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輪回99次,隻為了改變顧玉山必死的結局。
可他卻一次又一次心甘情願為了他的白月光去死。
為此,他找了無數個荒謬的理由欺騙我。。
“今天沛沛家的小貓生病了,她一個女孩兒害怕......我早去早回。”
我知道,今天他就會被多年不見的白月光李沛沛派人沉進海裏,死無葬身之地。
為他九十九次輪回,都沒能阻止他非要和白月光勾搭在一起。
最後一次輪回,我決定袖手旁觀。
1
申請去南極考察的資料發送成功後,我揚起嘴角,“嗯,你想去就去。”
見我不像以前一樣又哭又鬧,顧玉山有些吃驚。
我關上手機,抬頭對上他錯愕的視線。
“你不是總說讓我體諒李沛沛,她一個小姑娘開寵物店不容易?我現在體諒了,你不滿意嗎?”
顧玉山眉頭緊皺,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你能不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都說多少遍了,我和沛沛真的沒什麼,我就把她當成妹妹照顧,是你自己心裏臟,所以看什麼都臟吧!”
我心裏臟?
如果不是因為第九十九次輪回裏,我為了救顧玉山強行打開了他的工作手機,我可能還會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結婚八年,我們的夫妻生活早就變成了例行公事,甚至我主動提出要他上交公糧也常常被顧玉山以工作累了為由拒絕,但手機相冊裏的他和他口中的“妹妹”卻花樣百出。
我以為他被李沛沛騙了,竭盡全力想要拯救他,可是沒想到,被蒙在鼓裏的人竟是我自己。
可憐我曾經滿腔真心,不惜付出近百次的生命也要救下他,到頭來竟是個笑話。
我不置可否,丟下惱怒的顧玉山,轉身出了門。
這次我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我買齊了去南極科考的全套裝備,還有一張機票,時間在一周之後。
可當我回到家後,沒想到顧玉山居然還在家裏。
前幾次的輪回裏,我試圖拿八周年紀念日打感情牌,甚至跪著和他說,求他陪陪我。
但他都無動於衷,堅持要去看李沛沛。
造化弄人,這次我選擇不再挽留,可他卻沒去。
我心下猶疑,但也沒有過多理會,總歸馬上就要離開,顧玉山如何都跟我沒關係了。
將購置的大包小包放下後,我拿出魚食。
我從小就喜歡海洋生物,畢業後成了一名海洋動物研究人員,這次去南極也是應了老師的邀請。
魚缸裏的魚,是我一直在飼養的珍稀品種,也是這次科考的重要目標。
可當我拿起飼料,卻隻看到空空如也的魚缸。
見我不可置信地瞪著魚缸,顧玉山這才滿不在乎地說:
“沛沛說小貓生病了要補充營養,讓我把那些魚給她的貓補補身體,我答應了。”
我被顧玉山的話氣得渾身顫抖:
“顧玉山,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動我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幾條魚對我有多重要?!”
見我和往常換了個模樣,顧玉山的脾氣也上來了,朝我吼道:
“不就是幾條畜生嗎?又不是買不起,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看著他輕描淡寫說出幾條畜生,怒火變成了悲涼。
當初那個愛我的顧玉山,早就消失了。
他明明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
追求我的時候,他為了我的夢想,陪著我把國內所有的海洋館看了個遍,最後在大海前握著我的手發誓,會永遠支持我的每一個決定。
因為愛他,結婚後我漸漸放棄了事業,全職在家照顧他。
導師多次邀請我去科考我都拒絕,在灰暗的生活裏,隻剩下了這些小魚成了我夢想的寄托。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的重要性。
可他還是縱容李沛沛肆意地傷害。
想到七天後,我還能開啟新的人生,而顧玉山的人生卻要就此終結了,我漸漸平複下情緒。
可第二天,李沛沛的一通電話打破了我內心的平靜。
2.
“趙默涵,你是不是成心要害我家咪咪!咪咪吃了你的魚以後就吐血死掉了,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但是你怎麼能對一個小生命痛下殺手?你好狠的心啊!”
我感到莫名其妙,掛斷了電話。
可顧玉山看我的目光卻讓我心裏一沉。
“默涵,畢竟是你的魚吃出了問題,你得去道歉。”
我不敢置信他竟能說出這麼荒謬的話:
“是你們強行偷走了我的東西,我還沒和她計較,憑什麼是我道歉?”
