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給我一個月800的生活費,卻給我弟報一年10萬的國際學校。
可我知道那個學校連普通二本都不如,甚至還有校園暴力。
上輩子我極力反對,並且幫他改成了二本學校的計算機專業。
工作後,他年薪百萬,卻在我生重病時連護工都不願意找。
我媽更是在醫院打電話時撇清我與她的關係。
看到護士對我投來同情的眼神,我才意識到呆了30年的家隻有我一個人是外人。
再次睜眼,我又回到了為弟弟填報誌願的關鍵時刻。
1.
大學畢業典禮前一天,我媽打電話讓我快點回家。
上輩子我急匆匆地趕回去,以為我爸又住醫院了。
可等我進家門後卻發現,所謂緊急的事就是給我弟報誌願。
之後,我媽堵著門不讓我回去,說我弟這個是大事。
於是,我缺席了人生中隻有一次的畢業典禮。
現在,我聽著電話裏我媽與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我隻感覺慶幸。
我假裝著急地回應我媽:
「我馬上趕回去,本來還想等畢業典禮發了獎學金再回去。」
但電話那頭的我媽一聽說有錢,立馬轉換了語氣。
她甚至催促我務必參加那場對我意義重大的典禮。
掛斷電話,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放下手機,立刻與舍友約好聚餐的時間。
「畢業後想做什麼?」
聽著舍友滿是憧憬的詢問,我目光堅定,輕聲卻有力道:「直播。」
但現在,直播的概念對於大部分人還是新奇的,因此她們都對我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在她們的刻板印象中,好學生是不會做直播當網紅的。
而對於我們土木工程專業的學生來說,設計院才是高薪與安穩的歸屬。
殊不知,上輩子我就是在設計院熬夜畫圖紙讓自己住進了醫院。
一打開銀行卡發現工資半年都沒發,才意識到房地產的輝煌已經落幕了。
我沒有回應那些質疑的目光,隻是點頭應和,心裏卻更加堅定。
我在學校呆了一個星期後才回家。
家門一推開,便是我媽暴風雨般的責難。
聽著她那些不入流的臟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數落過後,她便開門見山地說要給我弟報一個國際學校。
讓我這幾天什麼都不要幹,專心幫弟弟選學校。
想當初,我以省排六百的成績,換來的隻是我媽一句“選個便宜點的學校”。
連高考誌願都是我一個人自己找資料報的。
我冷冷瞪著我媽,我媽看見我這樣的眼神更上火,但又壓製住了。
她放軟了語氣,跟我講她這幾天了解的東西。
果然,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她不知道從哪裏傳到的小道消息,低分也可以上名校。
隻需要10萬一年的學費,就可以上堪比清北的國際學校,而且專業任選。
上輩子我熬夜找了很多資料,向我媽證明這個國際學校的認可度連二本都不如,全是那些家裏有礦繼承的富二代。
我媽最後聽我的,將誌願改成一個二本專業的計算機。
我弟上大學不久之後,原本他們選擇的那所國際學校果真被曝出了嚴重的校園霸淩。
熱搜掛了三天三夜,大家都在譴責那個為非作歹的小團體。
隻有我弟和我媽仍然覺得是那個差點被打死的學生的問題。
回過神來,我對我媽發出由衷的讚歎:
「媽,你這方法簡直太牛了,我弟真是撿漏了。」
我媽與我弟聞言,相視而笑。
我媽被被我突如其來的誇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繼續問道:
「那你說給你弟弟報什麼專業呀?我看你當你報的土木就挺好。」
「以後畢業幹工程賺大錢......」
我彎了彎嘴角,如她所言,當年土木工程還是比較火的專業。
可現在......以及未來都證明房地產行業的頹勢已顯露無遺。
我故作認真地點頭,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暗藏玄機:
「是啊,土木出來就業率可是百分之百呢。」
看著我弟對未來越來越憧憬的眼神,我也衷心為他驕傲。
從年薪百萬變成月薪3500。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轉變。
就在他們母子二人暢想未來的時候,我爸回來了。
2.
