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梅成親的時候,她的白月光搶親過程中被一箭穿心。
她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從此不肯再跟我說一句話,為了他守身如玉,將他的靈位放在婚房。
我找她要個說法,她卻將我父母的頭割下來丟到我麵前問:
「你開心了嗎?」
我哭了又笑,「我很開心。」
我和青梅蘇晚晚成親的時候,她的心上人在搶親的過程中被人一箭穿心而死。
他和我一樣穿著紅紅的新郎服,就這樣緩緩的倒在了我的麵前。
現場頓時一片慌亂,我站在原地。
眼睜睜的看著蘇晚晚掀下蓋頭衝了出去。
蓋頭在空中飄著打了個轉,然後掉落到地上。
賓客們眼神還流露出同情,些許與我不對付的人臉上還帶著玩笑。
我想要過去看看他的情況,但心裏還是有些膈應。
我的大喜之日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她卻抹幹眼淚,將那個男人扶上馬車。
「你去安撫下賓客,我去去就來。」
我本來想說,「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但是話到嘴邊卻隻說了一個好字。
2
蘇晚晚走之後,我楞在原地不肯動彈。
其實我早知道她變心了。
一個月,班師回朝的我在路邊看到了她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布莊。
出來的時候還帶著青色的布料。
那個男的寵溺的看了眼蘇晚晚,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蘇晚晚的眼睛在發亮臉色卻通紅。
我按照約定去求娶她的時候,特意看了下她的反應。
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也沒有反駁,我鬆了一口氣。
直到三天後,她喝醉在酒樓裏,我路過進去找她,蘇晚晚嘴上還一直念叨著她心上人的名字。
那天過後,她又裝作無事人一樣。
我左等右等,蘇晚晚還是沒有回來。
直到第三天,她眼睛通紅穿著喪服走了進來。
手裏還抱著一塊靈位。
江子行之位。
哦,原來她的心上人叫江子行啊!
「別太傷心了,」我出聲道。
可她沒有理我,眼睛看著那塊牌匾,眼中流露著懷念。
這是我從未看到過的一麵,哪怕三年前我去戰場上,她都是溫婉冷靜的囑咐我,「望君平安。」
想到這裏,我奪門而出。
可她並沒有挽留我。
她心心念念的隻有江子行。
3
在客房裏,我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蘇晚晚傷心的神色。
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感覺自己很窩囊。
她都已經是我娘子了,難道愧疚的不應該是她嗎?
我再次怒氣衝衝的走進房間。
她還是坐在那裏沒動,連姿勢都沒變換一下。
「蘇晚晚,你覺得不需要給我個解釋嗎?」我忍住怒火問道。
可她依舊不吭聲。
整個房間都隻有我的聲音,過了一會她忍不住大哭,嚇得我趕緊道,「娘子,你別哭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可她依舊不理會我,我頹廢坐在桌子旁喝悶酒。
紅燭燃燒著,這本該是我的新婚之夜啊。
直到子時,我醉醺醺的看到蘇晚晚已經抱著靈位睡著了。
我將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裏還帶著未幹的淚痕。
「你就那麼心悅於他嗎?」
「子行··」蘇晚晚夢中還叫著他的名字。
那我算什麼呢?缺席的這三年終究被別人填滿。
蘇晚晚是我青梅,丞相的女兒,是長安有名的才女。
而我薑新是長安有名的紈絝子弟。
在她十三歲那年,她落水後是我把她救了上來。
那時候我發現,小時候那個圓滾滾的團子已經長成了大美人。
「多謝世子。」
「不必客氣。」
我撓撓頭,看向她的眼神,羞紅了臉。
從那之後,我每天都在想辦法見蘇晚晚。
等到她及笄禮上,我提出要娶她為妻。
她並沒有拒絕,隻是偶然間聽到她爹娘道:「眾人都知世子紈絝··」
「女兒自有打算··」
我原以為她也是心悅於我的,但她爹娘的話猶如一根棍子打醒了我。
是啊!我一定要讓我娘子風光的嫁給我,於是我選擇了從軍。
在軍中的日子很苦,可我一想到蘇晚晚一直咬牙堅持著。
沒想到回來,佳人心上竟有了才子。
蘇晚晚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不要!」
我一個激靈,走上前抱住她。
可她不為所動,緊緊抱住江子行的靈位。
「你現在是我的娘子!」我將她抱在懷裏的靈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還是未跟我說一句話,蹲下身抱住靈位,仔細地擦拭著。
4
次日,丫鬟來稟報今天是回門的日子,需要準備什麼?
我轉頭望向蘇晚晚,試圖和好。
「目前我還在孝期,一切從簡。」
蘇晚晚說完後,我本來想攔住她的丫鬟,可她沒有給我好臉色。
是啊!主子都不待見我,何況丫鬟呢?
