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稱為真人夜鶯的當紅歌星。
妹妹患上喉癌,需要盡快動手術。
我義無反顧地表示要將我的喉軟骨組織移植給她。
主治醫生是我的未婚夫裴令澤。
他擔憂地告訴我手術有很大的風險,而且很可能會影響我的聲音。
我毫不猶豫簽字,隻要能救妹妹,我什麼都願意。
然而手術失敗,妹妹死了,我失去了聲音。
裴令澤沒有拋棄我,他陪我度過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光。
婚後第五年,我卻無意間聽到他和助手的對話:
“裴令澤,韓鶯的嗓子不能再用藥了,再這樣下去,她就永遠成為啞巴了。“
“當初你為了讓於薇薇實現歌星夢,不惜哄騙韓鶯割掉了她的聲帶給了於薇薇。”
“還設計讓她妹妹死在了手術台上,她以後要知道真相怕是要瘋了。”
裴令澤冷笑一聲。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薇薇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幫她摘,何況她隻要韓鶯的聲帶。”
原來所謂的愛和陪伴,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
然而我死心徹底消失後,裴令澤卻為找我發了瘋。
1
妹妹因喉軟骨軟化症導致窒息,她的主治醫生也就是我的未婚夫裴令澤,提出一個治療方案。
要移植我的喉骨組織給妹妹。
我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但是需要在你的喉部注射藥物,可能會影響你的聲帶。”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是因好歌喉名揚四海的當紅歌星,聽眾們稱我為夜鶯。
“而且術後還需要長期注射藥物以防增生。”
我不怕,隻要能救妹妹,我什麼都願意。
裴令澤親自為我們做手術。
但是妹妹沒有活著走出手術室。
而我失去了聲音。
同時失去最重要的人和事業,我悲痛欲絕,裴令澤溫柔的陪伴是我人生最黑暗時光裏唯一的亮光。
結婚五年後的一天,我偶然聽見裴令澤和同事許輝的談話。
“韓鶯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藥物副作用了。”
“每次注射後她都疼得臉色煞白,再這麼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她這麼信任你、愛你,如果她知道讓她這麼痛苦的手術是為了於薇薇,而不是她妹妹......我還記得她妹妹活活窒息而死的痛苦模樣,如果韓鶯知道了......”
許輝的話被裴令澤打斷: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她妹妹已經死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鶯鶯怎麼會知道。”
許輝於心不忍:
“即使這樣,於薇薇也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了,自從換了韓鶯的聲帶,她已經取代她成了最紅的歌星,這還不夠嗎?”
“韓鶯呢?失去了妹妹,失去了聲音,你還定時給她注射藥物故意讓她傷口增生,每隔三個月就要做手術割去新增生的組織,僅僅為了給於薇薇配所謂的聲帶保養劑......你是醫生,你明知道什麼聲帶保養劑完全是扯淡。”
“為了這沒用的東西,你居然寧願眼睜睜看著韓鶯忍受藥物副作用和三個月一次的手術痛不欲生。”
裴令澤歎口氣:
“確實沒用,但那是薇薇想要的。她哪怕要星星我也給她摘,何況她想要的不過是鶯鶯的聲帶和一點增生組織而已。”
許輝被噎得說不出話,再開口明顯咬緊了牙:
“你還記得她唯一一次懷孕嗎?她妹妹死後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好像生活終於又有了盼頭,可是你呢?明知藥物會影響胎兒還是給她注射,最後導致流產......你心好狠,那是你的親骨肉啊!”
裴令澤沉默良久:
“我知道我對不起鶯鶯,她錯愛了我,我欠她的下輩子再還吧。這一世薇薇才是最重要的人。我的命都是她的。”
我錄下視頻,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廳,喉部的鈍痛好像悉數轉移到了胸口。
我失去聲音沒關係,於薇薇想要我的聲帶,她拿去便是,可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妹妹,她去世時才17歲!
裴令澤當初說妹妹生病已經窒息,再不移植喉軟骨就會窒息死亡。
結果割的不是喉軟骨,而是我的聲帶。
接受手術的也不是妹妹,而是於薇薇!
