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陸啟明的金店開業那天。
突然竄進來一夥戴著麵具的劫匪,拿著斧頭在店中搶劫。
陸啟明毫不猶豫的把我推了出去,然後護著他的寡嫂從後門溜走了。
我被幾個劫匪按在玻璃門上,當著街上所有人的麵,輪流對我進行侮辱。
警笛聲響起,劫匪四散而逃的時候,我下麵已經是一片泥濘,腳下是一灘血水。
爸媽看到我的慘狀哭得撕心裂肺,弟弟王耀陽為我披上外套,猩紅著眼睛趕走了圍觀的人群。
他跪在警局門口,請求他們一定要抓住這幫罪犯,還找來最好的醫生救我。
昏迷前,我聽到了王耀陽和陸啟明的談話:
「那些人已經拿錢走了,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被你收買故意去羞辱我姐姐的。你要是想照顧玉珍姐可以直接說,為了她,我可以勸姐姐同意你肩挑兩房,何必要做這麼絕。」
「王琦那麼傲氣,怎麼會同意我肩挑兩房照顧嫂子,隻有讓她沒了清白,她才會老實,以後多讓著嫂子。」
王耀陽痛心疾首,「要不是因為玉珍姐被村裏光棍下了春藥,被你趁虛而入…她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怎麼也不會幫你傷害我姐姐的。這輩子我娶不到玉珍姐,隻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雖然對不起你姐,但為了玉珍的名聲我也隻能這樣做了。」
王耀陽滿臉嚴肅的說道,「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姐姐。」
「放心,我隻是為了完成我哥的遺願。我愛的人隻有你姐姐。」
他們三言兩語就定下了我被迫接受丈夫肩挑兩房的命運。
我咬破嘴唇,用僅剩的力氣摔碎了結婚時陸啟明送我的手表。
這樣帶著血淚的愛情和親情,我全都不要了。
1.
我的手術整整做了7個小時。
「幸好送來的及時,雖然難產大出血,但好在孩子保住了。」
孩子沒事的消息卻讓王耀陽和陸啟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老婆以後還能不能生孩子?」
醫生摘下口罩,歎了口氣。
「你老婆子宮受損嚴重,你們怕是隻會有這一個孩子了。」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啟明就俯下身,雙手死死捂住孩子的臉。
「你幹什麼?」
醫生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王耀陽走上前撕扯著他。
陸啟明滿臉扭曲,額頭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減,直至那孩子再無任何掙紮。
「王琦不能有孩子,玉珍會難過的。」
想到大著肚子的李玉珍,王耀陽無力的垂下了手。
「這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就算你老婆被人給當街侮辱了,你也不能拿孩子撒氣啊!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幾乎沒了半條命,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
可醫生的質問卻沒有讓陸啟明有絲毫的愧疚。
「我永遠都不會嫌棄我老婆。」他滿臉痛苦,「隻是我答應過大哥,要好好照顧嫂子。她別無所求,隻想讓她的孩子繼承我的事業,我也沒辦法。」
他輕輕吻著我的手背,「老婆,你會理解我的對嗎?以後我和嫂子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王耀陽別開眼,從包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塞進醫生手裏。
「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你明白嗎?」
醫生的目光粘在鈔票上,吞著口水點了點頭。
「您多費心,我老婆不能有任何事情。」
他抓著我的手語氣堅定,「老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姐你放心。」王耀陽跪倒在我床邊,「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姐夫也不行。」
我緊閉著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讓我承受這些傷害和痛苦的人,正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兩個人。
看起來對我嗬護備至兩個人,卻在接到他李玉珍的電話,說自己第一天到紡織廠上班,想讓他們兩個人陪自己一起去時慌了神。
多諷刺,剛剛還甜言蜜語說會一直陪著我的兩個人,現在滿心滿眼卻隻有李玉珍。
「我就不去了。」陸啟明對著大哥大歎氣,「放心,紡織廠的廠長和我關係很好,我提前和他打過招呼了,他會好好照顧你,也會給你分配一個清閑的車間,不會會讓你累到的。」
王耀陽也湊到大哥大旁溫柔的說,「我也不去了。牆角那輛鳳凰牌自行車是我買給你的上班禮物,你喜不喜歡?」
「我已經看好了紡織廠旁邊的一套房子,你隨時都能搬過去住。你現在懷著我的孩子,我怎麼舍得你那麼辛苦?」
「孩子出生要用的所有東西我都已經備好了。」王耀陽笑著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咱家的大寶貝。」
「可惜現在王琦還沒脫離危險期,我們走不開。」
兩個人一唱一和,遺憾的說道。
他們第一次為我讓步,可我卻覺得苦到了心底。
原來他們也可以為一個女人這樣積極上心。
為她安排廠裏的工作,給她準備全新的電動自行車。
布置好舒適的樓房,提前準備的嬰兒用品。
可我呢?
