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我爸坐公交的時候誤掃了富豪丈夫的賬戶,多花了富豪丈夫兩塊錢。
富豪丈夫便覺得我爸貪圖他家的千億資產,大發雷霆非要給我爸一個教訓。
他縱容女助理給我爸套上麻袋,開車拖行千米。
我趕到時,麻袋裏父親斷了氣,現場隻剩下一攤血跡。
女助理哭著說她隻是開個玩笑,並不是真的殺人,求我不要告她。
向來公正嚴明的丈夫抬手甩了我一耳光:
「你爸死了是他命不好,我沒嫌棄他的血弄臟了我的車,你就該知足了。」
「你嚇到薇薇了,必須道歉,否則你休想再做賀家太太,過人上人的生活!」
我掀開麻袋一看,忽然笑了。
他還不知道,死的不是我爸,而是他爸
1
「讓你道歉,你笑什麼笑?下個月的生活費不想要了是嗎?」
我的富豪丈夫賀以琛正怒視著我,還在逼我道歉。
他的助理葉薇薇假惺惺來勸架:
「阿琛,她爸爸剛死,算了吧。」
「不用她道歉,我原諒她就是了。」
賀以琛扭頭,換了副麵孔,笑著誇讚她:
「薇薇,還是你大度,不像某人,小家子氣。」
「她不認錯,但這個委屈也不能讓你白受,這些錢就當做我給你的補償了。」
說著,他當場給葉薇薇打了十萬零花錢。
「這怎麼好意思呢?」
葉薇薇嘴上客氣著,卻樂嗬嗬的收下了,還得意的看著我,等待我和以前一樣發火鬧事。
這件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賀以琛雖然家財萬貫,但是很摳門。
他平時便以幫我管錢為由,扣了我所有的工資,隻給我五百用於家裏開銷,對我爸也很苛刻,斤斤計較。
之前他對所有人都這樣,我一直以為他天性如此。
但是自從葉薇薇出現後,他就變得很大方,鑽石項鏈、豪車、別墅,他給出的東西數不勝數。
每次我和他爭吵,他都和這次一樣,隨便找個理由說是我的錯,還反過來指責我:
「顧安然,如果不是你犯錯,我又怎麼需要花大價錢去擺平?」
「你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還有臉跟我吵架?」
曾經我還真信了,以為他是為了我好。
可現在,看著帶血的麻袋,我這才頓悟。
這次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死在這裏的人就是我爸了。
扯什麼為我好?
無非是在為他的動心找借口罷了。
我正思索著,賀以琛張嘴就直接開罵:
「你還好意思和我吵,要不是你爸爸的血流這麼多,嚇到了薇薇,我也不用掏錢幫你擺平!」
又來了。
我搖頭無語:
「我什麼都沒說,你幻聽了吧。」
賀以琛一愣,忽然反應過來,這次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說。
他為了找回麵子,還是強道:
「結婚五年,我還不知道你?你心裏就是這樣想的,我隻是預判了你的話而已。」
是啊。
他也知道,我和他是結婚了五年的夫妻。
可賀以琛還是向著葉薇薇,事事聽她、信她。
這次就因為我爸誤花了他兩塊錢,他就聽信了葉薇薇的建議,要開車拖行給我爸一個教訓。
都說愛屋及烏。
他不愛我,所以才不管我爸的死活。
我笑了笑:
「你想多了,我覺得獎勵的很好啊,隻是十萬有點少了,多加一個零吧。」
見我臉色不好,他還以為我在說反話。
賀以琛眉頭微挑,難得軟了語氣:
「爸生病了,薇薇這麼做也是想讓他少受點罪。」
「這張卡你拿著,給爸風光大葬,也不算虧待他。」
我爸隻是有些血壓高,根本沒什麼毛病。
再說了。
被拖行千米,活活疼死,這算什麼少受罪?