「娘子,幾時出發?」我忍不住問蘇晚晚。
「子行,等會我要回門了,」她深情地說道,並不理會我。
我看不慣這樣的場景,「我去書房一趟,回門的時候吩咐丫鬟知會我一聲。」
我在書房拿了本書,心裏煩躁著根本無法入目。
我將書房的書本狠狠地摔在地上,企圖鬧出點動靜讓蘇晚晚知道我的不滿。
直到地上滾落著一張畫像。
那是我準備在她生辰的時候送給她的。
我足足畫了半個月。
可是一直未送出去。
那天她生辰的時候,她外祖身體有恙,為表孝心,蘇晚晚和她母親連忙去照顧。
聽到之後,我將這幅畫放在書房準備等她回到長安在送出。
可未想到一直被我遺留在這裏。
我歎了口氣,細細將書房收拾好。
收拾好後,看了下日頭,想著下人應該準備好了。
回到房間後,我看到房間空無一人,連帶著那塊靈位。
我心頭一慌,連忙問下人,「夫人呢?」
可沒等她回答,我就看到蘇晚晚身邊的大丫鬟急衝衝地小跑進來。
腦子裏一個念頭湧出,我連忙跑到府外。
看到馬車正在行駛,輕風拂過車簾,馬車內的蘇晚晚滿眼溫柔地看著靈位。
我心如死灰,她寧願被百姓恥笑也不願我陪她回門。
5
我走在大街上,百姓嬉笑,叫喊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心裏有些發苦,卻不知不覺走到了五芳齋門前。
想起蘇晚晚之前最喜歡吃這家糕點。
從軍前,我每隔三日都會來這購買,現在卻物是人非。
精致的糕點擺放在櫃台上,散發出香味,我準備讓店小二幫我裝一份,突然又想起今日走的急並未帶銀錢。
五芳齋是不允許賒賬的,想到這裏我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糕點準備回府先取銀錢。
店小二並未察覺到,反而熱情的喊著,「客官慢走!」
等我回到府中的時候,蘇晚晚已經回來了。
我心裏一驚,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走進房間看到她正在抱著江子行的靈位蜷縮在床腳哭訴。
「他們憑什麼如此對你?」
「子行,如今我隻有你了··」
在她的隻言片語中,我湊出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蘇晚晚回到丞相府,她爹娘看到她抱著江子行的靈位,瞬間大怒。
覺得她給家族蒙羞,影響府裏的兄妹婚事。
蘇晚晚不服,於是吵了起來,最後她父母跟她恩斷義絕。
我站在房間裏,倒像是個局外人,無奈又無解。
她還在念叨著:「子行,你為何要離我而去?我還從未跟你表明我的心意。」
「你走了 ,而我卻還被困在原地。」
我聽著這些,說不怨恨是假的。
我配蘇晚晚確實是高攤了,本該她也能有更好的歸宿。
而我隻是一階莽夫。
可我也很想問她,那我們的曾經算什麼呢?
6
晚宴上,蘇晚晚還是沒有出現,我怕她餓著,吩咐下人將晚飯端到房間。
「吃些東西吧,別餓壞身體了,」我看著桌子上紋絲未動的飯菜皺了皺眉頭。
丫鬟也在一邊勸著,「小姐,吃些東西吧,這樣不吃不喝你如何受的了?」
「不吃,」蘇晚晚將飯菜打翻在地,起身將我們趕出去。
「小姐,」丫鬟的眼神有些受傷卻沒有在言語,站在門外。
我劇烈地敲著門,「蘇晚晚,你就那麼討厭我嗎?為了他甘願糟蹋自己的身體。」
我的聲音嘶啞又哽咽,「求你,吃點飯吧!」
「就算為了他!」
房門突然打開了。
我心裏一喜,還未說些什麼,心裏卻窒息讓淚水爬在我的臉龐。
這一天的不開心,通通被她打開的這扇房門驅散。
想到這裏,我激動地抱住了她。
她胳膊直直的垂下,不肯給我一個眼神。
「去把飯菜熱一下,另外在拿副碗筷。」
我楞了一下,「娘子,不用了,我剛吃完。」
「子恒還沒吃,也應該餓了,」她冷淡地囑咐著丫鬟,「然後在準備份蛋羹。」
我心裏一片淒涼,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頓時爆發。
「既然你心有所屬,又為何答應我的提親?」
我還是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話題。
風呼呼的刮著,她的臉色也一片慘白暈倒在地。
來不及多想,我想要把她抱回房間。
「來人,快宣府醫,小姐昏倒了,」她丫鬟把我推到一旁,不讓我近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