顧玉山的臉色變得陰沉,目光隱隱有些不悅:
“默涵,你能不能懂點事,不管怎麼說那是一條生命。如果你堅持不道歉的話,我要考慮一下你媽媽這個月的醫藥費了。”
提到媽媽,我的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隨後又是一陣難言的苦澀。
以前的顧玉山對媽媽十分尊敬,我們結婚那天,他跪在媽媽的麵前,發誓會永遠愛我直到生命盡頭。
媽媽每次病發,他都是第一個衝到病床前潛心照顧。
周圍所有人都誇他是個孝子,誇我嫁對了人。
媽媽也常常握著他的手,欣慰地流出一行又一行的淚。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他和媽媽沒有血緣關係,卻在病床前精心侍候了七年。
可就是這樣的他,如今竟然為了別的女人,拿我媽的命威脅我。
我心下悲涼,為了媽媽隻得同意。
全職在家的我早就沒了積蓄,我隻好先讓導師轉一筆經費,幫媽媽轉院。
聯係上導師後,他那邊很快就幫我搞定了一切,轉院的地點正好是我在南極工作的附近醫院。
這樣我也好徹底和顧玉山有個了斷。
當天下午,我被顧玉山拽著來到了李沛沛給貓舉辦的葬禮。
一進門,好幾隻貓就朝著我猛撲了上來,把我的腿撓花了好幾道,血順著我的小腿流下。
李沛沛這才慢悠悠的出現,故作驚訝:
“哎呀!聽說默涵姐怕貓,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們開寵物店的,有時候就是管不過來。”
顧玉山眼中盡是對李沛沛的關心,搖了搖頭:
“沒事,被貓抓幾下哪有這麼矯情!”
我之前確實怕貓。
三年前,一隻野貓撲到我身上,由於驚嚇過度,我八個月大的孩子沒能保住,從此聽到貓叫就像是驚弓之鳥。
那時,顧玉山悲痛至極,他發誓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受過的苦,一定好好彌補我。
可現在他已經忘了。
我沒像李沛沛預想的一樣丟盡臉麵,而是淡淡的笑了:“沒關係,小傷。”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不怕貓了。
因為有的人,甚至還不如畜生。
我鞠躬給她的貓道了歉,但李沛沛嚷嚷著還不夠。
“不如你給我家咪咪下跪道歉吧,這樣最有誠意。”
3.
聽見這話,我氣得眼圈發紅,轉身就要離開。
李沛沛癟起嘴,眼睛裏迅速蓄滿了淚水:
“玉山哥!我隻是讓她給咪咪下跪道歉都不願意,我看她不是真心道歉的!”
聞言,顧玉山冷眼掃向我,話裏滿是不耐。
“隻是下個跪而已,哪有這麼高貴?想想你媽......”
我牙齒咬得咯咯響,縱然百般不願,卻還是不得不屈辱的跪了下來。
“對不起。”
眼底泛起熱意,自尊蕩然無存。
顧玉山的朋友們臉上都是嘲弄。
這些人一直不喜歡我,因為他們認為比起我,同是高中同學的李沛沛和顧玉山才是天生一對。
“真是自取其辱,怎麼還不趕緊退出?”
“我要是她,真的一根繩子吊死算了!”
“嘖嘖,在玉山的心裏,她還不如沛沛一隻死掉的畜生,也是可悲。”
我紅了眼圈,顧玉山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更讓我鼻頭發酸。
李沛沛滿臉得意:
“啊,要不你親手幫咪咪挖個墳墓吧,這樣更有誠意嘛!”
我強壓下委屈,紅著眼看向顧玉山。
顧玉山眼中終於閃過一絲不忍,剛想開口,李沛沛卻和他耳語了幾句。
曖昧挑逗的表情讓人浮想聯翩。
“默涵,不管怎麼說,也是你有錯在先......你就聽沛沛的吧。”
我沒吭聲,隻是用手一下一下挖著,
指尖滲出了血,眼淚和血浸透了土地。
李沛沛甚至拿了一個手機給我直播,我抬頭的時候,看到標題是“虐貓女挖坑葬貓”,上麵惡意的彈幕鋪天蓋地。
看著我被辱罵的狗血淋頭,李沛沛終於滿意地笑了。
“好了!今天就先放過你。”
我轉身離開,看都沒看顧玉山一眼,可他居然追了上來。
顧玉山抓住我的手腕,哄道:
“沛沛就是個小女孩,愛瞎胡鬧,本性不壞。你這樣突然走掉,我的麵子往哪擱?”
