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天,未婚夫為了假千金逃婚。
父母也偏袒假千金,在我手足無措時,傅宴周出現,單膝跪地求我嫁給他。
我將他當成我唯一的救贖,兩年裏對他一往情深。
就在我以為他同樣也愛我如命時,我卻聽到了真相。
1
“當年跟薛青青結婚就是為了幫婉婉掃清所有障礙,為了婉婉的幸福,我什麼都可以做。”
“更何況這麼多年隻有她的腎跟婉婉匹配。”
包廂內其他幾人哄堂大笑。
“不愧是婉婉的專屬騎士,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換她幸福。”
“薛青青哪裏比得上婉婉,我看隻有婉婉跟我們傅總最配。”
傅宴周坐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門外我抱著雙臂,渾身忍不住顫抖,淚水失控的流下。
三年前,我的婚禮上,未婚夫跟薛婉婉逃婚,台下人指指點點。
我孤身一人手足無措的站著。
傅宴周突然出現,單膝跪地溫柔的說:“青青,我其實一直默默愛著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得眼睛亮晶晶的,讓我誤以為這是救贖。
我擦了擦眼淚準備轉身離開。
卻被猛的一推,進入包廂,包廂瞬間安靜。
不一會兒又恢複了熱鬧,每個人都熱情的邀請我身後的薛婉婉。
“婉婉快來坐這裏。”
“好久沒見好想你,你在國外還好嗎?”
薛婉婉寒暄道:“一切都好。”
每個人都無視我,仿佛我是空氣。
曾經我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現在看來,傅宴周都不重視我,他的朋友們自然也不會尊重我。
一個男人打開一瓶威士忌開口道:“來晚了自罰三杯。”
薛婉婉麵露難色,眼神求救的看著我:“姐姐,我不能喝酒,不如你替我喝了?”
大家開始起哄“喝一瓶,喝一瓶!”
我下意識看向傅宴周,他像個冷漠旁觀者,並未幫我解圍。
“我不喝酒。”我收回視線,忍著心痛開口道。
“真沒意思,每次都你最掃興。”
醉酒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起身,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次次來都不喝酒,我看你是看不起我們。”
傅宴周冷漠的聲音傳來:“青青,你替婉婉喝吧,婉婉身體不好喝不了酒。”
“喝一點沒事的,就當跟我的朋友賠罪。”
一句話,我如墜冰窟。
他明明知道我酒精過敏,以前從來不會讓我沾一滴酒。
原來在我和薛婉婉之間二選一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我。
悲傷讓我無法思考,我隻想快點結束離開這裏,
我拿起一瓶酒全部喝下。
將瓶子摔在地上,我顫巍巍的扶著牆離開。
傅宴周想過來扶我,薛婉婉拉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姐姐應該是要去衛生間,宴周哥哥今晚你可得好好陪陪我。”
他終究還是沒跟來,原來愛也可以演出來,我心裏像針紮了一樣疼。
一步、兩步,我的步伐越來越沉重,眼睛也逐漸睜不開,一陣耳鳴後,倒在了地上。
周圍圍滿了人,都試圖叫醒我,我沒有力氣站起來。
有人焦急的撥打救護車電話,我被抬上救護車時徹底安心暈過去。
突然有人驚呼道:“天呐,怎麼這麼多血,她下麵流血了。”
2
懷孕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傅宴周很喜歡小孩,他每周都會陪我去孤兒院,我看得出來他喜歡跟小朋友玩。
十歲那年我被薛家找到,將我帶離了孤兒院,我每個周都會去做義工。
他總會心疼的親親我額頭,遺憾沒有早點遇到我,讓我受了很多苦。
路過母嬰店他也會徘徊半天,抱著我說我們以後的寶寶一定會很可愛。
前幾天剛檢查出已經有兩個月了,我想等到結婚紀念日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
醫生遺憾的跟我說:“孩子沒能保住。”
“你酒精過敏嚴重,再加上受了刺激,三個月前本就不穩定,應該要多加小心的。”
我帶著呼吸機說不出話,撇過頭默默的流淚。
醫生繼續道:“我剛通知您的丈夫,但未撥通他的電話,有其他家屬嗎?”