他這麼說,無非是怕我追責,為葉薇薇的過錯開脫而已。
賀以琛將卡塞到我手裏,等著我誇他大方。
我卻將卡丟還給他:
「不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他還不知道,麻袋裏裝的是他父親的屍體。
2
見我越過麻袋準備離開,賀以琛愣愣的拿著卡:
「你爸爸的屍體,你不管了嗎?」
有什麼好管的。
他爸爸一向看不慣我。
就連我給他端茶倒水,他都嫌棄的要將杯子送去消毒:
「你這種門第的女生,連血都是臟的,以後再敢碰我的東西,你這手就別要了。」
他不待見我,我何必自討苦吃。
我沒回應,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出租屋見到父親之後,我的心情才得以平複,收拾了東西準備送他出國避避風頭。
父親擔憂的問我: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國啊?」
事態嚴重,我怕他老實巴交被賀以琛騙,就簡單告訴了他情況。
父親不敢置信:
「不會吧,他雖然有些摳門,可是對你還是有感情的,當年還是他主動求婚的啊。」
我收拾衣服的手一頓,記憶回到了很久以前。
我認識賀以琛的時候,他裝窮,一天打多份工,說是為了還債救父。
我憐惜他,陪他一起打工,攢錢。
後來得知他爸爸病危,我和父親商量著,賣了房,把錢給他爸爸治病。
他很感動,主動跟我求婚。
直到領完證,他才跟我坦白:
「顧安然,其實我爸爸沒有生病,我家也很有錢。」
「我裝窮,隻是怕別人是為了錢接近我。」
「隻有你是真心喜歡我的,以後有你在,我再也不會彷徨無措了。」
就是因為曾經的美好,我才能忍受他這臭脾氣這麼多年。
曾經,我一直以為他性格扭捏,是因為童年創傷。
他本身還是愛我的,隻是愛的方式不一樣。
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全。
他當時用這種方法試探了十個女生,我是唯一勝出的。
我們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愛情。
他選我,隻是覺得我賢惠能幹肯吃苦,不會貪他的家產。
確實,我正如他所想的一樣,不光沒花他的錢,還拚命幫他談業務賺錢,家務我包、工資還上交。
我長歎一聲,和父親談心,並鄭重地告訴他:
「爸,這倒貼的保姆我當了五年,我不想當一輩子。」
父親心疼地紅了眼,答應了一切聽我安排,隻是囑咐我注意安全。
將父親送走,我才安心,又怕賀以琛那邊繼續鬧事,回到了那個家。
以往陪著葉薇薇在酒吧玩,徹夜不歸的賀以琛,這次不光早早回家,還破天荒的坐在桌前,等著我回來共進晚餐:
「都說了讓你注意身體,你還為了談業務這麼晚回來。」
「餓壞了吧!我特意讓劉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快來嘗嘗。」
看著桌上的菜,確實是我愛吃的。
可他不是說忘了嗎?
他好幾次把葉薇薇帶到家,都以健忘為由,把葉薇薇愛吃的菜夾給我。
現在看來,他不是健忘,隻是單純的戲弄我。
我坐下,卻沒動筷子:
「有什麼事,說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賀以琛轉身將一個陶瓷骨灰罐端到我麵前:
「你走的急,薇薇就陪我一起把爸火化了。」
我愣住,他都火化了,還不知道死的是他最敬重的父親。
足以見得,他平時有多厭惡我爸,所以才會忽略那麼多細節。
賀以琛不知道我的想法,還急著邀功:
「這一次,可是花費不少啊,這個陶瓷罐都是專門找大師畫的,要170萬呢。」
我一看,笑了。
誰家170萬的陶瓷是貼花瓷啊,質地還這麼粗糙,據我所知某寶同款隻需要16.5元。
我懶得戳穿他。
反正也不是我爸,愛用啥就用啥吧。
就是不知道,平時喝水都隻喝天價進口水的公公,死後卻安置在這麼廉價的瓷罐裏,會作何感想。
賀以琛見我不說話,憋不住了:
「你不說謝謝嗎?」
我看著他:
「那我謝一個?」
賀以琛擺擺手,大度道:
「口頭道謝多沒誠意啊,薇薇跑前跑後的可累了,你手頭上有個上億的項目不是快完成了嗎?你把這個給她唄。」
明明他可以直搶的,難為他了,居然還費盡心思搞這一出討好我,找我要。
我笑了:
「好啊。」
賀以琛大喜。
我淡然道:
「不光這個項目,我手上所有的項目都給她,包括我總監的職位。」
3
賀以琛反應過來之後,以為我在抬杠,挑眉不滿: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聳肩,無所謂道:
「你不是要我感謝她嘛,我都照做了,你怎麼又不滿意了?」
賀以琛被我懟的,臉色徹底一黑:
「我好心找你商量,你不聽!」
「行啊,我現在就下達通知,你因為犯錯被踢出團隊,這個項目還是薇薇的。」
