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遭到校霸欺淩,我是唯一出麵幫她的人。
為此遭到報複,高考前夕被打傷雙眼,前途盡毀。
青梅哭著說要守我一輩子,直到五年後,曾經的霸淩者結婚了。
她歇斯底裏,撕扯我的頭發,將我推下十米高樓。
“死瞎子!要不是你強出頭,他會愛得一定是我!”
原來她不需要被拯救。
重來一次,麵對她的哀求痛呼,我再沒給過一個眼神。
“書呆子!你是要替這女人出頭?”
一雙結實地手臂摁在我的肩頭,我回神,對上那頭鮮豔地紅發。
林靈渾身被砸滿麵粉雞蛋,就跪在我腳邊。
“秦然,幫幫我。”
熟悉地聲音與前世重疊,我記得她發瘋一樣地吼叫,說我毀了她的未來。
視線移向霸淩的紅毛。
他叫封漓,祖上三代從商,說一句土皇帝也不為過。
前世,他買通檢察官,在已經確認為重傷的情況下,仍然判定證據不足。
甚至於我的父母,原本還算當地小富,硬生生被打壓破產,絕望自殺。
助人為樂的代價太大,何況對象是白眼狼。
我決定尊重她人命運。
於是毫不猶豫移開雙眼,淡定說道:
“我隻是路過,順便提醒一下附近有監控,當然,你們可以不必在意。”
封漓有些驚訝地看我一眼,肩上的手慢慢落下。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
我疑惑反擊:“你會管家裏保姆的女兒叫做青梅?”
此話一出,林靈發出了絕望地啜泣。
沒錯,她是我家保姆的孩子,這個秘密,前世我沒告訴任何人。
2
封漓喊我少管閑事,之後側身放我離開。
林靈淒慘地哭叫隨著我遠去愈發模糊,最終被徹底甩在身後。
我長舒一口氣,無比輕鬆地看著眼前清晰地一切,正是夢寐以求的健康人生。
上一世,為了護住林靈,我和封漓大打出手。
之後教導主任問話,林靈卻支支吾吾,決口不提霸淩一事,導致我被定性為鬥毆。
一記大過,徹底抹殺了我保送清大的資格。
這個名額最終落到林靈手裏,可她隻讀了一年,就借口休學回家照顧我。
外人都說:
“真是可惜了這麼俊的小姑娘,被一個瞎子絆住手腳,好好的名牌大學沒得上,下半輩子算是毀了......”
可惜嗎?
我隻是變成了一個瞎子,可是腦子沒瞎。
林靈是因為長期缺課,連掛七科導致被退學,這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打探清楚。
她借口照顧我,領著每月過萬的護工費,卻日日早出晚歸,隻在鄰居麵前裝出體貼的樣子。
我不是傻子,隻是不想後悔。
後悔抵上人生救下的人,骨子裏是那麼的低劣不堪。
3
從老師那裏拿到保送資格申請表,回到教室,正巧撞上了滿身濕漉回來的林靈。
她幽怨地看向我,忽然含著眼淚高喊出聲。
“為什麼不幫我!你明明可以出手,還眼睜睜地看我被打!”
人群的目光一瞬間聚集向我。
一個一米八的高挑男生,對上渾身濕透的少女。
仿佛不用判斷,就可以輕易奠定我的罪人位置。
有好事者出來打抱不平。
“同學有難都不幫忙,班裏的風氣就是你這種人敗壞的。”
“就是,學習好有什麼用,人品差勁,再怎麼樣也不會有出息。”
我並不理會這些流言,目光停在林靈“故作堅強”地臉上。
“欺負你的人是我嗎?”
林靈頓住:“你沒動手,可是袖手旁觀和幫凶有什麼區別。”
我“哦”一聲。
“你被封漓針對的事全校都知道,有誰出麵鳴過一句不平?他們也都是幫凶?”
周圍的聲音弱了下來。
我又說:
“剛才路過時,我已經提醒他們那裏有監控,這個不算幫忙?”
“再說回來,既然有監控,為什麼不去找老師主持公道?還是你沒勇氣得罪封漓,反過來對我一個路人道德綁架。”
我毫不留情地輸出將眾人懟地鴉雀無聲。
直到一個埋頭在雙臂裏的女生開口,打破了這道沉寂。
“有本事去衝封漓叫喚,抓住無辜的人不放,裝什麼道德標兵。”
我回首,撞進那雙小鹿般地眼睛。
她叫鹿霜,前世封漓的未婚妻,亦是我高中時代的同桌。
4
林靈似乎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原本都向著她的人群瞬間倒戈。
還有人小聲吐槽:
“要不是她作死,三番五次去碰瓷封漓,還弄壞人家媽媽的遺物,人家怎麼會針對她。”
“自作自受。”
我不再發表意見,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鹿霜偏過頭,懶洋洋地看我:
“恭喜你,拿到保送名額。”
我點頭,腦中閃過前世有關對方的記憶。
她是舞蹈生,我有幸在校慶上見過她的舞姿,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可是幾年後從林靈嘴裏聽到她的消息:
“那個賤人,故意弄壞雙腿,就是為了扒著封漓不放!她在利用封漓的同情!”
我並不相信林靈的胡言亂語。
一個靈魂舞者,無論如何都不會為愛情放棄雙翼。
所以她經曆過什麼?
