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在醫院裏醒過來,紀風霆坐在我床邊,看我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小晴從來沒有伺候過人,醫生說你身上中度燙傷,她是不小心的。”
“你開不了口,她也不知道水溫適不適合你,好心辦了壞事。”
他隨手點了點床頭櫃:
“看,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紅絲絨蛋糕。”
我怔愣地看著那塊蛋糕。
其實紀風霆說錯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紅絲絨蛋糕。
以前潦倒的時候,我反複嘗試做這種紅絲絨蛋糕,有大半年我隻吃做壞了的半成品,幾乎看到就想吐。
紀風霆見的多了,就以為我喜歡。
以前他送我,我高興的不想解釋,現在也沒辦法解釋了。
我拿過紀風霆遞過來的蛋糕,垂眸吃了一口。
我的咽喉辛辣一片,全是傷口,這蛋糕吃起來沒有甜味,反而一股血腥味。
紀風霆不喜歡別人拒絕他送的東西,我便沒有出聲。
我喉嚨滾動,苦笑一聲,這大概就是我最後一次收到他的東西了。
紀風霆見我咽下蛋糕,神色果然軟化下來:
他將我帶到一場發布會上,上台前,他親了親我的額角:
“等會發言人說什麼,你隻需要點頭。”
我抬眸看他,他不以為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昨天你們在慶功宴上鬧的動靜太大,總要有一個解釋,你既然已經要退圈嫁給我,名聲對你來說不重要。”
他又一次強調:
“你乖一點,幫小晴風光幹淨地拿到榮譽,我就娶你做紀太太。”
我上了台,才知道紀風霆口中的乖一點是什麼意思。
台下是白晴瘋狂的粉絲,手裏拿著血紅的燃料桶,要麼是腥臭的雞蛋液,見我上台一股腦潑在我身上。
沒有人攔住他們,我沉默地站在台子中央,衣服很快被淋濕弄臭,像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看粉絲發泄的差不多,主持人才上台,問我慶功宴的鬧劇錯,究竟是不是在我。
我看了眼台下紀風霆,緩緩點了點頭。
發布會進行地很順利,我看到紀風霆的臉上帶上滿意。
眼看就要結束,主持人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你是否認可白小姐的成就,並願意祝賀她戰勝您拿下獎項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白晴發來一行文字:
“怎麼樣,蛋糕好吃嗎?”
緊接著,下麵跟了一張圖片,是我養和紀風霆養的狗,血淋淋地躺在血泊中。
“風霆跟我說,隻要是他拿給你的,你什麼都會吃,原來是真的啊。”
那滿屏的血紅色刺激到了我的眼球,我的腦海裏閃現出那份蛋糕的模樣,奇怪的味道。
我臉色大變,猛的推開主持人就要衝下台。
媒體看到我這樣的舉動,就好像聞見腥的貓,紛紛高舉著話筒:
“許小姐,自從上台以來您一直一言不發,是否說明您對白小姐得獎心存不滿?”
我渾身顫抖,隻覺得痛的無法呼吸。
那條狗自從出生後,由我與紀風霆一起養大,承載著我們所有記憶。
在紀風霆無數個外出風流的夜晚,它都不離不棄地守在我的床前,與我相依為命。
我沒想到,白晴竟然......
我撞掉記者的話筒,抬腳往門外衝去。
紀風霆麵沉如水,大步跟上來,將我攔住。
我顫抖著給他看白晴發給我的短信。
他擰著眉看了一眼,冷聲道:
“一條狗而已,你知道今天這場發布會對於小晴的前途有多麼重要嗎,給我回去!”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紀風霆見狀,冷冷勾唇:
“今天發布會出一點岔子,我把那條狗風幹了掛你臥室,信不信由你。”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淚無知無覺地流了下來。
紀風霆見狀,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臉頰,像是妥協:
“辦好這件事,等我們結婚,你想養多少條狗,我都隨你。”
我嘴唇張合,最後咬緊唇瓣搖了搖頭。
在紀風霆陰沉下臉發怒的前一秒,我轉身朝台上走去。