定期注射的讓我喉部灼痛難忍的藥物也不是為了預防增生,而就是要讓聲帶增生,才方便每三個月提取組織給於薇薇配製毫無作用的聲帶保養劑!
2
妹妹的手術、我定期注射的藥物和每三個月要做的手術,都是裴令澤單方麵要求的,而我從沒有懷疑過他的話。
結果我最愛的人,定時割去我的聲帶,眼睜睜看著我因為藥物副作用鑽心疼痛,隻為了於薇薇毫無科學根據的聲帶保養。
割去了我的聲帶,那妹妹需要的我的喉軟骨呢?
有沒有割掉?或者,根本隻顧著取我的聲帶換給於薇薇,壓根沒顧上我妹妹,才導致妹妹慘死的?
我跌坐在沙發上,傭人端來一碗銀耳湯。
那是妹妹最喜歡的甜湯。
一想到妹妹,我氣急攻心,伏地幹嘔。
傭人驚呼著叫裴令澤。
裴令澤飛快地跑下樓,單膝跪在我身旁,焦急地俯身查看。
“怎麼回事?是不是喉嚨又難受了?”
喉嚨?喉嚨的疼痛,不及我心疼的千萬分之一。
裴令澤把我抱起來坐到沙發上,一邊撫摸我的後背,一邊關切地看著我。
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滿滿當當全是我。
以前我總是為此心動,他的關愛曾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止疼藥。
可是現在,裴令澤,你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於薇薇的保養劑?
我用手語比劃道:
“令澤,下周二的手術能取消嗎?每三個月做一次,我受不了了。”
裴令澤微微一愣:
“那怎麼行,增生必須及時處理,不然恐怕有窒息的風險。”
我懇求地看著他:
“那做完手術,我們停藥吧?注射這麼長時間了,這防增生藥好像沒用,而且副作用太大了,我疼。”
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發,柔聲道:
“鶯鶯,藥效不明顯是因為我怕你難受,所以用了副作用最小的藥物,其他的藥你反應會更大。”
“一旦停藥,增生長得快,說不定一個月就得做一次手術。我不想讓你那麼頻繁地承受手術的痛苦。我看你痛苦我更痛苦。”
“聽話,就當是為了我,堅持下去。”
他曲起食指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微笑著說:
“我還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聽到夜鶯的聲音呢。”
是嗎?
可夜鶯的聲帶已經被你割走送給於薇薇了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
“韓鶯,你怎麼樣?”
許輝從書房走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比劃,裴令澤搶先答道:
“副作用而已。時間不早了,許輝,我們該出發去院長的晚宴了。”
說罷,他對許輝使了個眼色,許輝無奈地衝我點點頭先走了。
裴令澤轉過頭幫我整理好頭發:
“我會盡早趕回來的,不要太想我啦。”
說完端起銀耳羹,喂了我一勺。
”乖乖吃完按時服藥。”
說完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攥住衣角的手用力到發白,才逼迫自己回他一個微笑。
聽到車開出去的聲音,我起身去裴令澤的書房。
在保險櫃密碼盤上顫著手指試著輸入於薇薇的生日。
哢嗒。
保險櫃打開了。
最上麵的精美相冊裏是裴令澤和於薇薇的各種親密照片。
其中有一張上麵的日期是我流產的日子。
我為從未見過世界的孩子而撕心裂肺的時候,裴令澤謊稱出差參加學術會議,其實和於薇薇在國外顛鸞倒鳳,好不快活。
感覺五臟六腑被捏作一團,我強忍住惡心,翻找到一個印有醫院標誌的文件夾,封麵上是裴令澤的字,寫著夜鶯計劃。
3
我打開文件夾,裏麵詳細記錄著我的手術方案。
文件寫明,手術目的是取我的聲帶,換給於薇薇。
之後按時注射藥物,促進聲帶增生,每三個月動手術提取增生物,製成於薇薇需要的聲帶保養劑。