我麻木地搖了搖頭,閉上眼示意要休息。
醫生合上病曆本,同情的看著我:“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過一會兒我會繼續聯係您丈夫的。”
被帶回薛家的時候,我有過期待,以為終於有了爸爸媽媽。
但幻想被薛婉婉打破了,我倆當年被抱錯,我被丟在了孤兒院。
她卻代替我過了十年的幸福生活。
我回來後她多次陷害我,父母不願意相信我。
他們次次偏袒薛婉婉,我將證據擺在麵前,他們也會替她找理由,次數多了我就失望了,不再與他們親近。
我與他們之間像是有血緣的陌生人。
成年後我就搬離了家裏,與他們再無聯係。
我在icu裏躺了一整天,被轉到普通病房時,傅宴周和薛婉婉出現了。
薛婉婉坐在床邊,眼眶泛紅,握著我的手,聲音哽咽道:“對不起,姐姐。”
“早知道不讓你喝酒了,我也不知道你才喝了那麼一點點就進醫院了。”
我推開她的手,艱難開口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擔心。”
薛婉婉眼中閃過惡毒的神色,抬手開始扇自己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姐姐也不會流產,要不是我昨晚不舒服,宴周哥哥也不會為了陪我接不到醫院電話。”
“姐姐,你原諒我好不好?”
“夠了!”傅宴周心疼的拉住她的手。
“青青,婉婉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我睜開眼,冷冰冰的看著他們。
傅宴周軟下語氣摸了摸我的頭:“我真不知道你酒後反應會這麼大,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喝酒了好不好?”
“而且你這不也沒出什麼大事嗎?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氣的渾身發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沉沉地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傅宴周以為我還在生氣,繼續開口道:“我跟婉婉還有點事,出院的時候我會來接你。”
我在醫院呆了一個周,傅宴周沒有來看過我。
我卻知道他的所有動態,
我看著薛婉婉的朋友圈,原來有事指的是陪她看電影。
手機來電顯示是傅宴周,我接通電話。
“喂,青青,婉婉突然暈倒了,我沒辦法來接你了。”
又來了,薛婉婉的慣用手段,我沉默不說話。
傅宴周軟了語氣:“你乖一點,我叫司機來接你。”
從前住院的時候,傅宴周總是很緊張,他會一直陪著我直到我出院。這些天心已經疼過無數次,我以為我會傷心,可心已經麻木的不會疼了。
我盯著旁邊的離婚協議出神,本來打算今天跟傅宴周商量細節,看來他沒有時間。
我訂了張一個月後飛英國的機票,等處理好這一切後,就讓他們再也找不到我,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
3
我剛回到家,張姨就上前說道:“夫人您回來了就開始幹活吧!”
張姨是爸媽家裏的保姆,把薛婉婉帶到大的專屬保姆,我疑惑她為什麼會在我家,並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
她皺起眉頭將圍裙摔到我臉上,語氣不善道:“小畜生,叫你一聲夫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婉婉回來了,你這夫人的位置還能做多久?”
當年我剛回家時,張姨在薛婉婉的教唆下,多次打壓我。
我將圍裙丟在地上“誰讓你來的?滾出我家!”
“是宴周哥哥心疼我搬進來沒有伴,才把張姨叫來的”薛婉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她穿著我的睡衣,倚在欄杆上輕蔑的看著我。
我沒有吭聲,冷漠的看著她。
她繼續開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住進來了嗎?”
她握著嘴大笑道:“我跟宴周哥哥說我不舒服,他說讓我住進來他親自照顧我。”
“你以為當年他為什麼娶你?”
“或者說你以為為什麼他會對你這麼好?”
“隻有你健健康康的,你的腎才能健健康康的。”
短短幾句話讓我麻木的心,再次被刺痛。
“你不過是需要移植腎臟給我的一個容器罷了,我跟你鬥了十多年,你哪次能贏我?”
她邊下樓邊說:“不管是家人還是愛人,隻要是你的我都會搶過來。”
我捏緊拳頭,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我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
無論是家人還是以前的未婚夫,或者是現在的丈夫,隻要她想要都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我。
她揪著我的頭發,迫使我抬頭,陰鷙的眼神像毒蛇一樣盯著我。
“宴周哥哥出差一周,這一周你給我好好聽話。”
“不然我不介意把當年的視頻發出去。”
我狼狽的摔在地上,咬緊牙關,卻無法反駁。
高中的時候,薛婉婉帶頭霸淩我,有一次將我拖拽到廁所扒光了我的衣服拍了視頻。
我找班主任伸冤,卻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在他們眼裏薛婉婉是純潔無暇的小白兔,而我是陰暗下水道裏的一隻老鼠。
我被安排到了最小的保姆房裏,狹小逼仄的空間裏還有潮濕的味道,本就剛出院的我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這些天張姨將家裏的其他保姆都放回了家,整個別墅的衛生都隻有我一個人打掃,剛流產的我時不時的下腹墜痛。
“你去把我的手鏈給我找回來。”薛婉婉指著遊泳池對我說。
我站在那裝沒聽見。
突然刺骨的涼意襲來,窒息的感覺讓我拚命的向上遊,有人將我推下水了。
我掙紮著想上岸,手剛抓到扶梯就被張姨狠狠的踩上。
我想掙脫,可手卻越來越疼,她狠狠的碾壓了幾下才鬆開腳。
嫩白的手經過幾天折磨已經有了細小的傷痕,剛剛的摧殘下立刻紅腫起來。
薛婉婉走前惡毒的說:“找不到的話就一直給我找,找到了才能上來哦。”
秋末的季節,還是黃昏的時候,池水冰冷刺骨,我一遍一遍的潛入池底,昏暗的環境讓我無法看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憑借著月光我終於找到那條手鏈。
很眼熟......
