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被找回後嫁給聯姻的沈淮安。
可他一心隻有假千金。
我死後三年,他終於想到來找我。
隻因需要我的骨髓,救假千金一命。
院長媽媽告訴他,我已經死了三年。
他緊皺眉頭,將福利院砸了個稀巴爛。
「為了不救若蘭,她還真是煞費苦心編謊話。」
「三天之後,我再見不到她,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
假千金患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時,沈淮安想到我和她是同種血型。
他忙跑到我的公寓,卻發現裏麵布滿灰塵,荒廢已久。
在旁人提醒下,他想到了我唯一能去的地方。
於是又馬不停蹄地驅車來到了福利院。
而他身後,還站著一群高高壯壯的黑衣人。
看到這一幕,福利院的孩子們害怕地縮成一團,不敢吭聲。
沈淮安環顧四周沒發現我,不耐煩地打碎花瓶。
「江望舒躲哪了,快讓她滾出來!」
院長安撫著躁動的孩子們,語氣淡然。
「望舒她三年前就去世了,怎麼,沈先生連自己妻子的下落都不知道嗎?」
沈淮安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院長的說辭。
「禍害遺千年,她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死?怕不是不想給蘭兒捐獻骨髓,故意藏起來了!」
說著,他大手一揮。
身後的大漢立馬行動。
可惜他們整個孤兒院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發現我的蹤影。
一個死了三年的人,骨頭都沒了,怎麼會被找到呢?
沈淮安混跡黑道,為達目的不惜任何手段。
直接將刀架在院長脖子上,詢問下落。
刀尖銳利,院長脖子已經滲出血跡。
「沈淮安,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我家人,我求你了。」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坐不住。
急得直接上手扒拉刀,卻隻是徒勞。
而無論如何逼迫,院長始終表情麻木地重複一句話。
「望舒她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沈淮安冷笑兩聲。
「我隻想要江望舒給若蘭捐獻骨髓,又不是要她的命,你大可不必騙我。」
院長轉頭看他,「聽不懂話嗎?我說,她死了!」
「好,好!這可是你逼我的!給我砸!」
沈淮安徹底怒了,一聲令下。
帶來的手下將整個福利院砸成了廢墟。
我給孩子縫製的棉花娃娃,被撕得隻剩棉花。
鍋碗瓢盆全都成了碎片。
福利院的合照也被人扯下,砸爛。
哭聲、爭吵聲、罵聲不絕於耳。
院長努力捂住孩子們的耳朵,卻無濟於事。
臨走前,沈淮安放下狠話。
「三天後,江望舒再不出麵,你們所有人都得給若蘭陪葬。」
我看著幹淨整潔的福利院變得亂糟糟,忍不住捂臉痛哭起來。
孩子嚇得失了魂,不可置信地問院長。
「他就是望舒姐姐的老公嗎?望舒姐姐那麼溫柔,怎麼會喜歡他!」
是呀,為什麼?
院長將孩子們安撫睡下後,撿起我的照片。
輕輕撫摸著,歎氣。
「望舒,你後悔嗎?舍棄自己的生命,救了這麼一個白眼狼。」
我哭得不能自已,將頭靠到院長肩膀上。
「院長媽媽,我後悔了。」
*
沈淮安食言了,他根本等不到第三天。
因為一回到家,他就看到昏迷在地的許若蘭。
他匆忙抱著許若蘭來到醫院。
醫生告訴他......