嫁給陸啟明整整三年,他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三轉一響湊不齊,隻給了我一塊破舊的手表做聘禮。
婚後我伺候婆婆,又陪著陸啟明風裏來雨裏去的練攤,好不容易才打下這萬元戶的家底。
我想起剛懷孕問陸啟明喜歡兒子還是閨女的時候,他敷衍的笑容。
敷衍是因為知道無論怎樣,我這個孩子都會是個死胎嗎?
笑是因為想到了李玉珍肚子裏那個孩子嗎?
我身下的血浸透了床單,我在周圍人的搶救聲中暈死過去。
2.
再睜開眼,王耀陽和陸啟明雙眼通紅的圍在我的病床邊。
見我醒來,兩個人眼中瞬間閃過驚喜。
「老婆,感覺怎麼樣?全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陸啟明這個向來堅強的漢子,此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姐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王耀陽滿臉自責,抬手就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我強壓下喉間的腥甜,咬著牙說道,「不怪你們,我隻怪我自己。」
隻怪我自己,錯信了偽裝的愛情,輕信了偽善的親人。
兩個人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磕磕巴巴的說道。
「老婆,醫生說孩子受到劇烈的撞擊,在腹中就胎停了,你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你別怕,我和耀陽都已經打點好了,沒有人敢對你說三道四,我更不會嫌棄你的。老婆,我永遠愛你,我隻有你就夠了。」
「如果你覺得寂寞,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孩子。」
陸啟明滿眼疼惜,輕輕撫摸著我的發絲。
我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領養一個孩子?
李玉珍肚子中的那個嗎?
為了一個野種,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我憑什麼要忍著惡心養你們的私生子?
「不用了,我隻要我自己的孩子。」
我眼眶泛紅,哀求的看向他們,「我隻想親眼看看我的孩子,讓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陸啟明和王耀陽眼中盡是為難,「怕你看見死胎難過,昨晚就已經好好的安葬了。」
「老婆,不要讓我們的孩子死後都不得安寧,你要振作起來,好不好?」
我聲音哽咽,近乎崩潰的哀求道,「帶我去見見他,我隻求你們這一件事兒行嗎?」
王耀陽握住我的手,「姐你別這樣說,你不管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你的。」
兩個人一邊甜言蜜語的哄著我,一邊招呼醫生為我打下鎮定劑。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冷靜下來,卻不知道我此刻的心痛根本不是藥物能夠抹平的。
「昨天的事我媽知道了,估計現在正在來的路上,她說話難聽,我不想夾在中間為難,一會兒我就先走了。」
「我也已經告訴爸媽,那夥罪犯是姐姐在外麵不檢點惹來的。他們這會兒覺得對不起你,應該會同意你肩挑兩房。」
我被禁錮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像被千萬根針紮的密密麻麻的疼。
他們兩人前腳離開,後腳婆婆和我父母就趕了過來。
我的醜事兒在小鎮上傳得沸沸揚揚,婆婆氣勢洶洶,叉著腰指著我罵道。
「你個臭不要臉的小騷貨,要不是你在外邊發騷,怎麼會引來那夥人?」
「親家母,您消消氣,都是我們教養無方,讓她做出這樣的醜事兒,但他也剛掉了一個孩子,您看她已經遭到報應了,就別太計較了。」
媽媽滿臉堆笑,朝著婆婆哀求道。
婆婆朝我狠狠啐了一口,「自己不檢點,還害死了我的大孫子,聽說以後都不能生了,要這樣的兒媳婦有什麼用?」
「擱我們那會,她這樣的蕩婦是要浸豬籠的!」
婆婆揮了揮手,身後幾個年輕的後輩圍了上來。
「把她拖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蕩婦的騷樣!」
幾個早就對我起歪心思的男人趁機對我上下其手,不顧我的慘叫,將我從床上一路架到醫院門口。
周圍很快擠滿了人,謾罵、嘲諷和唾棄,如同一把把利刃錯刺向跌坐在地上的我。
“報警,幫我報警......」
我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護著頭。
可是周圍的人隻是冷漠圍觀,對我指指點點。
