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那天,周楚楚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她選擇了親吻前男友做為懲罰,在場賓客無不叫好。
我提出分手,取消婚約。
周楚楚卻和在場賓客冷笑道:“他敢取消婚禮,他也配?他不過是個送外賣的,還不是指著我養家,明天他又會恬不知恥求我不要離開他......”
原來,她是那樣看不上我,看來我高攀了。
可是後來,周楚楚哭著求我說“隻要你回來,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離開我......”
“林深,我們就玩了個遊戲,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
周楚楚瞪著我,眼神凶狠,質問的語氣仿佛是我做錯了什麼。
我和周楚楚相戀五年,昨天是我們大喜的好日子。
今天她大學好朋友都來了。她玩心大,我想著畢竟是要進入人生下一個階段了,也難得有這麼多朋友陪著她,就由著她和朋友去了。
忙了一天,把她家裏親戚都安頓好之後,我去酒吧接周楚楚回家。
一路上我還買了一束白茉莉,想著給她一個驚喜。我曾答應過周楚楚,隻要我在她身邊的每一天,我都會給她買一束花。
五年,哪怕我落魄到啃饅頭的地步,都沒有缺過這束花。
我到的時候,看著包廂裏笑靨如花的周楚楚,沒忍心突然闖進去打擾她的笑容。
我很久沒見到笑的這麼燦爛的周楚楚了,她在我麵前是灰暗的,不苟言笑的,或者說是永遠皺著眉頭的。
而此刻的周楚楚,嘴角上揚,我隔著半條走廊都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
其實我知道,她因為傅家然的到來而高興。
傅家然,周楚楚曾經的男朋友。
曾在她盛大又熱烈的十九歲清楚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又在周楚楚愛他愛到難以自拔時拋棄周楚楚。
我並不計較這些,於我而言,留住周楚楚在我身邊,隻要她不出軌,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被我打動。
因為呀。
傅家然照亮了周楚楚的青春,周楚楚也是我林深青春裏最盛大燦爛的那束光。
想到這裏,我看向周楚楚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柔情。
我多年期盼,就為了和她結婚,守護她一生。
如今終於快要瓜熟蒂落。
我剛要踏進去的那一瞬間,包廂裏響起了起哄的聲音。
“吻一個!吻一個!吻一個!”
“楚楚,要玩就玩點刺激的,你不會真的愛上林深這個窮小子了吧?”
“就是,這麼好的機會,傅家然都不拒絕,你別說你要打退堂鼓!”
周楚楚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她選了大冒險,似乎是有意試探周楚楚,對方讓她在喝一瓶啤酒和親吻傅家然之間選一個。
她看了眼坐在她身側的傅家然,眼神繾綣又溫柔。
站在門外,我眼神突然慌亂起來。
周楚楚,今天是我們新婚的好日子,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下一秒,她端起桌上的啤酒,揚起頭顱,大口大口地把啤酒往自己胃裏灌。
我鬆了一口氣,卻更加心疼她了,她胃不好,我親自給她做飯養了好幾年才養回來一點,現在估計晚上又沒吃飯,空腹喝下酒不知道待會回家又會吐成什麼樣子。
我沒再猶豫,決定去帶走周楚楚。
他們這些同學再這樣玩下去,我怕周楚楚又要進醫院好幾天。
手放到門把手上麵那一刻,我的眼睛突然怔住了。
周楚楚紅唇親吻上傅家然的嘴上,下一瞬間,傅家然的手扣在周楚楚的頭上,兩人旁若無人地吻了起來。
唾液順著嘴角絲絲滴落,包廂裏安靜得能聽到兩人撕咬的聲音。
一分鐘後,周楚楚眼裏帶著曖昧與柔情:“家然,無論任何事,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
傅家然抬眉,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轉身朝我看了過來:“那他呢?”
2
我想,傅家然或許早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故意在我麵前和周楚楚激情擁吻。
畢竟,隻有在被周楚楚喜歡這件事上,他能贏過我。
我掩蓋住眼底的情緒,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
周楚楚看見我的那一刻,明顯慌了神。但她還是冷眼看了過來:“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呢?
我來接我的妻子回家。
我看外麵積雪落了滿地,特地給她帶了暖寶寶怕她凍著。
我來給她送驚喜,帶了一束開的正美的茉莉花。
但我沒說這些,我望著她,乍然開口:“吃點藥。”
看見我掏出胃藥的那一刻,整個包廂都震驚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我甚至會隨身攜帶胃藥。
甚至今天是我們新婚日子,這麼忙的時間,我也能記得這件小事。
我怎麼會不記得呢,我記得三年前也是這樣的下雪天,我一時間高興和周楚楚在外麵喝了兩杯,沒過多久她就疼的在直冒冷汗,我還記得當時我背著她衝進醫院,一整夜守在她病床邊的樣子。
那一整夜,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夜也不為過。
自此以後,我不怎麼讓她喝酒了。
哪怕她大學曾經為了傅家然喝過整整兩箱的啤酒,哪怕她是學校盛名在外的千杯不倒。
我不敢賭。
周楚楚也是,她握著傅家然的手明顯動搖了一分。
我又提醒了一句:“楚楚,別傷害你自己的身體。”
這句話的意思是,別再為了不值得的人錯付自己的感情。
傅家然冷笑了一聲,鬆開了五指,嘲笑道:“楚楚,你記得你可是千杯不倒啊,什麼時候需要吃這種東西了?”