手術同意書上是我的簽名。
當時裴令澤說妹妹情況危急,需要立刻手術,拿來一大摞文件給我簽字。
我滿心焦急,又全心信任裴令澤,不疑有他。
所以從一開始,整個手術就隻是為了把我的聲帶換給於薇薇。
並沒有取我妹妹急需的喉軟骨。
也就是說,我妹妹根本沒有動手術。
在裴令澤和於薇薇麵前,她從未有過生還的機會。
我如墮冰窖,渾身顫抖不停。雙腿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無聲地痛哭後,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韓鶯啊韓鶯,你以為你的好嗓音是寶物,其實是你妹妹的催命符。
我拍下所有相關文件後,打電話給律師擬好離婚協議,打印出來,等裴令澤回來。
裴令澤是打著電話進屋的。看到我就把電話遞過來,說是我父親打來的。
我母親病逝後,父親再婚,娶了於薇薇的母親。對她萬分寵愛,也愛屋及烏地無條件溺愛於薇薇。
我和妹妹這兩個親生女兒反而成了家裏的陌生人。
電話裏父親說今年於薇薇這個大明星終於有時間回家過年了,讓我和裴令澤明天回去一起團聚。
父親和於薇薇的母親還住在我以前為他們買的別墅。
我那時當紅,事業順利,唯一的缺憾就是親情。所以買了這個獨棟,想偶爾和妹妹住過來,緩和一下父女關係。
沒想到買了之後,無論是我還是妹妹都沒有去住過一天。
妹妹死了,我失聲了,熱愛的歌唱事業也沒了,生活天翻地覆。
當時幸好還有裴令澤,不然我可能就隨妹妹去了。
為此我一直感謝裴令澤,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體貼溫柔地陪伴我、開導我、照顧我。他是這世上除了媽媽和妹妹之外,我最愛的人。
所以流產時,我痛恨自己無能,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
可是,他在乎過我們的孩子嗎?真相可笑至極。
我請閨蜜幫我訂了後天去A市的機票。
4
整個別墅張燈結彩,門口車水馬龍,傭人忙裏忙外。
裴令澤和我走進客廳,於薇薇挽著她媽坐在沙發上親昵地談笑著,父親望著她們一臉驕傲和喜愛。
一看見我,後媽瞬間臉色陰沉:
“怎麼把她叫回來了?大過年的,多晦氣。”
她手裏撚著佛珠: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們不被這個病秧子沾染上。”
於薇薇衝她媽嗔怪道:
“媽媽,您別這麼說,姐姐可是夜鶯呢!”
說完於薇薇看向我:
“夜鶯姐姐,好久沒聽你唱歌了,不如趁著大家都在,唱一曲助助興?”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從那雙不懷好意的雙眼,看到那雙豐潤的紅唇,然後是她的喉嚨。
那裏麵裝著夜鶯的聲帶。
周圍賓客跟著起哄,裴令澤開口了:
“薇薇,別胡鬧,你明知道你姐姐她暫時還發不出聲音,何況唱歌了。”
於薇薇撅起那雙紅唇:
“哦,那倒是我的不懂事了?”
“姐夫,你處處維護姐姐,大過年的掃了我的興致,你要怎麼補償?”
裴令澤看著於薇薇,滿眼都是寵溺和疼愛:
“早知你調皮,幸好我準備了。”
他使了個眼色,傭人雙手捧上一個絲絨禮盒,裏麵是成套的古董珠寶。
來曆不凡、世所罕見的7克拉塔菲石,是我當年開巡回演唱會時憑夜鶯的響亮名聲借來佩戴過的。
我對這套珠寶一見傾心,何況它見證了我歌唱事業的巔峰,當時就想要買下來,可是最終為了買這套別墅忍痛割愛。
裴令澤曾親吻著我說總有一天會為我把它買回來。
確實買回來了,不過不是為我。
“哇是塔菲石!姐夫,我隻隨口說了一次你就記住啦,你真好。全世界可就隻有這一套,想當年姐姐死皮賴臉都隻是借過來戴戴而已。”
也許是心虛,裴令澤側頭看著我,悄聲說:
“鶯鶯,我是想著反正現在你也不演出了,所以我......”
於薇薇撲過來開心地挽住裴令澤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撒嬌道:
“好姐夫,你來親自幫我戴上好嗎?”
