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暮色未散，南南拖著未修複的軀體踉蹌歸家。

修複員的勸阻猶在耳畔，她卻比誰都清楚——自毀程序一旦啟動，決無回頭路。

玄關處傳來嬌軟的笑聲：“阿翊，這個房間好好啊，我可不可以住這裏？”

南南的腳步猛地僵住，金屬關節發出細微的卡頓聲。

客廳裏，慕梨倚在她房間門口，指尖輕觸門框，傅川翊垂眸望著她的眼神浸著蜜。

“這是我的房間。”南南擋在門前，聲音帶著機械特有的平直。

“原來是南南的呀，是我唐突了。”慕梨眼眸低垂，旋即揚起明媚笑容。

傅川翊卻突然冷下臉：“讓開！”

“算了算了，我去客房就好。”慕梨拽住他的袖口，聲音軟糯，“南南可能不太喜歡我，我還是別添麻煩了。”

南南腦子裏飛快計算著，哪怕有了人類的情感，她也沒辦法應對這話裏之外的意思。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你是在裝綠茶嗎？”

慕梨眼眶瞬間泛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轉身欲走，傅川翊立刻扣住她的手腕。

他盯著南南，眼底翻湧著厭惡：“我讓你讓開，聽明白了嗎？”

南南莫名有些難過，可是她的設定就是無條件聽從傅川翊的話，沒辦法，她隻能讓開。

“你要是再也不會和人好好交流，我就把你送回實驗室重新改造！”

“這是我的房間，我說錯什麼了？”南南不服氣的頂撞著他。

作為機器人，這些情感都不應該存在於她的身上，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傅川翊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甚至傅川翊更是變本加厲。

“這以後就是慕梨的房間，你的一切都是我賦予的，我能給，就能收回！”

“給我去門口跪著，我讓你什麼時候回來再什麼時候回來！”

南南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知道傅川翊變了，可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對她，“翊翊，我們不是最親密的關係嗎？”

“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傅川翊的聲音像淬了冰，“記住，你隻是個機器。”

傅川翊的話徹底刺痛了南南。

她沒有心臟，卻覺得胸口處很是疼痛，沒有人告訴過她，擁有人類的情感會這麼難受，她拖著身體一步一步走到門口，最後跪了下來。

下一秒。

房間裏的物品被粗暴拖出，南南跪在門口，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不要…不要搬走，這些都是翊翊送給我的，這個風鈴也是......別摔碎了！”

砰的一聲。

風鈴破碎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

南南清澈的眼眸裏滿是悲傷，她跪著就這樣過去，哪怕玻璃碎片把她的腿劃破了，她也沒有在意。

因為機器人是不會流血的。

“南南，你......嘶，好疼。”慕梨走過來的一瞬，才注意到自己的腿被劃破了一個口子，鮮血很快就流了下來。

傅川翊很快注意到了這邊，在看到慕梨腿上的血後，他立馬盯著南南，臉色陰沉。

“道歉！”

南南還在難過自己的風鈴碎了，聽到他的話有些茫然。

“我讓你道歉！你的風鈴你不好好護著，傷了慕梨，你不該道歉嗎？！”

傅川翊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在她胸口處一道道劃過。

明明她沒有心臟，為什麼她會這麼痛呢？

“可它我弄碎的......我也沒有想要傷害她。”南南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上麵滿是玻璃碎渣，可無人在意。

“還在頂嘴，今天晚上你就跪在這裏，磕頭反省！”

“我要聽見你的聲音，否則這兩天你都不用進來了！”

南南眼睫顫動著，她不可能不聽傅川翊的話。

隨後便跪著磕起頭來。

“對不起。”

傅川翊扶著慕梨離開了這裏，他沒有看南南一眼，慕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道歉的南南，勾起一抹笑容。

深夜。

南南麻木的磕著頭。

“對不起......”

“南南再也不要和傅川翊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