「情況危急,需要馬上做骨髓移植手術。」
許若蘭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
「沈哥哥,我知道望舒姐怨我搶了她千金的身份,她不願救我我也能理解。隻是,蘭兒很遺憾,這輩子都不能成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陳簡行緊抱著許若蘭。
「你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她找出來,除非她死了!」
說到我,沈淮安咬牙切齒起來。
「蘭兒,你等我,我不會讓你死的,等你病一好,我們就舉辦婚禮!我絕不容忍她那樣狠毒的女人當我的妻子!」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到了福利院。
逼問我的下落。
院長隻好帶沈淮安來到後院。
「我隻知道望舒去世了,但警察也找不到她的屍首,這是我給她立的衣冠塚。」
院長知道我的死和沈淮安脫不了關係。
她不想讓我死後,再被人拘束。
所以不願讓他知曉我的墳墓在哪裏。
可為了讓福利院的孩子們不再被打擾。
院長隻帶他來到我的墳墓。
看著後院的小鼓包。
沈淮安冷笑兩聲。
「隨便一個土堆就可以拿來應付我?」
隨即,他拿來一把鐵鍬挖了起來。
院長愣住了,氣得渾身顫抖。
「你是要望舒死後也不能安寧嗎?住手!」
可兩個彪形大漢死死將院長挾製住。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墳墓被一點點撬開。
一下又一下。
每次就像打在我身體上一樣。
我疼得渾身打滾。
不到一分鐘,一個粉色棺材就冒出了頭。
看到真有棺材,沈淮安呆愣一瞬,手指微微顫抖。
他猶豫著推開了棺材,眉頭緊皺,似乎不敢看裏麵到底有什麼。
徹底推開後,裏麵的東西也暴露出來了。
是一件衣服。
不過早就腐爛殆盡,隻剩幾片爛布。
當看到裏麵沒有骨頭時,沈淮安神情鬆懈,如釋重負。
似乎看到我沒死,他鬆了一口氣。
我不免自作多情地想,這是不是代表著他還對我有一絲愛意。
可下一秒,沈淮安突然暴怒。
高高舉起鐵鍬,將棺材砸得稀碎。
「我就知道,你在聯合她騙我!你最好告訴她,趕快滾出來!」
說著,沈淮安一把拽起院長的衣領。
「不然,我可保不準會做出什麼舉動!」
院長哭著將破碎的棺材聚攏到一起。
「望舒,院長對不起你!」
可還沒收集完,就被兩個保鏢拉著胳膊拖到了前院。
*
沈淮安將所有孩子都喊到院子裏。
「既然江望舒不肯出來,那你們就一輩子待在這個福利院!我什麼時候見到她,你們什麼時候再出來!」
說著,沈淮安舉起棍子。
對準一旁小白兔的腦袋,狠狠敲了下去。
「你們誰敢逃跑,就是這個下場!」
那隻白兔,是我和兒子一起照料的。
它馬上就要當媽媽了。
血花飛濺,所有的孩子都嚇得不敢再吭聲。
而一個男孩,卻猛地撲了上去,咬住沈淮安的胳膊。
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塊肉。
沈淮安自小被捧著長大,從未被別人欺負過。
隨手撈起一旁的鐵棒,便要狠狠打上去。
我看清了男孩的麵貌,心臟頓時一凝。
「平安,不要!」
院長比我先快一步,護住了孩子。
死死盯著沈淮安。
「你要是敢動他,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沈淮安並沒有留意到院長的異常。
可就是這一疏忽,讓沈淮安後悔了一輩子。
他罵了幾句轉身就走。
留下 20 個保鏢將福利院圍得密不透風。
許若蘭一臉擔憂地看向沈淮安。
「望舒姐真的會出現嗎?沈哥哥,要不你還是放棄我......」
沈淮安輕柔地吻上許若蘭,是我不曾擁有過的溫柔和珍視。
「乖,有我在,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提到我時,語氣瞬間冷冽。
「江望舒那個毒婦,曾經和我說過。」
「她自小在福利院長大,所以對福利院感情很深。我就不信,看到親人受難,江望舒會坐視不管!」
聽到這話,心臟仿佛被戳了一個大口子。
冷風颼颼往裏刮。
原來,竟然是我害得福利院落得如此下場。
在我被找回前,因為許若蘭劈腿一事,他們鬧得不可開交。
父母不想放棄沈家的彩禮,於是找回我後,讓我代替她聯姻。
我們訂婚時,許若蘭也遠在國外。
我和沈淮安在相處中,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隻是,沈若蘭回來後,多次誣陷我。
這才導致我們關係極度惡化。
在我心裏,沈淮安是和院長一樣重要的家人。
情迷意亂時,我告訴他:
我視作親人的不是豪宅裏的父母,而是福利院的院長和孩子們。
可我是真沒想到,相愛時的坦誠相待。
卻成了刺向我的尖刀。
......