裴令澤立刻轉頭望向她,滿眼含笑:
“當然,我的榮幸。”
於薇薇佩戴好了整套珠寶,塔菲石在她的雙耳、脖頸、手指上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
眾人紛紛發出驚歎的讚賞聲:
“真是美得讓人窒息,薇薇不愧是最當紅的明星。”
“這套珠寶也隻有薇薇這樣有氣質的大美人才撐得起,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戴的。”
父親提議大家一起站到旋轉樓梯拍張大合照,所有賓客都向樓梯走去,於薇薇拉著裴令澤就站到了第一排正中間,當仁不讓的主角。裴令澤滿臉寵愛地為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微笑著轉過頭麵向相機的時候,終於看見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我。
他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仿佛這時才想起我才是他的妻子。
裴令澤有點不自在地抽了抽被於薇薇親密挽住的手臂:
“鶯鶯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那兒,快過來......”
他往我的方向邁了一步要來拉我,被於薇薇更緊地纏住胳膊拉回去。
裴令澤的聲音難得的被後媽打斷:
“她來我可就不照了,我佛慈悲,我忌諱不幹不淨的東西。”
所有賓客臉上都掛著看好戲的表情,捂著嘴輕聲議論。
興許是丟了麵子,父親對我厲聲喝道:
“還賴在這兒幹嘛?聽不懂人話嗎?趕緊給我滾出去,等拍完照才準進來!”
我轉身時看見裴令澤微微俯身,於薇薇在他耳邊說什麼,說完兩個人都笑了。父親在後媽身旁站得氣宇軒昂,後媽則手撚佛珠高傲地揚著下巴。
好一個幸福的一家四口。
我自嘲地笑笑。走出大門,路過一個偌大的噴泉水池,這是我當初專門要求設計的,因為妹妹喜歡。
小時候隻要路過廣場噴泉,妹妹總是耍賴不走,目不轉睛地含笑看著,一直到噴泉表演結束才肯離開。在媽媽生病的日子裏,隻有看到噴泉時,妹妹才會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而不是為了讓我放心而勉強微笑。
5
“噴泉好看嗎?”
於薇薇甜潤的嗓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出:
“之前母親嫌它擋事想拆掉的,被我保留下來了,因為我知道這是為你妹妹修的。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呢,就想想噴泉,就想到你失去了妹妹又失去了聲音,我一下子心情就好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噴泉上麵那隻夜鶯的雕塑,所以我讓人把它砍掉了。畢竟夜鶯已經死了。不過夜鶯的聲帶真好用,我現在唱任何歌曲都遊刃有餘,你知道媒體怎麼誇我嗎?說我是天使的嗓音。”
“聽說你對注射藥物反應很大,每三個月的手術也讓你備受折磨吧?可是怎麼辦呢?裴令澤就是寵我,我說要定期使用你的聲帶增生做保養劑,他就眼也不眨地答應了。哪怕他明知道這純屬瞎編的,他也心甘情願被我騙。”
“不過呀,你應該知足了,畢竟你還活著。最可憐的是你的妹妹,她才是最無辜的。”
“你還不知道吧?她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軟骨軟化症,就是普普通通的咽喉炎而已,裴令澤撒謊說她病情危急,不過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躺上手術台為我摘聲帶而已。”
許是看出我眼裏的驚疑,她一邊欣賞手指上的塔菲石戒指,一邊笑著說:
“偽造症狀還不簡單?隻可惜令澤下手狠了點兒。本來隻要稍微偽造一下呼吸困難的症狀就好,但他說你不好糊弄,堅持要給你妹妹注射足量藥劑,誰知道她身體太虛承受不住,在手術台上突然窒息了。”
“你妹妹窒息的聲音聽得我都心緊,跟拉個破風箱似的。滿屋子的新鮮空氣,她硬是吸不進一點,窒息而死一定是最痛苦的死法了。那時候裴令澤正在忙著給我植入你的聲帶呢,哪裏有空管她。等發現的時候,你妹妹那張小臉都烏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我難以置信,真相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千倍萬倍,妹妹根本沒病,卻被裴令澤故意偽造症狀,隻為了騙我乖乖躺上手術台,好讓他給於薇薇取聲帶,最無辜的妹妹卻因為藥物過量活活窒息而死!
