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整個鳳都流傳著大將軍葉林嶽意欲謀反,隻待秋後問斬的話,百姓們聚在一堆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淩王府
“王爺,宮內探子來報,將軍府七小姐如今已入獄。”
一名身著黑色侍衛服的男子拱手朝主位上倚著手閉目養神的男子恭敬回稟著。
他並未睜開雙眸,隻是抬手朝那名黑衣男子揮了揮,薄唇輕啟開口道:“備馬”
良久之後,淩景塵才緩緩睜開了雙眸,眼中散發著慵懶的神色。
他從座椅上悠然起身,踱步去到門外,頭也不回的朝守候在門處的貼身侍衛冷翎淡聲開口。
“進宮。”
言罷,便直接往府外走去,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朝皇宮駛去。
與此同時,行走在人群中的慕鬱離聽到百姓們的議論聲,眸色沉了一沉,慌忙朝將軍府飛奔而去,他飛身一躍,翻過圍牆進入院內。
他來到雲苑,院中一片蕭條冷清,一地的殘葉落在地上,他神色焦急的奔進房間尋找葉雲妶的身影。
卻還是未發現她的身影,心中不安頓時不起來,他此時已經猜到她會去何處,再次翻身出了將軍府。
慕鬱離來到後街,從馬倌內牽出一頭全身白色的駿馬,丟下一錠白銀後便翻至馬背上,騎著馬直朝皇城飛馳而去。
皇宮,禦書房
“陛下,淩王求見。”
一名侍衛跪在禦書房的大殿中,朝龍椅上正在批閱奏折的鳳蕭稟報道,隻見他停住往奏折上寫去的毛筆,眸中神色暗了幾分。
“讓他退下,朕不見!”鳳蕭繼續批閱奏折,吩咐侍衛向殿外的淩景塵回稟。
誰知,鳳蕭話音剛落下,淩景塵便從殿外進來,他看向正在批閱奏折的鳳蕭,一臉風輕雲淡的笑著朝他走去。
鳳蕭身旁伺候的太監李越見淩景塵的到來,臉上帶著許些緊張,眼中透著絲絲懼意,磨著墨的手也開始微顫著。
“父皇,聽說您秋後便要問斬將軍府?”
淩景塵並未向鳳蕭行禮,直接去到禦桌前,雙手環胸身子斜靠在桌邊,斜目看向鳳蕭,漫不經心的問了這麼一句。
鳳蕭將手中毛筆重重的搭在硯台上,抬眸看向淩景塵,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他早已對眼前之人忍無可忍。
但奈何,他母妃的娘家是整個鳳臨國都不敢得罪的家族,且他又是皇室鎮國之寶“忻音琴”所認之主,不敢輕易得罪。
“葉林嶽意欲謀反,朕為何不能問斬?”鳳蕭將眼中的厭色收起,對上淩景塵一雙始終冰冷帶著淡笑的眼眸。
“嗬......父皇您這一手算盤打得極好!可惜......最終還是一手爛棋罷了!”淩景塵冷笑一聲,抬腳出了禦書房。
淩景塵一轉身便收起了臉上的淡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他怎會不知鳳蕭對自己的厭惡,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這一切,他早已習以如常,若不是外祖家在鳳臨國的勢力,他又是忻音琴之主,否則豈能活至今日。
鳳蕭微眯起雙眸看著淩景塵離去的背影,氣得將桌上的奏折掀落在地上,將一旁伺候的李越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淩景塵一出禦書房,便帶著侍衛朝天牢方向而去,在半道上遇到太子鳳卿羽與臉色及其難看的葉雲紫。
淩景塵直接越過鳳卿羽,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往前繼續行走,誰知鳳卿羽欠揍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
“淩王妃身上的味道當真好聞呐!”
言罷,還貪戀的吸了口空氣,他這般說,擺明了向淩景塵挑釁,其意便是:“你淩王的女人,本太子碰過了。”
聽到這話,淩景塵停下了腳步,將眼中的戾氣壓下,隨即換上一抹淡笑。
他去到鳳卿羽的身前,抬手為他理了理外袍,淡淡回道:“多謝皇兄抬愛!”
言罷,便轉身帶著侍衛離去,鳳卿羽此刻的臉色極其難看,恨恨的目送淩景塵的背影離開,他原想以此氣一氣這處處與自己作對的皇弟。
誰知,最後自己竟被他反將一口,憤怒的甩袖離去。
淩景塵來到天牢門前,被兩名侍衛攔在門外,他身後的侍衛冷翎從腰間拿出一塊金黃色刻有淩字的玉牌舉在二人眼前。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透露出驚懼的神色,他們從未見過淩王的真實容貌,但卻聽過他的赫赫大名,頓時嚇得冷汗直冒。
連忙拿開擋住淩景塵去路的刀劍,恭敬的彎腰說道:“淩王殿下請。”
淩景塵主仆二人進入牢中,迎麵撲來的血腥黴臭味使他不悅的皺了皺眉,麵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幼年的記憶湧上腦海。
他將那快要充滿腦海的記憶強行壓下,踱步來到葉雲妶的身前,冷冷看著眼前全身傷痕累累的女子,散亂的發絲將她的麵容遮住。
他走近葉雲妶的身前,抬手將她的下巴抬起,當看到她那張傾城蒼白的容顏時。
眸中劃過一抹驚豔之色,隨即心底浮起一絲抽痛之感。
葉雲妶察覺到麵頰之上傳來的溫熱,她緩緩睜開雙眸,她看著身前之人,眼中一片冰冷,沒好氣的虛弱說道。
“淩王殿下來此,有何貴幹?”
“看看本王的王妃是否還活著,若是死了,本王好再另擇王妃。”淩景塵將手從葉雲妶的下巴上拿開,語氣平淡的回道。
葉雲妶聽到這話,不為所動,嗬嗬冷笑了兩聲,她不想理會淩景塵,將頭垂下,雙眸緩緩閉上。
淩景塵見此,麵上有些不悅,他想從她眼中看出,在她聽到這話時的情緒,但最終還失望了。
就連他也不知,自己這般究竟是為何,他深深的看了葉雲妶一眼,轉身離開了天牢。
禦書房
鳳蕭坐在龍椅之上,麵色有些不悅,他低眸看向此時正在悠哉喝著茶水的慕鬱離,轉眸示意身旁的太監李越前去詢問。
李越無法推脫,苦著一張臉來到慕鬱離的身旁,彎腰勾背的笑著恭敬問道:“藥聖大人,不知您大駕所為何事?”
“啪!”慕鬱離不悅的將茶杯重重放在茶幾上,杯蓋與杯身相撞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他懶得看身前的李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