我回頭看他,遲來的委屈和心酸讓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冷淡道:“你要我做的,我已經做了,請你放開我。”
顧玉山眉心蹙了蹙,突然有種即將失去什麼重要東西的預感,讓他頭一次有些慌亂。
我甩開他的手,離開了那裏。
老師很快給我打了一筆款,我轉給了醫院,約定好時間後,我繼續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4.
轉眼幾天過去,家裏的東西越來越少,距離航班時間也越來越近。
顧玉山依舊早出晚歸,可我並不關心他的去向,隻等離開的日子。
在我航班的前一天,李沛沛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趙默涵,現在過來寵物店。”
我剛想拒絕李沛沛,就聽到她說:
“你最好過來,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媽會怎麼樣。”
我目眥欲裂,在前麵的輪回裏,她從未對我媽媽下手,這次是怎麼了!?
十分鐘後,我到達了李沛沛的寵物店。
李沛沛坐在椅子上,見我來了,拿起手裏的手機晃了晃:
“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她給我播放了她和顧玉山的親密照片,我看到她手機上足足有幾百頁這樣的照片。
我麻木地看著,心急如焚:
“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麼?”
李沛沛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我:
“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什麼他怎麼都不願意和你離婚,和我在一起!?”
我一心隻擔憂媽媽的情況,強忍著情緒卑微道:
“我回去就主動提離婚,顧玉山是你的了,求求你,別動我媽!”
隻要能度過今晚,明天媽媽和我,就都能自由了。
見我一臉著急,她突然大笑了起來:
“求我?那你拿出求人的態度來啊。”
尊嚴被一次次無情踐踏,我像隻狗一樣屈辱地跪在她的腳邊,哀求道:
“求求你,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隻見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譏諷道:
“好啊,那我就給你看點好東西吧。”
李沛沛在屏幕上一點,視頻中突然出現了媽媽的臉,一隻手伸向了媽媽的氧氣管,然後拔了下來!
媽媽被拔掉氧氣管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在床上掙紮了起來,可是拍攝的人隻是大笑著錄著視頻,直到她停止了呼吸。
“怎麼樣,你媽媽痛苦的樣子好看麼?”
我頓時狂怒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隻想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撕成碎片,朝她撲了上去,卻被她一刀劃在了臉上。
臉上一陣劇痛,眼睛被血模糊了視線,而這時候我卻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
“趙默涵你發什麼瘋!?”
是顧玉山的聲音,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裏。
“我剛到這裏就看到你拿著刀襲擊沛沛,你這女人心思怎麼這麼醜惡!?”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痛苦嘶吼著:“她殺了我媽!她殺了我媽啊!”
顧玉山麵色鐵青,怒火中燒:
“你少血口噴人!沛沛今晚去看望阿姨,才發現阿姨出了事,你竟然不識好歹!給沛沛道歉!”
我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瞬間迸發,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不識好歹!?你和她搞在一起欺騙我是我的錯,我被李沛沛劃傷可你不分青紅皂白也是我的錯,我錯就錯在不該愛上你,我不道歉!”
顧玉山按著我的頭,給李沛沛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聲音冰冷: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道歉!”
我抬起被血糊住的眼睛,死死地看向他們。
這兩個人醜惡的麵容深深烙在我心底,我發誓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5.
那天晚上,我忘了自己是怎樣離開那裏的。
失魂落魄地趕到醫院,隻聽到醫生遺憾地說:
“抱歉,您母親今晚呼吸驟停,已經宣布死亡。”
我不顧臉上還隱隱作痛的傷口,撲到媽媽的懷裏失聲痛哭,
隻恨自己愛錯了人,連媽媽都被我連累。
“媽媽,對不起,囡囡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我給媽媽舉辦了葬禮後,撥通了那個塵封已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