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長跑了十年的女友重生後想要跟我分手。
民政局門口,她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再見麵,她牽著我助理的手一臉深情。
「江白,我們結婚後沒幾年就貌合神離,隻有沈讓陪在我身邊,他才是我的真愛。」
「如果你還愛我,就放我自由吧。」
我答應了她,然後把她全家都趕出了我的別墅。
今天是我和念念結婚領證的日子。
我們從高中認識一直到現在,談了十年戀愛,現在終於到修成正果的時候。
可我從早上九點等到下午五點,看著一對對新人成雙結對地來,歡天喜地地走。
而念念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民政局大門都關上的時候,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是念念母親的消息。
【江白,你快來醫院吧!念念被人給撞了!人家還要我們賠錢呐!】
我心裏咯噔一下,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我匆匆趕到醫院,路上還闖了一個紅燈。
病房裏,念念衣衫整齊,蘇阿姨還削了一個白梨插了叉子遞給她吃。
蘇念念完全沒有出了車禍的樣子。
我疑惑地問江阿姨:「念念沒事吧?」
阿姨見我神情立刻激動起來。
「小白你可算來了,不然我們娘倆都要被人家欺負死了。」
「念念好好在路上走著,那個送外賣的不長眼硬要往她身上撞,把念念撞得喲!我可憐的女兒!」
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把蘇念念床位的病曆本遞給我。
無語道:「一點軟組織挫傷,再晚一點送醫院都愈合了。」
「被你們撞的那個才慘呢,右腿骨折,身上多處被擊打的淤痕,還說別人撞了你女兒,什麼人啊?」
蘇阿姨氣得揚了揚手裏的水果刀,我趕緊攔住。
我跟著護士出去,才從交警那邊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
「據林女士闡述,她替蘇女士送一單玫瑰花束,送到地點後卻沒有人來簽收,等她再送回給蘇女士,兩人發生口角矛盾,蘇女士先動手打了她。」
「我們查了勵豐路的監控,基本可以確定她說的是實情。」
我愣了一下。
勵豐路?那已經是在城南了。
可是民政局明明是在城中心啊?
念念為什麼要在今天定一束玫瑰去那麼遠的地方?
回到病房裏,蘇阿姨因為太吵被護士趕了出去,她隻好先回家給念念做骨頭湯。
蘇念念眼神渙散地躺在床上,渾身散發著濃到化不開的憂傷。
我把手裏捧著的玫瑰花丟到她身上。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送給至死不渝的愛人。」
我死盯著她的臉,眼睛控製不住地發紅:「蘇念念,你她媽是想跟誰結婚啊?」
聽見我的話,蘇念念終於回過神來。
她像是不認識我似的,輕聲叫了我一聲:「江白?」
我嘲諷道:「怎麼?打別人把自己打成腦震蕩了?」
誰知她突然激動起來,抓住我的手,神態甚至有些癲狂。
「江白我們現在結婚了嗎?這個時間點我們應該還沒結婚的對不對?」
「如果我們還沒結婚的話,就不結了。」
「我不能跟你結婚!」
2
像是突然沒入了深不見底的海水裏,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和恐慌從四麵八方傳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卻控製不住地落淚。
我想起來蘇念念當初答應我求婚的時候我也是又哭又笑的。
但心裏是甜的開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這麼痛。
痛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處在一個巨大的噩夢裏。
蘇念念放緩了聲音繼續道:「江白,你聽我說,我不是現在的蘇念念,我是從四十歲穿回來的。」
「我們結婚後根本就不幸福,我穿過來的時候我們也已經在走離婚程序了。」
「真正能跟我過一輩子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們結了婚也隻會離婚,這都是我的親身體會,何必再相互折磨呢?」
「我們分手吧,好嗎?」
她目光誠懇地盯著我,生怕我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
我看著眼前的人,相識十年,我幾乎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可現在我隻覺得她陌生的可怕。
「所以你今天就是去找另一個能跟你結婚的人了,是嗎?」
在我們約好要許下終生的這一天,在原本要一起宣誓的這一天?
她雙唇囁嚅了一會兒,還是重重點下了頭。
我渾身僵硬麻木,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右手上,可在觸碰到她臉的那一側還是停住了。
她說她是四十歲馬上就要跟我離婚的蘇念念。
可對於我來說,眼前的人明明前一天還因為能跟我領證徹夜難眠。
我在她家樓下用白雪畫滿了愛心,用通紅的手指彈奏思念的情歌,想讓她在我四溢的愛意裏入睡。
她也興奮地跑下樓緊緊摟著我不讓我離開。
我們在潔白的雪地裏相擁了好久好久。
直到我擔心她著涼,逼她上樓,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我們這樣相愛,真的會在婚後變得相看兩厭甚至要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嗎?
