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欠了男主一條命。
他讓我迎娶公主,替他照顧好他的青梅。
我娶了公主後,她沒有一句提過他,反而想要我的真心。
我愛上了公主,還告訴她我心臟的秘密。
我想讓她放棄我,可她隻是抱住我,心疼的與我約定相伴一生。
我真的信了她,沉浸在幸福的幻夢中。
可這美夢隻做了三天。
那日,京城傳起一條消息,丞相家的公子中了蠱,隻要找到特定之人換心就能活。
公主慌了,我被她下了藥,綁了起來。
她要親手剜出這顆屬於她的心。
“蘇歡,你該還阿洲一條命的。隻要換了心,你們就都能活。”
我的心被挖走了,公主看著沒了氣息的我,崩潰了。
“不是說換心就能活嗎?不對!不對!”
可我,死了啊......
1
殷夢嫣拿出一壺酒,我理所當然的喝下。
再醒來,我被綁了起來。
看著我身上的東西,我甚至笑了出來。
許是怕我掙紮逃走,她甚至是用鐵鏈綁的我。
被挖心而亡,原是書中的終章,如今也成了我的歸宿。
「殷夢嫣,你可曾有過一瞬,不願將我的心換予裴洲?」
我凝視著眼前眼眶泛紅,正用力磨礪匕首的殷夢嫣,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
裴洲,那位丞相之子,是她自幼相伴的竹馬。
亦是我穿越至此,身處困境時,將我救出泥潭的恩人。
我欠他。
殷夢嫣就要我以心臟償還這份恩情。
我捕捉到一滴淚珠自她眼角悄然滑落,她隻是微微一頓,隨即加快了磨刀的動作,沒有回答。
我猜想,她的心中或許也曾有過猶豫。
但在我與裴洲之間,她終究還是選了裴洲。
2
我被牢牢綁縛於床榻之上。
殷夢嫣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她的雙眸赤紅如血,口中反複呢喃著裴洲剛剛讓人帶給她的信。
「蘇歡,隻要換了心,你們都能活了。」
然而,能真正活下來的,唯有裴洲一人而已。
尖刃刺入胸膛的瞬間,我終究還是痛得淚如雨下。
往昔,殷夢嫣最見不得我難受,就連我染了風寒都心痛不已。
可如今,她的心中隻有我這顆能救裴洲的心。
明明三日之前,她還誓言要與我共度白頭。
為什麼短短三日,什麼都變了呢?
原本想問的,可想想便算了。
她心裏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裴洲能不能活。
我的命運,便是被這利刃剜心,走向終結。
傷口好痛,心裏更痛,可我無力掙紮。
或許,就這麼死了也是解脫,可天意弄人。
裴洲,他不會讓我死的這麼輕鬆。
3
就在刀刃深入半寸之際,門外急報傳來。
侍衛送來裴府的信,上麵說,大師有言,需我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的藥浴,以確保換心之術萬無一失。
聞言,殷夢嫣的手微微顫抖,最終放下了匕首。
「蘇歡,聽大師的,換心之事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我苦笑,即便剜心剜了一半,她也要為了裴洲的萬全之策而暫停。
她細心地為我的傷口包紮,每到藥浴之時,便親自將我浸入藥桶之中。
我放棄了抵抗,連掙紮的力氣都已耗盡。
望著水中漂浮的藥草,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曾幾何時,她稱我是她的夫君,而今看來,我不過是她用來救治竹馬的一劑良藥罷了。
殷夢嫣端來一碗湯藥,我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那藥,苦得令人難以下咽,幾乎讓我淚腺失控。
但身體的痛楚,又怎及得上心中的萬分之一。
她遞來蜜餞讓我解苦,我未接,她似乎察覺到我已無求生之念,眉頭緊鎖,聲音也冷了幾分。
「蘇歡,你不聽話了。」
4
下一刻,殷夢嫣便要褪去她的華服。
我難以置信地猛然睜開眼,慌了神,正對上殷夢嫣眼中那抹近乎瘋狂的嗜血之色。
瘋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手中把玩的仍是那日刺傷我的鋒利匕首。
「蘇歡,你在怨我嗎?」
話音未落,她已步入浴桶之中,原本就逼仄的空間此刻更顯擁擠,水聲嘩嘩,不斷溢出。
殷夢嫣緊握著我的手,強迫我將匕首對準她的心臟。
「蘇歡,我讓你受了傷,你加倍還我可好......」
「你理理我啊。」