*
福利院裏有充足的食物,不用擔心會餓死。
可是,曉曉還留在福利院裏,沒法出去。
她已經高三了,而明天正是高考的日子。
如果不能出去,那她十二年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
我急得團團轉,可身為一個鬼魂,卻什麼也做不成。
院長想從後院將曉曉送出去,卻被保鏢逮住了。
曉曉急得哭出聲。
可不管怎麼說,保鏢都不肯同意放曉曉出去。
院長以死相逼,沈淮安才同意來看一眼。
我想,沈淮安再畜生,也不會絕情到禁止曉曉高考。
可我沒想到,許若蘭竟然也跟著來了。
我陡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淮安在聽到高考後,果然產生了動搖。
許若蘭自然也看出了沈淮安的猶豫。
她頭一歪,手一指,天真出聲。
「唉,你不是和望舒姐姐關係最好的妹妹嗎?」
聽到這,沈淮安眼神一凜。
許若蘭像什麼也沒察覺到般,繼續說道。
「有一次,望舒姐姐和沈哥哥賭氣,失蹤了半個月,我們都以為遭遇不測。」
「幸好你知道她在哪,我們才......哎呀!」
許若蘭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住嘴。
沈淮安緊盯著曉曉。
「你要是想出去,就告訴我江望舒在哪!」
院長絕望了,怎麼會有人如此固執。
「望舒她......真的去世了。」
沒有辦法了,她隻好帶著曉曉不停磕頭。
「求你了,這是高考,關乎著一個孩子的一輩子。」
撲通撲通,地上很快浸滿了血跡。
沈淮安閉上了眼,握緊拳頭。
身為枕邊人,我看出了他的動搖。
也跪在一旁,不停祈求。
千萬不要因為你我的恩怨,毀了曉曉的一輩子。
這樣,我會痛苦一生的。
可許若蘭再次感慨。
「高考,這可真好!當年,父母找回了姐姐,為了不讓我掩蓋姐姐的光芒,連高考都沒讓我參加,直接將我轉到了國外......」
許若蘭突然哭了起來。
此話一出,沈淮安立馬下定決心。
冷冰冰地盯著院長和曉曉。
「不能高考就不考!這是江望舒欠蘭兒的,你們要血債血償!」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輕易地決定了曉曉的未來。
我恨不得撕爛許若蘭的嘴。
事實不是這樣!她在騙人!
我衝著沈淮安大叫,可卻沒人能聽到。
當初,父母雖然發現我是真千金。
可相比我,他們更疼愛親自撫養的許若蘭。
隻可惜,她是扶不起的阿鬥。
而她轉去國外,也是因為被學校發現考試抄襲。
多次警告後仍然我行我素,最終檔案上多項處分,麵臨退學。
而她的成績連個專科也上不了,所以才被轉去國外留學鍍金。
可我死了,真相由活人訴說。
真正的「真相」,卻無人知曉。
院長顫抖著,從口袋掏出了一份死亡證明書和一枚戒指。
「這總能證明我沒說謊!」
沈淮安一把搶過戒指,內側刻著我的姓名。
正是結婚時量身定製的那枚。
最相愛時,我捧著這枚戒指。
堅定地告訴他,戒在人在。
我一定不會把戒指弄丟。
沈淮安睫毛顫抖著,似乎要相信了。
可許若蘭輕飄飄的一句話,再次打消了他的疑慮。
「我知道望舒姐討厭我,不想救我?可她怎麼能偽造死亡證明書,甚至把結婚信物當要挾工具呢?」
沈淮安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想給自己猶豫的機會。
可他踉蹌的步伐出賣了他的內心。
*
曉曉死了。
高考整整三天,不管曉曉和院長如何懇求,哭得撼天動地。
沈淮安依舊沒讓她出去。
於是,高考結束那天,她留下一封遺書,上吊自殺了。
「我不怨望舒姐,也不怨院長媽媽你,我走了,下輩子再見。」
我虛空環著曉曉的屍體,內心絕望至極。
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家人?
如果這樣,我寧願從未遇到過你,從未與你相愛。
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滑落。
沈淮安見到屍體,麵無表情地吩咐保鏢去掩埋。
孩子們是曉曉帶大的,對她有著深厚感情,紛紛上前阻攔。
卻被保鏢毫不留情地丟到一邊。
平安找準時機,朝著沈淮安撲了上去。
卻被眼尖的保鏢一把擋住。
平安重重摔倒地上,呼吸急促起來。
我焦急地撲了上去。
「平安,平安......」
看到這一幕,院長也慌了。
急忙翻箱倒櫃,將藥瓶找了出來。
一顆藥也倒不出來,這才發現藥已經用完了。
院長哭著求沈淮安,讓自己出去買治療心臟病的藥。
卻被沈淮安一口回絕。
院長顧不得會被發現真相,脫口而出。
「平安的病需要特質藥,不是尋常的心臟藥。」
可沈淮安依舊不相信,自認為院長和平安設計了一出戲。
眼見平安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
院長再也瞞不下去了,哽咽出聲。
「平安他......」
「他是你兒子!是望舒和你的孩子!所以他遺傳了你們家族的心臟病!如果沒有藥,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