他每天加班到很晚才能回來,收入卻匹配不上付出的勞動。
家裏的開支就我爸一個人承擔著,所以我爸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
上輩子我總是掛念著我爸的身體。
但是,我此刻卻一臉複雜地望著我爸。
很多時候,明明知道是我受委屈,他隻會當作沒看見。
重來一世,我終於認清了我爸偽善的麵具。
我媽看到我爸回來,手舞足蹈地和他宣布,誌願已經選完了。
當我媽說出10萬一年的學費時,我爸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他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責備,似乎埋怨我的沉默。
而後,他小心翼翼地對我媽說:「咱家......哪能有這麼多錢?」
母親聞言,不滿地瞪了父親一眼,責怪他不懂事地提及此事於弟弟麵前。
我媽毫不猶豫地提出:「把一樓租出去不就好了?」
脫口而出,仿佛我媽早已盤算多時。
我家房子當時買了兩層,一層當作客廳和我的臥室。
我挑挑眉,我媽這是讓趕我走的意思。
我爸有些為難地說:「可女兒......?」
但沒說完就被我媽輕描淡寫地打斷:
「她早該知道的,畢業後就得自食其力。」
「我們還能養她一輩子?」
字字句句,寒心至極。
我沒說話,利落地轉身去房間收拾行李。
真是......沒想到回家第一天就被趕出來了。
我推著皮箱從家裏走的時候,看見我爸在路口等我。
他似乎對我這樣的處境很抱歉,但可笑的是,他什麼都沒做。
我輕聲囑咐他保重身體後,不留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
天色已晚,我在手機上匆忙在地鐵站附近訂了間房子。
房子雖小,但卻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趕出來了。
新家的第一夜特別充實。
第二天醒來,在朋友圈看到我弟炫耀著他的最新款蘋果手機。
上輩子我弟把最新款蘋果手機帶到大學之後,樹立了個富二代的形象。
可這次,他去的可是有錢人紮堆的國際學校。
沒有人會稀罕他的新款手機。
我對著朋友圈冷冷地笑笑,隨後就去了繁忙的批發市場。
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我決定做衣服品類的直播。
上一世親眼見證了幾年後服裝帶貨行業的爆火,並且對實體店產生了不小的衝擊。
希望這次我也可以吃上時代紅利。
第一步就要去拿貨,我將上學靠著兼職和獎學金攢下的錢作為啟動資金。
我穿梭於店鋪間,款式老舊的,版型欠佳的,全部被我劃掉。
正當我有些疲憊時,路過一家名叫幻的店。
“幻”字招牌下,粉色與棕色的巧妙融合,既溫柔又不失個性。
進去的時候,老板還在低頭清點貨,背影透著幾分不容小覷的幹練與鋒利。
我拿了幾個比較合適的衣服後詢問老板怎麼拿貨。
他應聲抬頭,麵容冷峻。
長得很凶很凶,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20件起。」
他話語簡短,不含絲毫溫度,說完立刻又沉浸於繁忙之中
我撇撇嘴,自己搭配了一下,便直接讓他開單。
他的筆跡還算清秀,無意瞥見他的名字,叫秦鈞。
我拖著袋子在傍晚時總算回到了家。
因為還缺很多東西,所以幾乎有一個月時間,我都在忙著布置直播間。
在此期間,我也收到了我弟成功被那所國際學校錄取的消息。
3.
我看到我媽我爸都發了朋友圈祝賀。
可是我當年拿到985錄取通知書時候,換來的卻隻是我媽的一頓白眼。
但這些糟心事現在已經影響不了我了。
我關閉了微信,打開某視頻軟件在個人賬號上傳了第一個短視頻。
視頻開始,我以樸素睡衣形象登場,轉瞬之間,華麗蛻變為精致學姐。
前後對比鮮明,令人驚豔。
標題直擊人心:「情敵來襲,你的衣櫥準備好了嗎?」
過了一個小時後,我再打開我的手機,果然有10幾個人在底下問衣服鏈接。
我逐一耐心回複,並將流量導向我新開的小店。
這樣雖然一定程度上為我的店鋪引流,但對於顧客來說還是很麻煩。
所以現階段我的目標主要是漲粉,爭取可以達到帶貨的標準。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每隔2天,就會發一條視頻。
精心策劃的視頻搭配吸睛標題,讓我的作品數次小範圍爆紅。
正當我沉浸在漲粉的喜悅中時,我媽的電話兀地響起。
算了算時間,我弟差不多該開學了。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她試探性的詢問。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問我的工作。
我敷衍幾句後,她直奔主題:「你弟的生活費......你給多少?」
這話聽得我不禁冷笑,我給?