聞言,周楚楚也伸出手,一把把藥瓶打翻在地。
瓶子滾落到地上碰到桌角,散落了一地。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多餘。
像這落了一地的胃藥一樣多餘。
周楚楚不需要這些藥片。
也不需要我。
我憋回眼角的淚水,收回心裏的酸意。
把茉莉花放到沙發上,我轉身就要離開。
傅家然嗤笑一聲,眼神裏全是玩味:“林深,聽說你是送外賣的。”
“一天要送多少外賣,才能買得起這束花啊?”
他又轉頭朝著周楚楚道:“你不是說隻喜歡玫瑰嗎?怎麼現在喜歡茉莉了?”
周楚楚安撫他:“我喜歡的,從來隻有玫瑰。”
她抓起放在角落的茉莉朝我身上砸:“帶著沾滿油煙味的花給我滾!”
我低頭聞了聞衣袖,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件西裝,是我新買的。
從沒有穿過它,出去跑過外賣。
絕不可能有任何外賣的油煙味。
但周楚楚做事,從來不問理由,她說有,那就必須有。
她向來是如此任性。
就像那年傅家然聽家裏的話把它甩了,她傷心了半個月就找上我要我做她男朋友。
隻是這些年這種遊戲她玩的夠多了。
我覺得無趣極了,眼神冷了下來,冷不丁掃過周楚楚:“玩夠了,明天就取消婚約。”
我不想陪她再繼續這樣耗下去了。
我踏出房門的時候,周楚楚還在和他們冷笑道:“他敢取消婚禮,他也配?一個外賣小哥能賺什麼錢,他還不是全看著我養這個家,等著吧,明天他又會恬不知恥求我不要離開她......”
我沒聽下去,但傅家然傳了一條短信到我手機上:“這一局,我贏了。”
3
傅家然贏沒贏我不在乎,但周楚楚贏了。
我不想和她再過下去了。
她在我心裏狠狠刺進一刀,直衝心臟,讓我無法呼吸。
我沒回家,一想到那個家裏還住著周楚楚的極品母親和她更極品的弟弟,我就覺得煩。
隨便開了間房,我給周楚楚發了個短信:帶好證件,明天去民政局離婚。
她沒回我,大概是一晚上都在和傅家然玩,沒空看手機。
其實我和周楚楚,也有過一陣甜蜜時光的。
大學的時候,我們在校外租了個房子。
她胃不好,每一頓都是我親自下廚給她煮好的。
後來她嘴被我養刁了,吃不下外賣和學校的食堂,經常纏在我的身上,央求我翹課給她煮飯。
那時候周楚楚可真嬌啊,二十來歲的人的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撒起嬌來,沒有哪個男人擋得住。
後來日子過得深了,南方的冬天是沒有暖氣的,刺骨的濕冷在夜裏鑽進你的身體裏,我存了逗周楚楚的心思,半夜起來把空調關了。
她像貓一樣地窩在我的臂懷裏,雙手纏住我的脖頸,安安靜靜的。
夜裏我看著她,傾聽她的呢喃,想著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直到我們大學畢業那年,傅家然回國了。
周楚楚好像變了一個人,她那雙眼睛裏,突然隻剩下傅家然了。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和她一起養過一隻貓,叫念念。
她經常抱出去見傅家然。
直到有一天,念念再也沒回來。
我問她貓去哪裏了?
她撇了撇嘴,似乎是不屑:“家然喜歡它,我送給家然了。”
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留我長久佇立在原地。
我衝她大吼:“它可以跟著傅家然走,是不是你也可以?”
沒過幾天,我就在傅家然的朋友圈看到一條更新:沒福氣的玩意。
我清晰地看見念念的肚子上一片殷紅的血跡,染白了她純白透亮的毛發。
念念的爪子蜷縮起來,全身都縮成了一團,眼角還滲出血淚。
我不知道,它死前是如何被傅家然折磨的。
我衝到傅家然家裏甩給他一巴掌,周楚楚也跟了過來甩給我一巴掌。
“林深,你是不是有病?”
我捂著臉離開了,和周楚楚冷戰了起來。
她隻給我傳了一條消息:“一隻貓而已,你非要這麼作嗎?”
一隻貓而已,在她眼裏,我和她用了好幾年的心思養的念念,隻是一隻隨處可扔的貓。
想到這裏,我心又絞痛起來。
這個時候,房門卻響了。
我以為是警察查房,沒有問就打開了。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落到我的臉上。
“林深,你擺什麼少爺脾氣,誰讓你亂花楚楚的錢的?”
眼前人是周楚楚的丈母娘,她插著腰,手差點指到我的鼻子上罵了。
她能直接找到這裏,那不就是說明,她在我手機裏安裝了軟件監控我?
我捏了捏拳頭,怒意勃發。
想到周楚楚,我決定不再忍讓。
“啪!啪!”
我一點也沒手軟,用盡力氣直接往丈母娘臉上甩上兩巴掌。
丈母娘被打蒙了,頭發散亂,臉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她癱坐在地上,口吐飛沫:“林深,你膽子大了是吧,敢動手打我了!”
“亂花楚楚的錢來酒店開房,你等著瞧,等楚楚斷掉你的生活費,我看你還怎麼蹦躂......”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終於輕笑出來:“你去,快去找周楚楚,她每個月不從我手裏摳走萬八千,我不知道日子會過的多難過......”
4
周楚楚到的時候,她媽還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她冷著臉:“林深,你打我媽?”
我把遊戲關了,也看著緊急趕過來的她。
嘴角破了一層皮,鮮血滲出的樣子,和她的唇色很不搭。
原本正紅色的口紅,此刻也消失不見,大概是被人吃盡了嘴裏。
她見我不說話,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扔過來。
我躲閃的快,沒砸到我身上,碰到牆上,陶瓷碎了滿地,一片狼藉。
我忽然在想,如果我真的被這個煙灰缸砸中了,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