殷夢嫣的眼眶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她近乎哀求地望著我。
而我,隻想掙脫,但她的力道大得驚人,眼神中滿是絕望的哀愁。
我被下了藥,身上又沒什麼力氣。
「蘇歡,我要你活著,你不許有一絲一毫輕生的念頭。」
要我活著。
我苦笑,可將我推向死亡的......是她。
「殷夢嫣,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她拚命地搖頭,甚至報複性地咬上我的肩頭,疼痛襲來。
但我寧願默默承受,換來的卻是她更嚴厲的懲罰。
我尊嚴盡失。
我用眼神乞求,但她隻要求我重複那句話。
「蘇歡,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緊咬牙關,不發一語,這漫長的夜,似乎永無盡頭。
5
最終,我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我不想在這張床上終結此生,更不想要她的觸碰。
隻是口頭上的承諾,熬過這四十九天,我便能幹脆的死了。
但她依舊不信任我,仿佛要每時每刻都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她既擔心我死,又害怕我未能按時浸泡藥浴。
我是被她操控的傀儡,失去了掌控自己生命的權利。
我也不想活了,過了這些天,就解脫了。
還了裴洲的恩情,我也不再虧欠殷夢嫣分毫。
然而,這樣的念頭似乎依舊不夠徹底。
那一晚,殷夢嫣醉意朦朧,我剛從藥浴中走出,她便踉蹌著進了房間。
她低語道:“蘇歡,逍遙樓的樓主那裏,有一味稀世藥草,我需要它。”
她憤怒地砸爛屋子裏所有的器具,不慎被碎片劃傷了手。
鮮血順著她白皙青蔥的手指流淌,她分明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我。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一滴淚悄然滑落。
她此刻的模樣,是在等待我的答複嗎?
她是想讓我換那株藥草。
逍遙樓是個窯子,隻賣小倌,許多窮苦人家的兒子和出軌的姘頭都被賣到了逍遙樓。
逍遙樓的樓主唐月,酷愛折磨男人。
曾幾何時,我被囚禁於逍遙樓,便是唐月向我伸出了魔爪。
此刻,殷夢嫣竟要將我送入她的手中,隻為換那株藥草,確保裴洲安然無恙。
我苦笑,心如刀絞,痛得幾乎要窒息。
“既然樓主要我,那我去就是了。”
即便我不主動提及,她也會提出這個要求。
我從未有過選擇的餘地。
就像我的心都被剜了一半,隻要裴洲一句話,殷夢嫣便會立刻停止一切。
我終究是欠了他們,才會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終究還是點頭默許了。
殷夢嫣沒有再多言,猛地抓著我靠近。
但我早已對她深惡痛絕,我試圖推開她,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不斷躲避著她的親吻,卻反而激起了她更強烈的反應。
她渾身散發著酒氣,身體異常灼熱:“蘇歡,我要你的身心,隻屬於我一人。”
我被她緊緊壓製,無法反抗,也不想再掙紮。
我已足夠順從,但她還是要踐踏我。
我就像是一個破舊的布偶,那一夜,她瘋狂地想要在我身上留下她的印記。
整整一夜,未曾停歇。
我沒有喊停的權利。
6
第二天,整整一日,我的身體仿佛被拆解重組,疼痛不堪。
殷夢嫣並未再出現,我躺在床榻之上,雙手被束縛,如同籠中困獸,動彈不得。
也是,我逃了,誰還能去取悅那位逍遙樓的樓主。
整整一日,我隻是木然地躺著,直到夜幕降臨,殷夢嫣為我備好了一襲紅衣,同時也到了我藥浴的時辰。
殷夢嫣親自為我穿衣,她的麵容緊繃,沒有絲毫笑意。
那件紅衣,是乞巧節時我與她一同挑選定製的,我們一人一身。
她一進門,目光便鎖定了那抹鮮豔的紅。
「阿歡,你穿上它,定是風流俊逸。」
我不願過分張揚,但殷夢嫣卻親手為我量體裁衣。
「在我這裏,你隻管做自己便好。」
那日,她的眼中隻有我。
而今,她卻要我身著這紅衣,去取悅另一個女人。
隻為求得那味能讓換心手術萬無一失的藥。
我扯了扯嘴角,失望累積至斯,竟也覺得心如止水,不再那麼痛了。
殷夢嫣替我係好最後一顆衣扣,我正欲離去,她卻突然緊緊抱住了我。
她的懷抱中滿是不舍,緊緊箍著我的腰,眉頭緊鎖成川,聲音沙啞。