回想起前世,我心疼我爸想減輕家裏的負擔,我拿著月薪4000的工資給他2000。
再加上我媽塞給他的1000,已然是我當初生活費的數倍。
學校裏的學習的風氣還是很好的,加上我一直給他灌輸學習的念頭。
所以我弟在大學時還能保證班級前10的成績。
畢業時,靠著我給他找的實習成功收割了多個大廠的offer。
但是......現在,我才發現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我對著電話裏的我媽惆悵開口:
「媽,我這房租一個月就要2000塊,我每天給別人打掃衛生每個月才2500。」
「我實在沒錢給我弟了。」
我媽的聲音瞬間緊繃,焦急溢於言表:「那咋辦,要不你再打一份工?」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媽,你生活費給我800我也能活,我弟比我優秀,他肯定比我還能掙錢。」
我媽更不高興了:「你和你弟咋能一樣?你弟以後是要幹大事的。」
我聽這話不禁發出幾聲冷笑,上輩子他在我的監督下還有幾分可能性,這輩子?
除非他去賣身否則很難有大事業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我媽還在不停地問我生活費,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初我上大學時每次問我媽要錢的時候,我媽第一句總是指責。
舍友們都將近2000的生活費,隻有我是800。
我媽還怪我,一點兒都體諒不了父母的辛苦。
每次我出去吃個火鍋發朋友圈,我媽就隻會說我不懂事,在我朋友圈下麵罵得很難聽。
但轉身卻可以為了還在高中的弟弟,花幾萬幾萬地補課。
我還傻傻地兼職幫她減少負擔。
這次我倒要看看,他們那點收入是否能撐得住我弟的消費水平。
我繼續投入了拍視頻中,現在粉絲數量已經有千餘人,早已達到平台掛鏈接的標準。
4.
次日,我再次踏入熟悉的批發市場。
經過幾個月的學習,我已經十分熟悉這其中的套路。
我直奔秦鈞的“幻”店,畢竟他是我主要的進貨來源。
他對我看上去沒有那麼凶了,態度似乎柔和了許多。
剛坐下我便開門見山道:「我想和你談一筆合作。」
我故作老成的模樣逗笑了他,這也是我第一次看他笑。
我還不知道他竟然有兩個小酒窩。
正當我醞釀合作細節時,秦鈞卻爽快應允:“好。”
我一時有些愣住,我甚至還沒有說合作的具體內容。
秦鈞不在意地聳聳肩:「反正隻有你喜歡我設計的衣服,要不早就倒閉了。」
我聽了他的話更加吃驚,難道這些都是秦鈞一個人設計的?
我有些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繼續問道:「那你找的廠家是?」
秦鈞一句「我爸開的」瞬間讓我從座位上跳起來。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合作事宜迅速敲定,我滿心歡喜回到家,精心籌備次日直播。
隔天,秦鈞來到我家幫我直播。
我負責試穿,他負責上鏈接。
男女搭配,效率倍增。
雖然學習浪費了一些時間,但是第一場就賣出了100單。
已經算一個很不錯的開始了。
在我手忙腳亂分析流量的時候,一則短視頻突然爆火。
視頻中,我弟被選為了新生代表發言人。
加上我弟長得還算標誌,網友都開玩笑說要重新高考。
而我卻看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坐在第一排的那幾個黃毛正是上一輩子被爆出霸淩別人的小團體。
因為新聞非常火,整個學校被迫停課修整。
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被霸淩的那個同學就是因為炫富,最後被人扒出全是假的才被那群人盯上。
而看見我弟現在這麼高調,我微微搖頭,怕是未來我弟的日子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