「聽說她在外麵勾搭人,給家裏惹來了禍事,被當眾給......嘖嘖,可刺激了。」
「說是玩的太刺激,連孩子都沒保住,難怪人家婆婆這麼生氣。」
我的目光落在人群外的父母身上,「爸......媽......」
我衣衫淩亂,死死的抓住胸口,隻想求父母為我撐腰。
等來的隻有一記重重的耳光。
落在我臉上的同時,也把我心底的希望打碎了。
「我沒你這麼丟人現眼的女兒!」爸爸氣得滿臉通紅。
「爸,我沒有!」
我近乎崩潰的朝他嘶吼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的手指在地上抓出幾道血痕,淚眼斑駁,卻隻看到父母決然離開的背影。
「你要是還有一點羞恥心,就應該自我了斷,保住名聲!」
我猛吐出一口鮮血,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麼都要讓我去死呢?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陸啟明從人群後衝了出來,一把抱起近乎暈厥的我。
「夠了!不許你們傷害王琦!」
他滿臉的堅決,似乎真的願意為我和婆婆抗爭到底。
「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王琦?我和你說過,我隻愛她一個,就算她不能生育,就算她被別的男人侵犯過,我都不在乎!」
「你是要氣死我!」
婆婆被氣得渾身發抖,脫下布鞋就朝他身上砸去。
「一個失了貞潔還不能生的蕩婦而已,哪裏配得上你?」
「我已經答應您肩挑兩房了!玉珍快生了,陸家不會斷根!您還不滿足嗎!」
婆婆怒不可遏,手下的力道越來越大。
陸啟明用身體護住我,默默承受著婆婆的怒火。
他滿臉擔憂,仿佛還是那個愛我入骨的陸啟明。
我卻滿心都是絕望,掙紮著從他懷裏出來。
「我配不上你了。」
我在婆婆惡狠狠的眼光中開口,「我同意你肩挑兩房。」
我盯著丈夫,迎著他猶疑的目光說道,「我不能生孩子了,肩挑兩房本就是祖例,你們陸家的血脈不能斷在我手上。」
我慘然一笑,「祝你和嫂子,多子多福。」
丈夫把我拽進懷中,身體微微發顫,不知是因為對我的深情,還是因為即將和嫂子雙宿雙飛的期待。
「老婆,別瞎想。我和嫂子隻是為了不斷送陸家的血脈,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下半輩子我們好好過。」
我麻木的靠在他懷中。
下半輩子?沒有了。
陸啟明,我的心已經和孩子一起死了。
3.
出院回到家,卻發現自己親手布置的臥室已經麵目全非。
我的東西被挪到了挨著牛棚的雜物間,空氣中傳來刺鼻的牛糞味。
我忍不住幹嘔起來,腹下的刀口一陣抽痛。
李玉珍娉娉嫋嫋的走了進來,她嗑著瓜子滿臉得意的說,「怎麼了,弟妹?」
我眉頭緊鎖,「這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算了,不重要。大夫開的藥在陸啟明那裏,我的傷口崩開了,需要換藥,麻煩嫂子幫我叫一下他。」
她呸的吐出一塊瓜子皮,冷笑道,「弟妹的心眼兒就是多,你不就是想把陸啟明騙過來告狀,沒用的。」
「像你這種千人騎的爛貨就配住在牲口棚,讓你搬來這住,婆婆和陸啟明都同意,臥室當然是留給我和陸啟明住。」
她得意的挺了挺孕肚,「畢竟我肚子裏懷的可是陸家的獨苗,你別想裝可憐。實話告訴你,陸啟明嘴上說不介意,其實心裏可嫌你臟了!」
我的頭仿佛被重錘猛擊,李玉珍見我麵色慘白,得意地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還以為自己是原來高高在上的萬元戶老婆,你的那些破事兒村裏誰不知道!你爸媽都和你斷絕關係了!」
寒冬臘月,雜物間裏又臟又冷,我蜷縮在濕漉漉的稻草堆上,整個人燒的意識都模糊。
門外傳來陸啟明和李玉珍的嬉笑聲。
原來是李玉珍鬧著要吃烤地瓜,陸啟明正在生火。
可我透過門縫看清他燒的東西後,光著腳跑出去,瘋狂的用手去搶火中的東西。
顧不上燒傷的痛楚,我看到手中被燒的亂七八糟的物品,眼眶瞬間紅了。
那裏麵全都是我送給陸啟明的東西。
從我寫滿少女心事的日記,到我第一次學著給他打的圍巾和毛衣,全都在這。
被火燒得七零八落,就像是我和他千瘡百孔的感情。
我愣在原地許久,怪不得。
怪不得我從來沒見他穿過那個毛衣。
他總是甜言蜜語的說,老婆親手打的圍巾和毛衣,我怎麼舍得用?都好好的收起來了。
原來,這些在他心裏不過是點火的工具。
我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一件一件把手中的東西丟進火裏,每扔一件,回憶就會攻擊我一次。
最後撕碎的是陸啟明曾經親手寫給我的情書。
我曾經在無數個夜裏,反複摩擦摩挲著這封信,滿心都是甜蜜。
此時我親手將它撕成粉碎,看著它被火焰吞噬,我心中明白。
我和陸啟明之間所有的愛恨都隨著這煙火消散了。
我瘋了一般撕碎我們的結婚證,然後毫不猶豫的丟進火堆裏,
說什麼永遠愛我,全是假的!