「阿歡,若那逍遙樓主對你有所不軌,你便大聲呼救,我在外麵,定會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你。」
我望著她,那雙眸中閃爍的寒光,仿佛那樓主真敢對我無禮,她便會不惜一切代價。
我避開她的目光,不再回應,這話,或許更多是在安慰她自己吧。
「你若救我,你的裴洲就不會萬無一失了。」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殷夢嫣的呼喚,聲音中帶著幾分蒼涼和惶恐。
公主,你怕什麼呢?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7
前往逍遙樓的路上,殷夢嫣的臉龐緊繃著。
我身著一襲紅袍,坐在馬車的一隅,車窗外的世界依舊如常。
夕陽即將沉入地平線,商販們紛紛收拾著攤位,準備歸家。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樣的生活平淡無奇,卻讓人心生向往。
曾經......我也憧憬過與殷夢嫣的未來。
眼眶不禁有些發熱,這時,一家麵館前,一個小男孩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城北那家著名的蜜餞,滿臉幸福,還不時的分給旁邊的小姑娘。
不知為何,我心裏壓抑的快喘不上氣。
一隻纖手遞到我麵前,掌心中包裹的正是我心中所想之物。
“阿歡,我們也有,你不必羨慕旁人。”
我望向殷夢嫣,嘴角勉強勾起一抹微笑,那蜜餞看起來確實誘人。
但我已非稚子,不會因她的一點好意就忘卻過往的傷痕。
我輕輕推了回去。
“殷夢嫣,待我取回這藥,便算我還清了你我之間的舊情,我們......和離吧。”
這句話刺痛了她。
她猛地將我按在座位上,雙唇仿佛失控般欲要靠近。
“阿歡,你休想離開我。”
這次我推開了她。
馬車恰在此時停下,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掀開車簾,準備下車。
殷夢嫣伸手欲拉我,卻終究慢了一步。
殷夢嫣,我不會再愛你了。
這一次,就當是我真正還清了你。
我不再回望她的表情,毅然踏出馬車。
殷夢嫣怔怔站在原地。
8
踏入逍遙樓,一位老練的嬤嬤引領我去了頂樓。
那是一間裝飾奢華的居室,連床榻都顯得格外寬敞。
唐月到來時,已顯幾分醉意。
她喚我:“阿歡。”
那聲音,與殷夢嫣的呼喚竟有幾分相似。
她緊緊握住我的手,開始講述初次遇見我的情景。
那時,我還是個青澀少年,作為戶部侍郎的遺孤,生活孤苦無依。
一張臉龐雖顯稚嫩,卻清俊非凡,令人過目難忘。
她說,隻那一眼,便已深深刻入心底。
然而,當她欲將我擄走時,殷夢嫣卻以三千兩黃金為交換,隻求她能放我一馬。
可如今,卻是殷夢嫣親手將我送至此處。
“當年殷夢嫣那丫頭為了得到你,可是不惜血本,隻可惜她終究還是錯信了裴洲那個賤人。”
她作為旁觀者,看得分明。
唐月的話語間滿是感慨,漸漸地,她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龐。
“這樣俊美的麵容,殷夢嫣竟會為一株藥草......”
我微微一笑,將眼底的失落深藏,主動解開了外衣。
“樓主,我隻求那藥。”
窗外,大雨傾盆,雷聲轟鳴。
我不禁回想起殷夢嫣懇求我呼救的模樣,在這震耳欲聾的雷鳴中,即便我喊破喉嚨,她也未必能聽見。
我苦笑,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但那株藥草就在眼前,是我必須為殷夢嫣取回的。
無論承受多大的痛苦,多重的折辱,我都必須忍耐下去。
9
我被唐月扔出府邸,幾個護衛粗魯地拖拽著我,最終將我甩在泥濘之中。
“胸口哪來的一大片疤,真是晦氣。”
然而,我緊緊抱著那株珍貴的藥草,即便衣衫不整,頭發散亂,也全然不顧。
這藥,是我對殷夢嫣和裴洲的償還。
殷夢嫣匆匆趕來,將我帶上馬車。
我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藥草,眼中閃爍著光芒,看向她:“殷夢嫣,我拿到了。”
我想和她劃清界限,這樣,待我死了,也不必同她共葬在一處。
殷夢嫣凝視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她似乎想查看我的傷勢。
但我的身體卻因恐懼而顫抖,本能地蜷縮在馬車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