲音。
後來,我們成了情侶,實際上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沈朔心裏裝的還是薛韻。
他會盯著她朋友圈裏發的照片走神。
照片裏,薛韻的生活依舊奢靡精致。
背負巨額債務的沈朔,自然不敢和初戀貿然聯係。
倒是便宜了我。
大概是第一次太過丟臉,沈朔執意要證明那隻是意外。
剛滿二十的年紀,精力旺盛得過分,全都發泄在我身上。
幾天我便逐漸有些吃不消了。
白天他要上課,課後還要打幾份零工還債。
晚上十點下班,要是來找我,往往折騰到天亮才肯休息。
當我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醒來,沈朔已經在收拾屋子了。
優秀的人不僅精力異於常人,就連自覺性都比別人高。
連做家務都一樣。
而什麼都不幹的我,自然需要提供情緒價值。
我總是喜歡叫沈朔的名字,等他回頭時,就托著臉笑眯眯地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看他為了兼顧學業和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時,我就假裝心疼地安慰,別那麼辛苦,以後讓我來養你。
......
我專門畫大餅給男人吃。
餅在哪裏?無所謂。
反正我也窮。
這樣的露水情緣一直持續到大三,直到沈朔在兼職時出了意外。
那天他去遊戲工作室做動作捕捉的模特,在錄製現場拍攝。
當頭頂的補光燈突然脫落時,我正好給他送奶茶。
是的,就這麼巧。
補光燈本該砸中沈朔的頭,但我推開了他。
燈具砸中了我的腿,鮮血汩汩而出。
在醫院裏,沈朔坐在病床前,眼神有些恍惚。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救他?
答案再簡單不過了。
我不忍心看這張完美的臉毀於一旦。
就算當時站在那裏的是別人,我也會出手相救。
但沈朔似乎得出了不同的結論,他語氣篤定:
“你愛上我了。”
“寧禾,我會好好珍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