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胃裏一陣痙攣,可卻什麼也吐不出來了。
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薑幼寧望著賀執聿有些緊張的表情,終於還是倒了過去。
“寧寧!”賀執聿本能地伸手接住她,沒有讓她的腦袋磕在地上。
他順手打開房間的燈,這才發現薑幼寧白嫩的臉頰又紅又腫,仿佛下一秒就會滴出血來。
賀執聿心臟猛地一緊。
“哥,我真的不愛你了啊。”薑幼寧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說好的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快點吧,我等不及了。”
“......”
聞言,賀執聿的拳頭不由得攥緊。
他不願再去看薑幼寧那張紅腫的臉,起身離開房間。
半小時後,劉嬸拿著藥箱走進來,給薑幼寧上藥。
虛掩著的房門外,薑幼寧看見一抹黑色的影子一直站在那裏,遲遲沒有離開。
賀執聿一連好幾天沒有回來。
周末傍晚,他開車帶著她去了一家私廚餐廳。
“對方今年28,比你大三歲,從海外留學回來,是恒灃集團的長子。”
賀執聿簡單介紹著她相親對象的情況,將車子停在餐廳門口,示意薑幼寧下去。
薑幼寧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看見賀執聿還沒有走,透過車窗,她隱約能看清他的麵部輪廓。
不多時,一個身姿挺拔,相貌出眾的男人徑直走過來。
薑幼寧在看清對方的五官時,愣住了。
“幼寧,這麼巧?”男人原本一臉冷漠的神情立刻變得柔和起來,“我的相親對象......該不會就是你吧。”
“學長。”
薑幼寧彎了彎唇角。
她也很意外,會在這裏遇到大學時的學長陸嘉珩。
令薑幼寧有些尷尬的是,以前陸學長隱晦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但被她拒絕了。
如今兜兜轉轉,他們又坐在餐桌上開始相親。
“好久不見了,幼寧。”陸嘉珩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明顯有些無措。
薑幼寧沒想到他會這般局促,便挑起話題聊起了上學時的事。
兩人時不時碰杯,提起一些趣事,相談甚歡。
窗外的那輛黑色轎車裏,賀執聿目光緊緊盯著正在用餐的兩人,一股躁意湧上心頭。
他錘了一下方向盤,離開了。
晚上九點多,薑幼寧被陸嘉珩送到家。
臨睡前,她收到對方發來的消息,問她睡覺了沒有。
薑幼寧剛想回複,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
隻見賀執聿步伐虛浮地走進來,醉醺醺的樣子。
他奪過她的手機,看見上麵備注‘陸嘉珩’三個字,狠狠將手機摔在地上。
“你——”
薑幼寧話還沒說出口,嘴唇就被男人火熱的唇舌封住。
“唔,放開我!”她死命捶打著賀執聿的胸膛,可怎麼也推不開他。
“你是我一個人的......”
賀執聿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粗暴地扯開薑幼寧的睡衣領口。
薑幼寧抄起床頭燈,砸在他的頭上。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薑幼寧!”
是你最不願跟她有親密接觸的妹妹,薑幼寧。
一定把她認成心中的那位白月光了吧。
薑幼寧以前在書房裏翻到過賀執聿寫的日記。
他說自己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女孩,因為現實因素,不能和她在一起。
當時她死纏爛打問他是誰,賀執聿隻說是一個女同學,對方出國定居,結婚了。
對於那個素未相識的女人,薑幼寧一直把她當做假想敵。
可如今,她早就放下了一切。
賀執聿心裏裝著誰,她不在乎。
“......”
鮮血順著賀執聿的頭頂緩緩往下流,他的醉意仿佛也消失大半,眼底清醒了幾分,看見被自己壓下身下的人是薑幼寧,立刻和她保持了幾公分的距離。
“抱歉。”
撂下這兩個字,賀執聿就走了。
薑幼寧躺在床上,雙唇仿佛還殘留著被他啃咬過的觸感。
她撿起屏幕破碎的手機,給陸嘉珩回道:【抱歉學長,相親一事是我哥哥安排的,我並沒有結婚的想法。你家裏若催得緊,可以接觸下一個人了,我不想耽誤你。】
發完這段話,薑幼寧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別人,或是被人愛?
閉上眼,腦子裏浮現出的全是在非洲村落,和那些皮膚黝黑的大漢糾纏的惡心畫麵。
她太臟了......
她不配得到愛。
薑幼寧的眼淚湧出,不知何時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