4
兩年前,傅宴周出了一場車禍,人昏迷了兩天卻找不到原因。
我三跪九叩的到了寺廟,才求到這串手鏈。
他跟我說手鏈丟了,原來在薛婉婉這,我攥緊手鏈,恨不得把它捏碎,又自嘲的笑了笑。
沒關係隻要一切都結束了,很快我就可以離開重新生活了。
濕漉漉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推不開,我用力的拍打著門。
沒有人理我,我拍了很久依舊沒有人理我。
我無助的蹲在門口,眼淚止不住的流。
夜裏的風很涼,濕漉漉的衣服貼在我身上,我絕望的閉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冰涼從頭頂炸開,水花四濺,順著脖頸灌進衣領,我猛的驚醒。
我想說話喉嚨卻幹啞的不像話,頭也很沉重,眼前一片眩暈,許久才聚焦。
張姨端著一個盆,輕蔑道:“醒了就好好去洗個澡,傅總今天回家,你這臭哄哄的樣子別熏到他。”
我渾身無力被她連拖帶拽的帶到浴室,簡單的衝了個澡後,又跌跌撞撞的被她扶到了床上,昏沉沉的睡過去。
“宴周哥哥我沒關係的,你不要生姐姐的氣好不好?”
“她怎麼能這樣對你?”
外麵的吵鬧聲傳入我耳中,我無力睜開眼,聽著爭吵聲越來越近。
突然我被一股力量拉起,被迫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憤怒的傅宴周和穿著保姆服的薛婉婉。
“薛青青,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讓婉婉幹保姆的工作?還讓她住進了保姆間?!”
“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婉婉身體本來就差,你怎麼當姐姐的?”
我看著他嘴一張一合,耳邊卻嗡嗡的,我知道他大概在訓斥我吧。
薛婉婉眼中含淚,可憐兮兮的說:“我就跟姐姐說了,關於換腎的事。”
“姐姐應該不想給我一顆腎吧,我也不想為難姐姐,我幹脆去死好了。”
傅宴周憐惜的對她說:“婉婉,你不要說傻話,我一定會讓你健健康康的。”
他轉頭溫柔的對我說:“青青,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你也已經出氣了。”
“我問過醫生了,一顆腎也可以正常的活著,等婉婉痊愈後,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艱難的開口道:“你這麼大方,把你的給她就好了。”
傅宴周像是被戳穿了某種心思,大聲說:“難怪連你爸媽都不喜歡你。”
婚後他對我百般嗬護,我以為她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把我的遭遇都講給他聽,那時他紅著眼抱緊我。
現在卻成了他刺痛我的武器。
我想推開他卻沒有一絲力氣,我張了張口也說不出話。
他伸手撫過我臉上的頭發,頓住“你怎麼這麼燙?”
薛婉婉突然捂住胸口倒下:“傅宴周,我好難受。”
傅宴周頓時慌了神,推開我,抱住了她。
張姨擔心的開口道:“傅總,醫生說了小姐快撐不下去了,這幾天是最佳換腎的時間。”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就當青青小姐給婉婉道歉了。”
傅宴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懷裏的薛婉婉,聲音幹澀的說了聲:“好。”
我艱難的抬起手拉住他,搖了搖頭。
他撥開我的手,對我說:“你就當睡一覺,很快就會結束的。”
我苦澀的閉上了雙眼。
我被帶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感到不適。
一針麻藥下去,我逐漸失去了意識,眼淚順著眼眶留下。
“患者失血過多,快輸血。”
“不好,患者各項數值指標都在下降。”
耳邊傳來刺耳的警報聲,和嘈雜的聲音,我撐著最後一口氣對著一個女護士耳邊說了一句話。
隨著儀器長滴一聲,我徹底解脫了。
手術門打開後,傅宴周大步走向薛婉婉的病房。
醫生道:“手術很成功,術中未出現排異反應。”
傅宴周激動的想去看看我,他想等我好了後就帶我去環遊世界,用一輩子來償還我。
可當他走到醫生麵前時,
醫生搖了搖頭,惋惜地說:“可惜,捐贈器官的患者已經腦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