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大門敞開著,外麵站著老爺子帶來的四個保鏢,還有管家賀叔和一行保姆。
黎澤川實在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跪,在他心裏,跪拜是愚昧陋俗,隻有在家族祠堂沒外人的情況下他才願意附和這種封建禮儀,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就代表有多少屈辱施加在他身上,他不願意,可這世上總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規則和要求,沒有絕對實力,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僵持了一分多鐘!
他還是雙膝彎曲直挺挺跪了下去,倒地的瞬間,活像個散了架的提線木偶,麵上不動聲色,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盡管內心十分憋屈,卻還是忍著委屈和不甘道歉:“爺爺您別生氣,是我不對!”
一旁的黎曄看著,嘴角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但隻是瞬間就變了臉,也撲通一聲跪下,假惺惺替黎澤川求情:“爺爺您別為難澤川,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像是生病了,您讓他回房間休息吧。”
“你就慣著他!”黎老爺子板著臉,看向黎曄的眼神滿是心疼,可目光轉向黎澤川時,又化作了憤怒,嚴厲訓斥,“你可真是沒良心,你哥事事都護著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針對他,昨晚,你哥是要和蒙德汽車公司的李總簽續約合同,就因為你他失約導致這事黃了,你知道李總每年的采購額是多少嗎,一百二十個億!”黎老爺子掄起拐杖往黎澤川身上打。
他沒躲,結結實實挨了六下,不服氣地反問他爺爺:“你隻知道我動手,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打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找個理由就能肆意毆打兄弟是嗎?”黎老爺子音調拔高。
黎澤川氣的猛然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黎曄暴跳如雷:“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他,他昨晚......”可解釋的話沒說完,兩個保鏢衝進來將他一把按倒在地。
房子裏充盈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黎老爺子目光疏離地盯著被按倒的黎澤川,補上他沒說完的話:“就因為他昨晚擋了你的去路,就值得你下死手是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黎澤川紅著眼,要說的話都被堵在嗓子裏,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昨晚黎曄要激怒他,原來就是為了做這場局,他寧願犧牲掉一個每年能帶給他120億的大客戶,也要整死自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而這一刻,黎澤川也理解了自己的父母為什麼寧可放棄前途安逸的家族事業不接手,卻選擇奔赴自己的熱愛,也許在過去的某一天裏,他們也曾被這種窒息感壓迫,但他們都逃了!
可黎澤川沒法逃,他要忍,哪怕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弟弟黎千禧考慮。
半年前,他爺爺就拿出十分之一家產要讓他滾出家族,現在,他不能再強多說一句都會引火上身。
理清自己的處境,他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吞,低頭服軟:“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昨晚的魯莽行為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我會為這件事負責,你們給我三個月時間讓我去說服李總續約,要是談不攏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