我覺得喘不過氣,好像感受到了妹妹的窒息。眼前模糊一片,身體搖搖欲墜。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令澤這麼乖乖聽我話嗎?”
6
於薇薇手裏把玩著什麼,那是我當年救裴令澤時遺落的護身符,也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他呀,一直以為當年他溺水時救他的人是我呢,誰叫你把他救上來後就不爭氣地暈過去了。他在醫院裏一睜眼看見這個護身符就認定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說什麼在水裏看到了,我呢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令澤和你訂婚就隻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想要你的聲帶而已。你不會以為他真愛你吧?別做夢了。”
我渾身發抖地衝上前想要搶回護身符,還沒碰著她,於薇薇先尖叫著撲倒在地。
然後我被一陣猛力推倒,踉蹌著跌入噴泉水池,正月的水冰冷刺骨,和當年救裴令澤時的水溫如出一轍。
我掙紮著起身,渾身濕透,一陣寒風吹來凍得瑟瑟發抖。裴令澤扶抱著於薇薇,於薇薇撲在他胸前哭得梨花帶雨,聲聲控訴著我:
“我怕姐姐身體不好站在這裏著涼,關心她,她還要打我!”
“就算我不是她的親妹妹,可是我一直都想要和她親近的呀!”
裴令澤對我怒目而視:
“韓鶯!你太過分了!”
於薇薇繼續哭訴:
“她還想搶走我的護身符,姐姐實在想要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給她,可這是我和你的信物,我怎麼舍得......”
裴令澤一臉的難以置信:
“薇薇想和你搞好關係,你還要搶她的東西,你搶走她的還少嗎?薇薇處處討好你,卻總是被你糟蹋,這次你必須跟薇薇道歉!”
我浸在冰冷的水裏,聽著他荒唐的指責,渾身難以自控地劇烈顫抖。
我抖著手比劃:
“我妹妹當年動手術了嗎?”
裴令澤皺起眉頭,好像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的。韓鶯,這時候你還想用死去的妹妹扯開話題,不覺得太無恥了嗎?”
我無恥?我無聲地笑了,眼裏噙著淚最後問道:
“她真的得了軟骨軟化症嗎?必須取我的喉軟骨才能救命?”
裴令澤一臉不耐煩:
“當然,我是她的主治醫生,連我你都信不過嗎?別東拉西扯的,你以為我們會上當?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趕快跟薇薇道歉!”
我終於忍不住無聲地大笑,笑出的眼淚混著水跡流滿臉。
裴令澤驚愕地看著我。
我顫抖著爬出水池,雙手環抱胸前,朝車庫走去。
裴令澤一度想要起身扶我,又被於薇薇拉住:
“令澤,我腳好痛,可能剛剛被推倒時崴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於薇薇,最終俯下身開始查看於薇薇的腳踝。
我回到家,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不要的都燒掉,其他打包寄出。
在手機上隨便訂了一張明天晚上去C市的機票。
7
第二天一早把離婚協議和手機放在桌上時,接到裴令澤的微信語音:
“鶯鶯,起床了嗎?你昨天渾身濕透了,有沒有不舒服?昨天是我不好,我一著急就......薇薇好歹是你妹妹,你不該和她動手的。”
“昨天薇薇說她腳疼怕崴了,讓我把她送去醫院做檢查,她從小嬌生慣養什麼都不會,我想著她好歹是你妹妹,所以就陪著她做了個全麵體檢,時間太晚了怕吵到你才沒回家。”
真負責任啊裴大夫,腳崴了就要通宵做全身體檢。
是於薇薇淩晨給我發的照片上那種需要在床上做的全身體檢嗎?一想到照片上裴令澤趴在於薇薇胸前熟睡的臉,以及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腳,我隻覺得作嘔。
“今天你過生日,我下班回家接你出去吃飯好嗎?去你最喜歡的那家法餐怎麼樣?”
我嘲諷地想,裴令澤啊裴令澤,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什麼法餐,那是於薇薇喜歡的。
我打字:
“好。”
打完放下手機,和離婚協議一起擺在書桌上。
我環顧四周,最後一次看著這個一度以為是家的地方。
再也不要見了,裴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