大概是被我的動作嚇出了點怒氣,她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客氣。
「我是看你現在還小才跟你好好說話,說實話我沒必要還哄著你。」
「看你結婚前明明挺好的,婚後越來越煩人,連我每天吃什麼見什麼人都要管,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江白,結婚後你都變得不像你了,為什麼還要跟我結婚啊?」
我苦笑著再次打量她。
我不知道自己婚後是不是真會變成她口中的那樣。
我能知道的隻是眼前的蘇念念和我認識的蘇念念已經不一樣了。
「如果是和你這樣的人結婚,我也不會同意。」
「沒有跟你領證,對於我來說同樣是及時止損。」
「那就分手吧,人渣。」
3
不知道是不是在冷風裏站了一天,還是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我強撐著走出病房後就高燒暈了過去。
意識昏昏沉沉,我似乎聽見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響。
我努力睜開眼,麵前是年長了許多的蘇念念。
她正護著一個更加年輕俊美的男人,男人個子高大卻刻意躲在蘇念念身後,看不清臉。
她又丟了一個瓷瓶在我腳邊,語氣生硬憤怒:「江白!我們已經分居兩年了!我和沈讓也已經有孩子了!你能不能別像個潑婦一樣闖到別人家裏來!」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崩潰而有些沙啞。
「別人家裏?你和這個小白臉住的都是我的房子!」
「蘇念念!我們還沒有離婚!你憑什麼讓公司裏的人喊他老板?那是我的公司!」
蘇念念倨傲道:「馬上就是我的了!離婚協議裏都寫清楚了,你是淨身出戶,我懷孕後就把公司交給沈讓管理,員工遲早要喊他老板。」
我如遭雷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口處傳來。
我倒了下去,掙紮著喊道:「藥......藥......」
病房裏「啪」地一聲,強烈的光線把我的意識拉回現在。
我猛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胸口似乎還殘留著恐怖的痛感。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林芝遞給我一杯溫水,擔心地看著我。
是被蘇念念打的那個送花的女生,我在監控裏看見過她。
沒想到她看起來竟然這麼年輕,似乎大學都沒有畢業。
「你燒了一晚上了,護士說聯係不到你的家人,我正好疼得睡不著,幫你看著點滴。」
我注意到她打著石膏的右腿,下意識道歉。
她有些驚訝道:「你認識昨天打我那大姐的?」
我尷尬地捂住水杯。
「她是我......前女友,昨天剛分的。」
她慌張道:「是因為昨天那束玫瑰花我沒及時送到嗎?如果是的話,我......」
我打斷她:「不是,那束花不是送給我的。」
她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
隨即她立刻站到我這邊幫我罵蘇念念。
「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讓我送一束花給一個子虛烏有的人,送不到還動手打人。」
「這種有暴力傾向的人,哥你跟她分手就是脫離泥潭了。」
我笑了笑,壓抑的心情釋懷一些。
這樣的人,確實越早遠離越好。
出院的時候我幫林芝繳清了醫藥費,還有她因為受傷不能繼續送外賣的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
林芝不願意收下我給的卡。
「江哥,害我骨折的不是你,而且我沒有那麼缺錢,你也是受害者,怎麼能讓你出錢呢?」
我把卡硬塞進她的上衣口袋裏,說道:「你告蘇念念拿賠償是你們之間的糾紛。」
「我給你這錢隻是不想讓一個無辜路人,因為我和她的感情問題受牽連,我會過意不去的。」
「蘇念念不會那麼容易給你錢的,別說自己不缺錢,就當我給你買幾件厚衣服,下雪天別出去送外賣了。」
她還想推辭,我立刻轉身從病房裏跑了出去。
她拖著一條傷腿從床上下來,來查房的護士眼疾手快把她按了回去。
我有些忍俊不禁,聽見她大叫著我的名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
等跑出醫院,外頭厚重的烏雲散開,天空短暫地放晴了。
領證這一天的風波好像就這樣被我扔到了腦後。
4
曠了一天班,我終於有心情回助理的電話。
她忙的焦頭爛額,催我趕緊回來主持大局。
「江總,行政處的實習生已經定了,叫沈讓。」
沈讓?
