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琛還沒來得及反應。
一個肉乎乎的小團子就直直撲進他懷裏:
“爸爸,星星好想你啊!”
我緊繃的情緒徹底崩塌,淚水也在此刻決堤。
四年未見,我的星星已經這麼大了。
下一秒,星星卻猛然飛出數米,狠狠撞在樹上。
庭院裏頓時響徹孩子痛徹心扉的哭喊。
黎穆琛撣撣褲腿,仿佛碰了什麼臟東西:
“哪裏來的野雜種?也敢和我攀親道故!”
我媽胸口劇烈起伏:
“你瘋了嗎?星星是你和阿喬的親生兒子啊!”
五年前,黎穆琛把我扔進畸形秀場後,我才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隨著肚子一天天鼓起,我每天都會被癖好特殊的客人蓄意折辱。
孕七個月時,我在鐵籠裏難產大出血。
最後是秀場管事看不下去,悄悄通知我媽將孩子帶走。
可黎穆琛卻又以為這是我媽戲耍他的花招。
他臉色沉的能掐出水:
“溫南喬真是饑渴,成了殘廢也不忘勾引男人,居然敢背叛我?”
“把這老虔婆和這小野種給我丟進土裏活埋!”
以黎穆琛的做派,這種話絕非玩笑。
我嘶吼著想告訴他真相,可我早就死了,根本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
轉眼間,保鏢已經挖好土坑,把我媽和星星扔了進去。
我死死護在他們身前,卻無濟於事。
就在保鏢填土時,一道特別提示音響起。
黎穆琛抬手讓眾人噤聲。
電話那頭傳來白薇細碎的嗚咽:
“人家從非洲運回來的小螞蟻好像快不行了!怎麼辦啊穆琛哥哥?”
黎穆琛頓時緊張起來:
“乖乖別怕,我這就回來。”
他讓保鏢停下動作,神色匆匆要往回趕。
見我媽和星星躲過一劫,我終於鬆了口氣。
可下一瞬,黎穆琛又目露寒光,瞥向土坑裏的星星,蹙著眉開口:
“既然溫南喬這賤婦不肯出來,那就把這小野種帶回去抽筋拔骨,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
有人麵露不忍,多嘴道:
“這孩子長得和您很像......”
黎穆琛細細端詳星星的臉,愣了一下,片刻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溫南喬那麼放不下我,肯定是找了個和我容貌相似的姘頭當替身。”
聽完這話,保鏢沒有猶豫,粗暴地抓住星星的胳膊往外拖。
恐懼在我心中蔓延。
不!我不能讓星星也承受和我一樣的痛苦!
我的靈魂扒在他們身上撕扯啃咬,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媽在地上艱難爬行,不斷求饒。
黎穆琛斜倪著她,似乎很疑惑:
“你想跟在一起嗎?”
我媽瘋狂點頭。
黎穆琛笑容和煦:
“可以啊。”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得無比刻毒:
“把那小野種和這老虔婆拴在車後拖著走,既然這麼想當跟屁蟲,那就讓她跟就好了。”
“溫南喬這麼喜歡躲躲藏藏,那有的是人替她受罪!”
我驟然被絕望籠罩。
這裏距離雲城數百裏,黎穆琛是想讓我媽和星星去死啊!
我崩潰地嘶吼呐喊,卻無濟於事。
車輛發動,我媽將星星死死護在懷裏。
司機像是故意般,挑了另一條顛簸無比的小路。
山間回蕩著我媽和星星肝腸寸斷的哭喊。
血跡一路蜿蜒。
等到黎家時,我媽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後背被磨出一片森森白骨。
星星雖然隻受了些皮外傷,但受驚過度,也奄奄一息。
我跪在他們身前,隻恨不得她們承受痛楚的都轉移到我身上。
黎穆琛隨口吩咐:
“讓醫生給他們吊口氣,我還要留著他們的狗命把溫南喬引出來!”
我滿腔憤懣。
黎穆琛,我真的已經死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
此時,助理焦急地迎上來:
“黎總,秀場那邊傳來消息,夫人被送去之前就已經懷孕了!”
“他還發來一個文件,裏麵有夫人分娩和死亡時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