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念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一陣陣痛從四肢百骸上蔓延了上來,讓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小念......小念你醒了?”溫母急忙湊了上來。
“媽?我還活著?”溫時念以為自己要死在那一場的火災裏麵了。
溫母的眼睛很紅,像是哭過一場,不敢去看溫時念的眼睛。
溫時念下意識地想要抬起手給溫母擦去眼淚,可剛抬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沒有半點力氣。
“媽,是麻藥還沒過嗎?”溫時念顫著聲音,苦笑著開口。
溫母不說話。
溫時念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媽,我的手到底怎麼了?”
溫母心疼地摸著她的臉:“小念,你在火場昏迷了,一根房梁砸在了你的手上......”
“醫生說,你的右手,可能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
溫時念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眼神逐漸開始渙散,整個人忍不住開始顫抖。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醫學一直是她的信仰。
“周懷安出了火場就送喬微微去醫院了,要不是消防來得及時!你現在都死了!”
“醫生說,再晚來一點點,你的手和命都保不住了!”
溫母一想到當時的場景,眼淚就止不住:“小念,我們不要喜歡他了好不好?”
溫時念一怔,卻突然笑出了聲。
她太傻了,還以為周懷安答應了她的要求,會回來救她的。
卻忘了,周懷安這麼恨她。
恨到不願意救她一命!
或許她死了,才是他最大的心願吧!
“小念,我們全家一起出國好不好?”溫母突然開口。
溫時念一怔,父母習慣待在國內,怎麼會突然想出國?
她的心中浮現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打開了手機,鋪天蓋地地都是周懷安和她離婚的消息。
“你昏迷的時候,周懷安就宣布了你們離婚的消息。”
“當年你流產的事情也被一起曝了出來。”溫母小心翼翼道,“周懷安說,你的孩子是野種,不是他的!”
溫母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她的女兒她了解,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溫時念打開了手機,撲麵而來的就是惡意。
粗俗的、下流的消息和圖片一條條沾滿了她的屏幕,嚇得她立刻丟開了手機。
可似乎是為了佐證這個消息,周懷安甚至還發出了溫時念的私房照。
照片當中的女人眼神拉絲,任由著男人的擺布。
那些照片,是她和周懷安感情最好的那年拍下的。
那時候她愛他信他,卻沒想到這份信任會讓人給她打上不堪的標簽。
在她昏迷的期間,周懷安隻給她發過一條信息:
“溫時念,沒死的話就趕緊來離婚!否則我這裏還有很多其他照片!”
周懷安,你就這麼著急嗎?
著急給喬微微一個名分。
著急和她撇清一切的關係!
著急到甚至不惜把她推上絕路。
“媽,那公司怎麼辦?”
溫母歎了一口氣:“公司其實早就不行了。”
“這些年,周懷安一直像你父親施壓......我們早就撐不下去了!”
溫時念這才知道,因為她的一意孤行,她的父母到底承受了多少。
病房內恢複了沉默,氣壓低得嚇人。
“媽媽,我們一起出國吧!”溫時念擦去了快要掉下的眼淚,輕輕說。
“我們一家人,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這一刻,她終於決定要離開。
“好,我們全家一起走。”
溫時念買了最近的機票,趕到了機場。
值機、托運行李、上飛機,一氣嗬成。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溫時念卻管不了這麼多了,隻想早早地離開這裏。
在飛機起飛前,她突然收到了周懷安的消息:
“小念,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小念,接電話!”
緊接著,是周懷安的一個接著一個的電話。
“周懷安,如你所願,離婚協議書在你書房的抽屜裏。”
可溫時念發完短信後,麵無表情地將周懷安拉黑,取出了電話卡,掰成了兩半。
飛機起跑,強烈地衝擊感刺激著溫時念的感官。
一道眼淚隨著失重感緩緩落下。
再見了,京城。
再見了,周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