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摸了摸女兒們的小臉,努力壓住喉間的悲鳴。
“已經太晚了。”
女兒們明明隻是孺慕江臨淵,想與他親昵。
卻平白遭來許夢潔的憎惡。
當年江臨淵大哥江城疾病纏身,
我身為鬼門十三針的傳人,卻無法對外透露真實身份。
隻能在深夜背著人替大伯哥施針治療。
直到許夢潔哭喊著說看見我衣衫不整地從大伯哥房裏出來。
我至今記得江臨淵當時的眼神,
有失望也有怨恨。
“難怪大哥最近精神好了點,原來是被你勾引的回光返照!”
“沈霜降,你真讓我惡心。”
他把我關在家中,我無法為江城針灸後他身體急轉直下。
江城去世後,他說許夢潔不願再嫁,要給寡嫂一個孩子傍身。
自那時起,我和女兒就徹底成了家裏的外人。
江臨淵滿眼也隻看得到許夢潔。
無論我和孩子們說什麼做什麼,
都換不來他一句關心。
公婆陪我將女兒下葬,握著我的手承諾,
“霜降,我們一定會找到害死安安和歲歲的人。”
“倒是讓江臨淵跪在墓前磕頭認錯!”
我擦幹嘴角的血跡,慘淡一笑,“我已經決定好離婚了。”
“等孩子們的頭七一過,點燃往生燈後我就離開。”
公婆見我去意已決,隻能含淚點頭。
“是你們受委屈了,都依你。”
我卻隻是麻木地點了點頭,
呆呆地看著墓碑上女兒們的笑臉。
淚水不知何時流滿了整張臉。
我失去女兒的時候,江臨淵在和寡嫂翻雲覆雨。
我踉蹌著起身回家,
臥室還是女兒們離開前的樣子。
歲歲的布偶小熊倒在枕頭上。
安安的畫冊攤在桌上,打開的那頁畫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小人。
上邊寫著:【爸爸媽媽帶我和姐姐去郊遊。】
我含淚將她們的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時帶走。
可原本放著平安鎖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傭人支支吾吾地叫我自己去後花園找。
我耳邊嗡嗡作響,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許夢潔正半倚在藤椅上塗指甲油,雪獒趴在她腳邊打盹。
當看清狗脖子上套著的平安鎖時,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江家祖傳的長命鎖,本該一人一隻戴在女兒們頸間。
可此刻,本該護佑我兒平安的傳家寶,此刻正掛在狗鏈上!
我伸手去扯頸圈,雙目猩紅一片,“還給我。”
雪獒突然暴起咬住我的手腕,犬齒深深嵌進皮肉。
許夢潔驚呼著站起身,“弟妹這是做什麼!”
隨即,她又低聲嗤笑,
“乖兒子,咬緊些,別讓臟東西碰你。”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卻遠不及心口絞痛的萬分之一。
我死死地看著鎖上刻著的“歲歲安安”,發狠地掰開了狗嘴。
猩紅的血噴在地上,我強忍痛意拽下平安鎖。
身後卻一陣大力襲來。
江臨淵穿著浴袍跑向梨花帶雨的許夢潔。
他眼底戾氣翻湧,“沈霜降,你什麼意思?”
他大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你平日不僅背地裏欺負夢潔,甚至教唆孩子羞辱她,如今更是連她的狗都容不下了!”
我血淋淋的手舉起平安鎖,“這是歲歲和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