火光搖曳,映著我滿是淚痕的臉。
陸啟明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實話告訴你,我和哥哥小的時候貪玩,曾經溺水過。是李玉珍不顧危險跳到河裏把我們兩個救了上來。她為了救我們腿被河裏的石頭劃破,縫了好幾針。李玉珍對我和我哥有救命之恩,所以臨死前王耀陽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李玉珍。」
陸啟明護在李玉珍身前,「你不要再發瘋了。」
看著他警惕的眼神和身後李玉珍得意的笑臉,我搖了搖頭,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其實當年跳河救下他們兩個人的人是我。
可我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後再醒來,救人的英雄就變成了李玉珍。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絕望,沒再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
我顫抖著開口,聲音裏滿是疲憊,「就算李玉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娶她是因為你王耀陽臨終的囑托,可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你為了報恩,所以找人當街毀掉我的清白,掐死我們的孩子,把我變成現在這樣瘋瘋癲癲的樣子嗎?」
陸啟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王耀陽也趕了過來,他手中拎著兩個包裹。
我瘋了一樣的搶過來抖開,一個裏麵裝著幾塊幹癟的雜糧饅頭,另一個裏麵則是罐頭、麥乳精和槽子糕。
不用問,幹掉的饅頭是我的。
貴重的那些是李玉珍的。
我捧著那幾個饅頭,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就是我一母同胞的王耀陽給我準備的東西!
我將那幾個饅頭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是我親王耀陽!可你為了一個女人,就縱容別人百般折辱我,甚至攛掇父母和我斷絕關係!你小的時候牽著我的手說會一輩子保護姐姐的話算什麼?我這10多年對你如姐如母的關愛算什麼?」
我跪在地上,聲音帶著沙啞。
我死死的盯著縮在陸啟明身後的李玉珍,「這麼拙劣的謊言,為什麼他們會相信你呢?」
沒有人回答我,兩個男人都呈防備的姿態死死護著身後的女人。
我喃喃自語。
「我明白了。」
「因為他們隻是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毫無顧忌傷害我的理由。」
「你們兩個不過是覺得,我對你們的愛永遠都不會變。」
跳躍的火苗照亮了我紅腫的眼眶,我釋然一笑。
「我不會再把自己的真心錯付在你們這兩個白眼狼身上了。」
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4.