鹿霜發言打斷我的回想:“等你越來越好了,可不要忘記來看我的演出啊。”
我認真回應:“會的,我猜你會是世界頂尖的舞蹈家。”
我兩相視一笑,有一個心照不宣地猜測,隻是雙方都沒有戳破。
5
焦灼地挨到放學,我一路狂奔跑回家裏。
爸媽如今都還健在,這一次,我不會害他們重蹈覆轍!
大門猛地被推開,我沒見到爸媽,卻是保姆梅燕迎上來,咋咋呼呼地說道:
“幹什麼!好好的門都要被撞碎了!”
我笑容凝滯,問:“我爸媽呢?”
“他們有事出去,估計很晚回來。”
梅燕敷衍地回答我,眼神還拚命向後方張望。
“怎麼沒見靈靈,她一個女孩子家,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回來。”
這樣的語氣態度,全然是把自己當做了家中長輩。
我回想一下。
梅燕十年前就在我家打工,雖然帶著孩子,勝在做事麻利。
爸媽用的順手,才一直留她們住家,吃住全包,工資也是行業內最高。
但許是我們一家太過和藹,爸媽又經常出差。
不知從何時起,竟給了她們一種錯覺——認為這房子是她們的。
林靈對外宣稱住這兒也就算了,就連梅燕,也時時擺出一副主人姿態,經常對我頤指氣使。
甚至爸媽死後,這母女倆還理直氣壯地住在我家,打著繼續照顧我的旗號,卻日日哭喊。
“我女兒的一生都叫你給毀了!你真有良心,就把這棟房子過給我們......”
想到這裏,我手上的青筋暴現。
這對吃人的母女,絕不能繼續留在這個家裏!
6
我不動聲色,先給爸媽發送消息要他們快點回來。
隨後尋著味道走進餐廳。
飯桌上擺好的四菜一湯,看似豐盛,其實都做成了這對母女愛吃的甜口。
她們倒是不委屈自己,花著我家的夥食費,日日都用最昂貴的食材。
梅燕以為我要動筷,匆匆跑進來。
“現在不能吃!靈靈還沒回來,你得等她一起。”
我反問:
“我自己家裏做的飯,還要等外人回來才能上桌?”
梅燕愣了,聽明白我話裏的意思,立馬變了臉色。
“什麼外人!我們母女兩在這家裏待了這麼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她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端起盤子,迎著梅燕刀子一樣的目光,將飯菜全部倒入垃圾桶內。
“甜口的東西我吃不慣,以後這種垃圾,不要出現在我家的餐桌上。”
“還有,從明天開始,你都不用來上班了。”
7
梅燕傻眼了,反應過後立馬叉腰大叫:
“你想解雇我?憑什麼!”
“先生太太還沒發話,你個小毛孩子,哪有這樣的權利?”
我聳肩:
“那就看看爸媽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個外人。”
說話間,別墅的大門打開了。
爸媽鮮活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隻是身後多出個眼眶通紅地林靈,十分礙眼。
“小然,這是怎麼回事?我聽靈靈說,你今天在學校欺負她了?”
梅燕搶著接話,大聲控訴:“豈止!他還叫囂著要把我趕出去呢!”
她說完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少爺,我們母女哪裏得罪了你,要被你這麼針對!”
林靈也來了氣勢,護在梅燕身前,義憤填膺。
“你有什麼不滿說出來,我們母女清清白白做人,不是隨你打罵的出氣筒!”
爸媽聞言,眼中也帶了埋怨。
“這孩子,平日相處不是很好嗎,怎麼突然就變了性。”
老爸嚴肅地說道:
“梅姨做的好好地,你這要求有些無理取鬧了。”
“錯處是嗎?”
我發笑,抽出紙筆:“那我就當著爸媽的麵,好好給你們算上一算。”
梅燕在這個家的工資是兩萬一月,包吃包住,已經是許多頂級家政都望塵莫及的程度。
可是她幹過什麼?
除了偶爾打掃下衛生,加上一日三餐,幾乎比做主人的還清閑。
再說支出。
光這個月,夥食費就花了七萬!
8
我把算出來的流水往爸媽麵前一拍。
“你們月月出差應酬,家裏正經吃飯的隻我一人。”
再看向林靈。
“別說你不清楚,我海鮮過敏,飯桌上日日都有的鮑魚龍蝦,都進了誰的肚子裏。”
“所以,爸媽,你們請回來的究竟是保姆,還是兩個吸血的活爹?”
爸媽的臉色頓時不太好。
“一月七萬,我就是天天出去應酬,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老媽臉色難看地盯著這一對母女。
“梅姨,我是信任你,這麼多年都沒查過帳,可你就算想占些便宜,這也太超過了吧?”
“我們家有錢,也用不起這麼貴的保姆。”
梅燕支支吾吾:
“我不就是吃點喝點,這麼多年,那也是真心把你們當一家人啊!”
“再說你們賺那麼多,總不至於這點小錢都要計較......”
“小錢?!”
這一句話可是徹底觸動了爸媽的逆鱗。
“再小的前也是我們夫妻倆一手打拚出來的,憑什麼你們不勞而獲?”
“我家供不起這樣的大佛,小然說得對,明天起你們還是另謀高就吧!”
梅燕還想解釋什麼,一旁的林靈突然跳出來。
臉紅脖子粗地大吼:
“有幾個破錢就看不起人!我們離開,馬上能找到更好的。”
“倒是你們,惡有惡報,早晚要遭報應!”
我由衷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