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啊!”
祁同偉心中無限感慨。
如果他們拿了大風廠的項目,丁義珍被抓,或許就順騰摸瓜地把他們揪出來了。
看來趙為民真是他們的救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來了貴人,祖墳青煙!
祁同偉壓住心中的激動。
“我略有耳聞,批地的事情不可能那麼快有著落,丁義珍肯定動了手腳。”
“如今我們沒有拿大風廠,就沒有和丁義珍有牽連,豈不是可以打壓李達康的勢力?”
高育良猛然震驚,猛拍大腿,氣勢三連!
“抓啊!趕緊抓!丁義珍是李達康的人!”
然而趙為民笑道:“你看你,又急。”
“這......”
高育良和祁同偉模棱兩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接下來趙為民的話讓他們摸不著官帽子了。
“把消息放給丁義珍,讓他趕緊跑路。”
“啥?”
高育良從椅子上站起來,迷糊得想回家鋤一下午的地。
祁同偉皺緊眉頭。
趙為民道:
“現在隻有侯亮平知道丁義珍的線索,他絕對會聯係京州市反貪局抓人,反貪局局長是陳海,如果現在放了丁義珍,隻有他們兩人知道這條線索,他們兩個都會被懷疑泄露消息,被調查,被處分。”
“啊?”
祁同偉和高育良聽到這話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為什麼要讓侯亮平和陳海被處分?
他們都是漢大幫的人啊?
高育良著急道:“趙......趙公子,侯亮平和陳海是我們自己人?你這是削弱我們的勢力,不是削弱李達康的勢力啊。”
祁同偉也不解道:“陳海是我兄弟,猴子是育良書記的關門弟子,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他們說著說著甚至覺得有些頭疼。
趙為民則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後才緩緩解釋。
“祁廳長,你覺得你手上幹淨嗎?身為一個公安廳廳長,手中有其他公司的幹股,而且還有婚外情。”
“育良書記,你和高小鳳私下結婚,是不是違反黨員的私德?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在呂州的時候還批了趙瑞龍的美食城。”
這兩句話說出口。
兩人仿佛石化。
祁同偉咽了咽口水,渾身顫栗地看向趙為民。
高育良繼續坐回了椅子上。
他們無法想象趙為民居然把他們的老底刨得那麼幹淨!
打蛇打七寸!
這些事情就像之前趙為民講的,有些事情不上秤到不了三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人家要是想針對,隨便一件兒都能把他們從位置上脫下來。
無言以對。
他們隻能等候趙為民的發落。
緊接著,趙為民繼續說道:
“侯亮平在帝都那麼多年,你們覺得他的胳膊肘會拐向你們嗎?他會包庇你們的行為嗎?”
“至於陳海?你們自己心裏最清楚。”
祁同偉和高育良心裏也隻能歎一聲“厲害”了。
不僅連他們的底都刨出來,還對侯亮平和陳海那麼了解。
侯亮平。
當年為了成績和仕途那可是很積極的。
陳海是一頭強牛,除了他爹陳岩石,基本誰的話都不會多聽。
更何況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在大勢麵前,新的一把手上位,誰又會幫失勢的人?
也隻有趙為民會下來幫他們了。
高育良和祁同偉像學生似地點了點頭。
祁同偉道:“那這樣放走丁義珍,豈不是給李達康好處?”
趙為民道:“不是不抓,而是暫時不抓。他怎麼跑的?是不是要用你們的人脈?趙瑞龍的人脈?如果這都抓不住,祁廳長?我就要懷疑你的實力了。”
說著,趙為民頓了頓。
“你們再放鬆想一想,丁義珍跑了,對李達康有什麼影響?”
高育良放鬆下來,不再著急,仔細尋思一番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也對,丁義珍跑了,投資商也會嗅到危險,他們也會撤資。”
“對啊!”
祁同偉拍手笑道,
“區委書記行賄跑了,還投資什麼?丁義珍抓或者跑,李達康都會出問題。而且按照李達康那種作風,就算丁義珍被抓,說是李達康幹的,也沒有證據。”
“對!這一招才是高招!”
高育良讚不絕口,心裏也是無限惆悵。
帝都大佬就是帝都大佬。
自己研究政治那麼多年,也隻是紙上談兵。
人家的格局和遠見高他們幾層,布局之精妙更是一絕,一箭雙雕把不穩定因素給去掉,效率之高真是令人佩服。
不然怎麼會成為原始股?
七八十年前選擇投紅,要是其他人?巴不得去青天白日或者小日子那裏吃香的喝辣的了。
“嗯,那麼盡快行動。”
趙為民起身,宣布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最後給他們吩咐:
“把握時間,重點派人監控陳海手下的人什麼時候去查丁義珍,然後在那個時候讓丁義珍走人。”
“然後過幾天,幫我把趙瑞龍叫來。”
“行。”
祁同偉趕緊行動,高育良也做好了在省委會議上同李達康等人爭鬥的準備!
......
侯亮平和鐘小艾在床上膩歪。
鐘小艾不耐煩道:“別弄我一身口水,別瞎折騰了,明天趕緊工作,你抓緊時間做出點事兒來!”
侯亮平嘿嘿一笑,
“老婆,我跟你說,我可辦了一件超級大的事兒!今天我把那個小官巨貪的趙德漢給抓了!”
說著,他眉飛色舞地比劃起來,詳細講述著抓捕趙德漢的經過。
鐘小艾放下手中的書,一臉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侯亮平更得意了,接著說道:“我已經給陳海發消息了,接下來就等他那邊行動抓人。等這事兒一了,我這兒絕對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反貪局的那些人肯定心服口服,秦思遠也得高看我一等。說不定啊,還能讓咱爸認可我的能力,也能讓咱媽以後少嘮叨我幾句,說我沒本事。”
鐘小艾看著侯亮平這副興奮模樣,輕輕笑了笑,心裏想著,自家老公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她伸手摸了摸侯亮平的臉,溫柔地說:“老公,你這次可算是出了口大氣。照這勢頭,這兩年升職肯定沒問題。以後再參加什麼同學聚會、家庭聚會,也沒人敢小瞧你了。”
兩人正你儂我儂,侯亮平順勢往鐘小艾身邊靠了靠,氣氛愈發甜蜜。
此時,孩子在房間裏睡得正香,他們想著能趁著這難得的寧靜,好好恩愛一下。
就在這時,侯亮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不耐煩地拿過手機,本想直接掛掉,可一看是陳海打來的,心裏 “咯噔” 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趕忙接起電話,隻聽陳海在電話那頭戰戰兢兢地說道:“亮平!丁義珍!丁義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