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得很快。
當葉雲安緩緩睜開雙眼,病房裏依舊是一片寂靜,蕭晨俞依舊沒有出現。
她將手放在小腹上,那裏很安靜。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從得知懷孕時的滿心歡喜,到如今徹底失去這個孩子,僅僅兩個多月的時間,卻像是一場漫長而又殘酷的噩夢。
她和孩子,本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從生命最初的那一刻起,便緊密相連,一刻都不曾分開。
可如今,這份親密被無情地斬斷,那種痛,深入骨髓,比每一次看見阮清歌不知分寸地往蕭晨俞身上靠,比親眼看見二人親密相擁的時候,都要痛上千倍萬倍。
“對不起,寶寶。”
葉雲安哽咽著,和已經離開的孩子再次道歉。
短暫的休息過後,葉雲安強撐著虛弱至極的身體,緩緩起身去辦理出院手續。
沈雅還在等她。
在繳費處,葉雲安撞上了熟悉的身影。
蕭晨俞正小心翼翼地扶著阮清歌,從婦產科緩緩走了出來。
阮清歌先發現了她,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隨後立刻裝作有些慌亂的樣子,鬆開了蕭晨俞的手。
她微微仰起頭,柔弱地朝著葉雲安的方向喊了一聲。
“葉小姐,你怎麼來了......”
隨後她故作緊張地解釋起來:“你別誤會,我隻是情緒激動影響到了寶寶,所以才拜托俞哥送我來醫院的。”
聽到她的名字,蕭晨俞僵硬了一瞬,連忙鬆開了扶著阮清歌的手。
但很快他舒展了眉頭,故作鎮定道:“沒事,你不用這麼緊張,安安不會怪你的。”
“畢竟這件事是她有錯在先,要不是她故意說話氣你,你也不會進醫院。”
葉雲安冷冷地打量了一下阮清歌,隻見她麵色紅潤有光澤,哪裏有一點在月嫂中心腹痛難忍的樣子。
她轉頭看向蕭晨俞,隻見他正一臉擔憂地看著阮清歌,全然沒注意到葉雲安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體。
至於那條短信,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到。
可如今這般,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看著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葉雲安隻覺得厭煩。
剛做完手術的身體虛弱極了,每多站一秒,都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雙腿發軟,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我還不知道,蕭總的公司福利待遇這麼好,既能給孕婦報銷請月嫂的費用,老板還會特意陪小助理進醫院產檢。”葉雲安故意嘲諷道。
阮清歌連忙走過來握著她的手腕,眼角含淚。
“葉小姐,您就算不在意俞哥對你那麼多的付出,也不該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讓俞哥難過啊。他的很愛你,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影響了感情......啊!”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抓著葉雲安的手臂一個借力,整個人突然向後倒去。
她的肚子狠狠地撞在了地上,整個人痛得在地上扭曲著,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發出淒慘的叫聲。
“俞哥,我好痛......寶寶,寶寶怎麼樣了?”
“葉雲安!”
蕭晨俞的臉色驟變。
他猛地將葉雲安推開,抱住滿臉蒼白的阮清歌,眼神裏滿是心疼和焦急,仿佛阮清歌就是他的全世界。
“你天天為了這種小事,跟我撒氣也就算了,清歌和你一樣是個孕婦,你怎麼敢甩開她,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他的眼神逐漸冰冷,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望著葉雲安。
“之前月嫂中心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計較,現在你反倒變本加厲了,你不為別人考慮,也該給肚子裏的孩子積點陰德吧!”
葉雲安的腰重重地磕在桌角,疼得冷汗瞬間布滿了額頭。
她麻木地望著眼前的男女,心中隻剩絕望和悲涼。
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而眼前這個男人,卻還在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惡語相向。
阮清歌淚眼朦朧地開口:“俞哥,你別怪葉小姐,是我自己沒有站穩,都是我的錯,葉小姐怎麼會故意推我呢?”
她越解釋,蕭晨俞的臉越黑。
“葉雲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