下一秒。
我就收到了我被踢出小組的消息,不少熟人發私信問我情況。
賀以琛舉著手機給我看,得意洋洋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他憤怒的準備離家出走。
忽然他想起來什麼似的,頓住了:
「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他拽著我的手,將我趕了出去。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一回複辭職的事情。
我忙完後,訂好酒店。
直接將賀以琛、葉薇薇開車拖行,導致公公死亡的視頻,發給了派出所。
晚上,葉薇薇給我發來消息嘚瑟:
「安然姐,謝謝你讓出的項目,你明天有空嗎?」
「我開著阿琛姐剛送我的寶馬車,帶你兜兜風道謝怎麼樣?」
我沒回她。
我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搶的。
他們得意不了多久。
結果事情發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賀以琛的奪命鈴聲吵醒的。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他咆哮的怒吼聲:
「顧安然,你居然敢曠工,信不信我現在就扣除你年終獎,工資減半?」
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回應道:
「隨便。」
電話那頭,傳來了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的客戶一大早來公司鬧,我和薇薇早飯都沒吃,全在處理你的破事,你還有臉躲著不來!」
「我警告你,限時半個小時,你要是不來,就永遠別來了。」
笑死,這個項目是他非要搶的,現在客戶炸了,又把責任推到了我的頭上。
「賀總說笑了,我一個犯錯的人哪有什麼本事,你還是交給才華出眾的葉助理解決吧。」
我無視他的暴怒,掛斷了電話,正準備睡一會兒。
忽然酒店的門被敲響了。
「誰啊?」
不至於吧,剛掛電話,他就殺到酒店來了?
「是顧安然嗎?我們是派出所的,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我配合調查。
這期間,賀以琛一直給我打電話,我一直靜音沒有理會。
直到下午忙完,才看到他給我發來骨灰罐的照片:
「你再不來,我可不敢保證,這骨灰能保留多少?」
我打車趕去公司,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賀以琛冷著臉:
「項目都黃了,你才知道過來,晚了。」
「喏,你要的骨灰在那呢。」
我朝著他頭偏的方向看去,陶瓷罐子不見了,骨灰裝在一個帶有剩菜的塑料盒子裏,還散發著臭味。
葉薇薇笑嗬嗬的道歉:
「安然姐,不好意思,剛剛我隻是想拍個照片,沒想到手滑摔壞了骨灰罐,所以給叔叔換了個盒子裝。」
「你千萬不要怪罪我,我這就磕頭給你道歉。」
賀以琛扶了她一把:
「磕什麼磕,你又沒做錯。」
他舉著剩菜塑料盒裝的骨灰,威脅道:
「嶽父的骨灰罐把葉薇薇的手割傷了,這可是天才的手,你想想看怎麼賠吧?」
「你上次說把所有項目給她,我覺得這個道歉的方案可行。」
「隻是她受傷了需要休息,活你幫她幹了,讓她掛個名就行。」
「否則,她下次手抖,可就不是摔罐子了,也許,是把嶽父的骨灰倒馬桶衝走了呢。」
葉薇薇眼睛一亮,連忙擺手:
「這多不好意思啊,這點小傷不會耽誤我工作,隻是我經驗不足,還需要安然姐多幫我把把關呢。」
他們一唱一和的,想拿骨灰逼迫我。
可笑。
那又不是我父親,根本威脅不到我。
我雙手一攤:
「我不同意,其他的你隨意。」
賀以琛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倔強,臉色一黑:
「好,這是你說的,那我可就倒了。」
說著,他舉著盒子打開洗手台的水,將一部分骨灰倒進去,等著我妥協。
我就靜靜看著。
賀以琛咬牙越倒越多,見我還是無動於衷,他越發惱火了。
就在這時,警察忽然闖入:
「住手!」
賀以琛臉色大變,像是忽然明白了我有恃無恐的原因似的,怒道:
「顧安然,你居然敢報警?」
「爸那個糟老頭子,死有餘辜,可葉薇薇還年輕,你要毀了她一輩子才罷休嗎?」
到現在,他還在為葉薇薇開脫。
我冷笑,甩出他父親屍體的照片和證據:
「賀以琛,你還不知道嗎,你害死的不是我爸,而是你的父親。」
「現在,你還覺得他死有餘辜嗎?」
賀以琛瞳孔一縮,忽然手抖,盒子裏剩下的最後一點骨灰也倒了進去,瞬間被水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