我再次睜開眼,陸啟明守在我的床邊,死死地握著我的手。
「老婆,你明知道我肩挑兩房是為了給家裏留後,你怎麼就是容不下嫂子?你剛剛在院中發瘋,差點把她嚇到流產。」
我冷笑一聲,看著他躲閃的眼睛,「李玉珍和我炫耀說,你每天晚上都要折騰她到後半夜,她是被我嚇到流產,還是你們夜夜笙歌做到流產?」
陸啟明的身子瞬間一僵,手忙腳亂的把我擁入懷中,語氣討好的哄著我。
「我也是沒辦法。玉珍是我和哥哥的救命恩人,既然已經答應了肩挑兩房,我總不能讓她獨守空房。你別生氣老婆,等她生完孩子,我就再也不碰她了。」
他心疼的捧著我長滿凍瘡的手,「我知道你容不下李玉珍,但我真的不愛她。當初她有了我的孩子也是一個意外。寡婦門前是非多,村裏的光棍都盯著她,給她下了猛烈的春藥,這才不得不......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總不能不負責任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她被光棍欺負,她有恩於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活該成為你們偉大感情的墊腳石嗎?」
陸啟明猛的推開我,憤怒的吼道,「你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你遇到這些事是你自己倒黴,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將手中的藥膏扔在我枕邊,「你太小心眼了。我為了你,不僅要頂著別人罵我綠帽王八的綽號,還要在媽麵前替你求情,可你心中卻一點感激都沒有,還在恨我。」
他指著我的手不停顫抖,眼神裏滿是失望和憤怒,「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愛上你!」
「你和李玉珍比起來差遠了,她當初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可你結婚這麼多年,你連對我說幾句貼心話都不肯!甚至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我苦笑,「你這話簡直是可笑至極。」
「你真的這麼確定當年救你和你哥的人就是李玉珍嗎?」
我撩起褲腿,露出小腿上猙獰的疤痕,「你就不好奇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他對我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不會是想說當年救我們的人其實是你吧?」
我垂下頭,不想讓他看見我脆弱的流淚。
「你既然不信,我無話可說。」
陸啟明冷哼一聲,然後憤怒地摔門離開。
他才走,李玉珍就穿著厚厚的棉衣扭了進來,輕蔑的看著我。
「王琦,你看你現在這副可憐樣。一個月前你還一副闊太太的樣子,現在卻住在牲口棚裏,沒有人愛你。」
「陸啟明始終都嫌棄你被別的男人碰過。」她伸長脖子露出上麵曖昧的紅痕,「就連我有了身子不方便,他都不肯碰你。」
我閉上雙眼,不想看她這副得意的模樣。
我已經心灰意冷,根本不在乎她和陸啟明之間的事情。
「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比較好,這樣我才能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李玉珍輕輕地咳了幾聲,房門被粗暴的撞開,幾個麵露淫光的男人闖了進來。
「她以後就是你們的泄欲的工具了,一定要把她看管好,千萬別讓她跑了。」
李玉珍捂著嘴咯咯笑著,如同惡魔的低語。
「上次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不過這小娘們身材還挺好的!」
我看著麵前幾個毀了我一切的魔鬼,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滾開,別碰我!」
我拚命掙紮,卻被他們按住不能動彈。
「李玉珍,你放過我吧,我會和陸啟明離婚,然後離開這裏,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恐懼如潮水把我淹沒,我拋棄了所有的尊嚴,低聲下氣的求饒。
門外突然傳來陸啟明的聲音,「你們在吵什麼?」
看到王耀陽和陸啟明的身影,我心底燃起一絲希望。
沒等我呼救,李玉珍已經柔弱的跌進陸啟明懷裏,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王琦搶你,我這就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本來是好心想來勸勸王琦,沒想到她早就安排好人埋伏在這兒,說要把我賣給他們。她還說......」
李玉珍語氣哽咽,「隻要我也被玷汙了,你們就會嫌棄我,回到她身邊。」
「你太惡毒了!」
王耀陽衝過來就扇了我一耳光,「你怎麼能這樣對玉珍姐!」
我被打得天旋地轉,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你真讓人惡心。」
陸啟明滿臉厭惡,「我和王耀陽還想帶你去醫院看一看,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下這種事情。」
「李玉珍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你這個毒婦!我已經決定肩挑兩房,李玉珍就是我的妻子,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就該受點兒教訓。」
陸啟明冷漠的瞥了我一眼,「我們走吧,讓她和這些賊人關在一起。」
門關上的那一瞬,他對著那夥男人說道。
「她讓你們怎麼傷害李玉珍,你們就雙倍折磨她。要是做不到的話,我就把你們親手送到警察局。」
說完就抱著李玉珍離開了。
王耀陽搖了搖頭,無視我哀求的眼神,狠狠一掌敲在我的頸後。
「姐,好好接受懲罰。」
他們安撫好李玉珍以後,對視一眼,看向了雜物間的方向。
「你說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王耀陽歎了口氣,「怎麼可能,那夥人拿錢辦事兒,他雇的人怎麼會傷害她?」王耀陽滿不在乎的說著。
「隻是讓她嘗嘗教訓罷了!省得她以後還想算計玉珍姐。」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門外氣喘籲籲地跑來一個大娘。
她扶著門框,磕磕巴巴地嚷道,「壞了壞了!陸啟明!你老婆剛剛跳河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