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寒的人將她丟進了醫院,或許是怕她出了事,把事情鬧大。
她住了大半個月,才勉強將身體養好。
距離婚期隻有幾天了。
期間,她和顧母通過電話。
顧母不知道從哪聽說的消息,知道她住院了,安排了最好的皮膚科醫生過來,保證不會讓她留疤。
何初夏暗暗鬆了口氣,要是身上疤消不掉,她就再也不能穿裙子了。
她突然覺得嫁到顧家很好,有個關心她的婆婆,丈夫雖然是植物人,但肯定不用擔心他出軌。
這樣想著,多日以來的陰霾消散不少。
回到家,她換了一身衣服。
下樓吃東西時,隻好趕上許以寒從外麵回來, 四目相對,何初夏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從前,他對她恭敬。
如今,他對她疏離。
往後,怕是不想見到了。
與她一樣。
再過幾日,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以後不會再見了。
吃完飯,父親發來信息,“明天是芷柔生日,她特意和我說,要你一定要去。”
她被打的事,何芷柔或許已經知道了。
以往,何芷柔的生日從不邀請她。
這次,不知道她打著什麼算盤。
後日,她就要啟程去B城,去顧家了。
她也想看看她搭的什麼戲台子。
宴會上,何芷柔穿著紫色蓬蓬裙,被眾人擁在中間。
她說起她的擇偶標準。
“第一,要特別愛我,恨不得將我的名字刻在心口的那種。”
“第二,要有勇氣,敢摘西崖的荊棘玫瑰。”
她揚眉笑著,仿佛是天真潔白的仙子。
不遠處,許以寒似乎被她感染,不自覺揚起嘴角。
何初夏靜默看著,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許少送的禮物到了,祝小姐生日快樂!”
助理帶著一群人魚貫而入,捧著一件件價值連城的禮物——
稀世項鏈、古董名畫、甚至還有一座私人島嶼的地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何芷柔驚訝地張著唇,很快恢複鎮定,裝作無意地朝她望來。
她的眼中,有得意,有炫耀。
就像從前一樣,好像在說,“姐姐,我贏了。”
何初夏別開視線,她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
她踱步去了露台。
何芷柔很快跑了過來,這裏沒有人,她終於卸下了偽裝。
“姐姐,聽說你要嫁給顧家那個植物人了。”
她笑得格外甜美,像假人一樣,“你媽搶不過我媽,現在,你也搶不過我。”
何初夏覺得刺耳極了,怒意止不住地上湧。
“你媽死掉是她活該!”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打人的不是何初夏,卻是何芷柔。
她在自導自演。
聽到動靜的賓客都跑了過來。
何芷柔留著淚,被許以寒擁在懷裏,“是我的錯,我惹怒了姐姐......”
賓客們竊竊私語,用指責的目光望向何初夏。
何初夏看著這一切,覺得十分可笑。
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到何芷柔身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她摔碎酒杯,碎片映著無數人的麵孔,“這才是我打的,看清楚了。”
何初夏轉身便走,路過花園時,被人拽住了。
許以寒飽含怒意地望著她,手勁大得驚人,“大小姐,你比二小姐過得好得多,為什麼還要傷害她?”
何初夏笑了,笑得有些難看嗎,“你是瞎了嗎,她幾乎搶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我哪裏比她過得好?”
“你來找我,是想打我九十九巴掌嗎?”
許以寒怔了片刻,她不可能知道是他做的。
“我聽說,二小姐才是過得不好的那個。”
何初夏不願繼續糾纏,她冷聲道,“你說的沒錯,我處處看她不順眼,我是個惡毒的姐姐。”
既然在他眼裏,何芷柔美好又善良,那她就滿足他的願望。
把他送給何芷柔。
第二天,收到一百億彙款的時,顧家派來的車也停在了路口。
父親的電話打了過來,“顧家的車來了,你快點上車吧,錢我都給你了,許以寒那個小子你確定不帶著?”
何初夏坐進副駕駛,“不帶,我把他支去給何芷柔買糖炒栗子了。”
他知道真相以後,會開心得跳起來吧。
她坐在車裏,一邊想,一邊取出電話卡。
輕輕一掰,卡片裂成兩半。
再見了,許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