我想起夢裏蘇念念對那小白臉的稱呼,下意識皺了皺眉。
助理以為我不滿意,補充道:「是蘇總下午在會議室裏親自選定的,筆試成績也還算不錯。」
我不滿道:「什麼時候她能直接替人事部決定了?而且我不是說秘書至少招兩個,實行三個月淘汰製嗎?其他人呢?」
助理尷尬道:「因為蘇總她......」
蘇念念的家境一般,她雖然讀書時成績不錯,但是經商方麵缺乏敏感。
原本按照她的水平根本進不了江氏集團,是我破格提拔她進來的,不過也是從基層做起。
有一次她起晚了,隻能坐我的車來公司,沒想到就被同事拍到,曝光了我和她的關係。
從那以後公司裏的人總拿她當公司老板娘對待,覺得等我跟她結婚以後這公司肯定有一半是她的。
她因此獲得了很多越級的特權。
當初我不想駁了蘇念念的麵子,對這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她的權力竟然已經大到我的私人助理都不敢違抗她想法的地步。
我接過助理手裏的簽字文件,說道。
「撤回了沈讓的任職書,讓人事部重新選定兩個名額上來。」
「還有,
「我和蘇念念已經分手了,告訴公司裏其他人,再有這種踩高捧低,無視公司紀律的事情發生,嚴懲不貸。
「我自己也會出一份檢討書,任何之前因為江白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員工都可以發郵件給我,我個人賬戶給予補償。」
「保證完成任務!」
助理吃到大瓜,眼睛裏燃著八卦之魂跑了出去。
沒多久她就在公司群裏發了一長串話。
「蘇狐狸下位啦!江總終於脫離了昏君的行列!咱們公司馬上就要駛向光明了!」
這條消息兩秒後立刻撤回,顯然是發錯了群。
我歎了口氣,我之前為了蘇念念,某種程度上也縱容了她在公司裏肆意妄為。
公司裏分了好幾派人,每個人都加了好幾個群。
人永遠都沒有正確的選擇,如果要讓自己的選擇正確,就要相信自己當下的選擇。
我曾經想要跟蘇念念共白頭,所以毫不後悔給她力所能及的特權。
而她在享受我給予的生活的基礎上反過來咬我一口,我自然不會再犯賤地去挽留她。
我是為了自己而活的,如今看清了某些人某些事。
是時候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了。
5
一下午郵箱收到不少投訴郵件,但大多隻是表達下自己的委屈情緒,都沒有要錢的意思。
我一一記下他們的訴求,每人轉了二十萬,職位升遷受到影響的另外讓助理安排。
堆積下來的文件還沒看多少,蘇念念就領著沈讓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江白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撤回沈讓的任職書?」
我被打斷了思路,有些煩躁地扔下手裏的鋼筆。
「出去!學會敲門再進來。」
「你!」
蘇念念大概從來沒被我用這種態度對待過,氣氛地想要衝上來。
我按住座機叫人。
「保安!」
蘇念念氣急,沈讓拉住她的手,兩人郎情妾意地對視一眼,沈讓輕輕搖了搖頭。
蘇念念一副不跟我計較的高傲模樣退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我重新簽完手裏的文件,才放她們進來。
蘇念念氣得咬牙切齒道:「江白,你鬧夠了沒有?我們之間的事情有必要牽扯到沈讓身上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啊,已經分手了。」
心底的酸澀幾乎已經不剩多少了。
我淡淡道:「所以蘇經理帶著一個公司外的人闖進上司的辦公室是想要做什麼?不想幹了?」
蘇念念立刻瞪大了眼睛,雙手拍在桌子上,語氣屈辱。
「你拿我的工作威脅我?」
我重新審視她這張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身體裏裝了一個四十歲靈魂的緣故。
她身上陳舊死板的氣質濃厚地可怕。
「蘇經理第一天上班嗎?」
「在職場上就要服從公司的規章製度,誰給你的權力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挑選行政秘書的?」
「你當自己是什麼女皇帝在選麵首呢?」
我看向縮在蘇念念身邊的沈讓,語氣堅定道:「想進江氏集團就憑自己的實力,我招人隻看麵試分數。」
蘇念念一副困擾不已的表情。
「江白,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就退縮嗎?」
「我和沈讓之間的是真愛!是能經受住時間考驗的!更何況你這點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